沈摘星回到房間,匆匆洗了個澡。
懊惱地發現他沒做安全措施。
但畢竟是她自己主動的,也不好怪人家。
實在要怪,就只能怪他倆還挺有「緣分」的。
她下午和客戶一起入住酒店後,由於沒有工作安排,就去參觀阿布達比羅浮宮。
剛出酒店就看到海濱大道上停著一輛外形炫酷的蘭博基尼超跑,車牌號竟然是「ZEUS」,宙斯。
她一邊拍照,一邊猜測車主肯定是個霸道、專丨制、自信甚至有些狂妄的男人,他就出現了。
近乎190的身高,擁有一身荷爾蒙爆棚但又恰到好處的古銅色肌肉,man得爆炸……即便戴著墨鏡,也能看得出是個很帥的亞裔。
看慣了歐洲文藝復興時期健美的裸丨體雕塑,這個男人的膚色和體型狠狠戳中了沈摘星的審美。
想畫。
「Nice car~」她大方誇了一句他的車。
「Nice try.」
他嗓音低沉有磁性,英文發音也純正好聽,但——
他居然嘲諷她!
把她當成那種故意搭訕他的女人。
沈摘星一時語塞,還沒來得及懟回去,他就已經坐進了車裡,剪刀門隨之關上。
伴隨一道響徹雲霄的轟鳴聲,那自戀狂駕駛著超跑飛馳而去。
她當時都快氣炸了。
照理說,他們的初次相遇並不愉快,是沒有理由滾到一起去的,可好巧不巧的,晚上沈摘星下樓游泳,誤闖了一樓的私人泳池。
她確實沒看到那個「private pool」(私人泳池)的標誌。
只是覺得這個泳池小是小一點,但沒人。
誰知游著游著就又遇到了他,這才知道這泳池是酒店專為一樓別墅式套房配備的,是他私人專屬。
當時,池驍在水裡握著她纖細的腳踝不鬆手,陰沉低啞地威脅道:「Say your purpose and who you are?(說出你的目的,還有,你是誰?)」
「It's none of your business!Let me go!(關你屁事,放開我!)」
任她在他手裡掙扎,池驍用中文問道:「中國人?」
沈摘星沒想到他竟然是個華裔,還是個會說中文的華裔。
她緊抿唇瓣,怒目瞪他。
「にほんじんですか?(日本人?)」結果他又改用日語問了一遍。
沈摘星沒好氣地回道:「你才日本人!」
他的眸子裡掠過一抹瞭然。
「是誰派你來接近我的?」
「你是不是有自戀型被害妄想症啊?白天我就是看到你的車很酷,拍了幾張照片。至於現在,我確實沒注意到這是私人泳池,是我不對,你放開我,我現在就離開。」
他這才鬆開她,而她就是在上岸後,看到了何一璐發來的微信。
她站在沙灘椅旁邊回完微信之後,原地呆了一會兒,腳下不知怎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過往的一幕幕不停在她腦中浮現,像嘲諷她的可悲似的,想起的全是周宇韜信誓旦旦說他能忍,為了她等多久都願意的誓言。
真可笑。
垂下眼帘,一行淚順著鼻翼滑到嘴巴里,鹹鹹的。
「怎麼了?」池驍見她背對著泳池似乎在發呆,便也跟著上了岸。
「抱歉,我馬上走。」沈摘星沒回頭,抬手快速抹掉了眼淚,然後往外走。
鬼使神差的,她走到一半停了下來。
回頭前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用一種類似「視死如歸」的表情,望著他問道:「你有酒嗎?」
事實證明,他有。
可能是因為她泛紅的眼眶,她被帶進了他的房間,豪華套房的客廳里有酒櫃和吧檯,他還為她叫了些佐酒的小食,但他並沒有陪她喝。
他很安靜(冷漠),一直在做自己的事情,完全沒有任何接近她的意圖,甚至沒有主動和她說過話。
想起他之前還在懷疑自己是故意接近他的,沈摘星漸漸就對他產生了一絲不該有的「安全感」。
一個不主動的男人,反而加劇了她那剛剛萌生的衝動。
然後就真的實施了。
倒也談不上後悔,就是懊惱,她該保護好自己的。
起碼,要求他戴套。
但她當時確實喝得迷迷糊糊的,只隱約記得痛到鑽心的那一剎那,她飆出眼淚,條件反射地給了他一巴掌,推他離開……
他當時確實退開了,後來他耐心十足,她好像沒怎麼疼了。
思及此,沈摘星嬌軀一顫。
不願再想,露水情緣one night stand,該就此翻過。
躺到床上後,她又不免想起周宇韜。
但只要一想到何一璐平時故作爽朗,和周宇韜「稱兄道弟」的樣子,她就覺得無比噁心。
什麼叫漢子婊,她算是徹底見識到了。
拿出手機,她換掉了微信的情侶頭像,然後把過往發過的所有關於周宇韜的朋友圈,一條一條刪除。
估計用不了多久,她和周宇韜分手的消息就會被傳開。
他們三個都是央美的,一堆共同的朋友,社交圈重疊,她都不明白何一璐是怎麼敢找她攤牌的?
她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臉面這種東西啊,又或者是她太想得到周宇韜,所以為了他什麼都能失去?
渣男和賤女,倒也很般配。
奇怪,她明明一點都不想哭的。
……
天亮,沈摘星開始隨行翻譯的工作。
客戶加上她,一行共五人,周總、吳總和兩位高級助理,她主要給年紀最大、職位最高的周總做翻譯。
商務會面的地點是在一艘叫做「海洋綠洲號」的遊輪上,中午,他們從一個叫扎伊德港的遊輪碼頭登船。
整個下午,都由一位「跨境業務顧問」帶著他們到處跟潛在的投資商們打招呼,結交人脈。
沈摘星知道,客戶此行就是帶著手裡的能源項目來尋求合作的。
與此同時,在遊輪頂層的一間豪華套房裡,身材偉岸的池驍雙手撐在陽台欄杆上,已經吹了很久的海風,不知在思索什麼。
好友兼助手李奧(Leo)在他身後的客廳沙發上,收到消息後說道:「那姑娘不在酒店,不過她訂了一周的房間,遲早會出現。她做了什麼?」
李奧十分好奇,畢竟池驍素了28年,從不近女色,突然找一個只知道名字的女人,很奇怪。
因此當他聽到池驍漫不經心地說——
「她爬了我的床」時,
李奧漂亮的藍眸直接瞳孔地震。
還沒震驚完,池驍又輕飄飄加一句:「我沒戴套。」
頓時,李奧一張帥臉千迴百轉,定格在同情:「驍,你被她下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