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摘星沒想到會在酋拜和李奧再次相遇。
驚訝極了,「你怎麼也來酋拜了?」
不會是在跟蹤她吧?
但李奧的笑容一貫的熱情陽光,語氣也帶著他特有的玩世不恭:「如果我說是緣分,你信嗎?」
沈摘星臉色有些僵硬,她不信。
看出她的防備,李奧解釋道:「好吧,其實我大學畢業就被好兄弟抓來酋拜幫他,所以我的工作和家都在這裡,這是我的名片。」
知道她很謹慎,他只好儘量多地提供自己的信息。
沈摘星接過名片認真看了看,赫然發現他所任職的公司竟然是HIC,全稱Howard Ivy Chi。
今天她在車上查資料的時候看到過,這是池驍繼承的集團,由他祖父創立。
Howard是他祖父的英文名,Ivy是他祖母的英文名,Chi是他們的姓氏。
當時她還感嘆了一下,看集團取名會以為他祖父很愛他的祖母,可卻還是娶了第二個老婆。
呵,男人。
沈摘星又繼續往下看,發現李奧的職位是CFO,財務長。
職位這麼高,那他說的好兄弟,應該就是池驍了吧。
潛意識卸下防備,沈摘星笑道:「那我們還真的挺有緣分。」
「身體好些了嗎?」
「嗯,好多了。」
「你怎麼又一個人,同事呢?」李奧其實是明知故問。
他一直讓保鏢暗中保護,雖然池陽一直沒什麼動靜,但沈摘星也始終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舉一動他都很清楚。
因為想將她帶到安全的地方,所以看到她和同事分開,就立刻出現了。
「暗夜」是池陽的領地,要真出了事,他也沒有100%的把握能護住她。
沈摘星聽到他問起同事,便盡力維護著同事們的體面,回道:「大家自由活動,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哪兒了。」
「那你一個人在這裡,是不是很無聊?」
「有點。」
「我正打算回去,你住哪兒?順便送你回酒店?」李奧提議,又怕她覺得唐突,連忙補了一句,「你的身體剛恢復,應該多休息吧。」
沈摘星看了眼時間,11點多了,確實時間不早了。
想到曹助她們也不知道要嗨到幾點,於是點頭接受了李奧的好意。
兩人乘坐電梯下樓,邊走邊閒聊。
李奧不著痕跡地打探她要在酋拜待多久,可惜沈摘星也不知道。
正當他在心中暗自慶幸池陽對沈摘星並不感興趣時,他就在一樓大廳看到了池陽。
看那陣勢,李奧瞬間就收回了剛剛一閃而過的僥倖。
「Leo,大駕光臨怎麼也不讓下面的人通知我一聲,你玩過的地方多,一定能給「暗夜」提一些有趣的建議。」池陽雖是笑著的,但那笑容,任誰都看得出陰森詭邪。
李奧笑臉依舊,只是笑意未達眼底:「改天吧,我今天還有事。」
他們說的是阿拉伯語,沈摘星聽不懂,但也感受到了兩個男人之間暗潮湧動。
想到他們的身份,倒也沒覺得詫異。
只是,也不知道他們又說了些什麼,那眼神總是有意無意地掃向她,令人不安。
終於,兩人對話了幾句後,李奧扭頭對她說道:「我們走。」
可就在沈摘星跟隨李奧往門口的方向移動時,池陽身側的保鏢竟一左一右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
沈摘星面色驚訝。
杏眼圓睜的她還沒搞清楚狀況,下一秒,她和李奧的身後就突然衝上來幾個身材健碩的男人——看那氣勢,應該也是保鏢、打手之類的。
而且,顯然是李奧的人。
沈摘星生在國泰民安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又是長在皇城根下的孩子,哪兒見過這種陣仗。
除了在電影裡。
所以一時竟直接呆立在原地,甚至都沒想到該害怕。
因為她猜,池陽和李奧之所以如此劍拔弩張,肯定是因為池陽和池驍關係不好,而李奧是池驍的人。
「我說了,你不能帶走我的客人。」池陽一襲黑袍,臉上始終掛著那抹虛假的笑。
讓沈摘星一瞬間就想到了笑面虎、佛面魔心、笑裡藏刀之類的詞。
這也是她第一眼見到池陽就不舒服的原因。
仍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李奧已經徹底冷下了面孔。
「怎——」沈摘星剛要開口詢問,就見池陽向其中一個保鏢揚了下下巴,接著那個收到指令的保鏢就直直朝她過來了。
「!!!」
她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似乎才是這場衝突的中心?
就在她內心終於生出恐懼,開始害怕時,李奧伸手將她整個人攬到了身後,幾乎同時,她的耳邊響起了整齊劃一的「咔咔」聲。
那聲音,瞬間令沈摘星汗毛直立。
就一個眨眼的工夫,李奧的人已經全都拔了槍,用身體圍在她和李奧的四周,上了膛的M9指向對方。
池陽見狀卻只是輕蔑地笑了笑。
笑意還未在他唇邊盪開,二樓便涌下來一群凶神惡煞的黑衣人,各個持槍。
局勢頃刻間扭轉。
「你不會真的以為能在我的地盤上,帶走我的人吧?」池陽終於說了中文,虛偽的臉上露出張狂暴戾的神情。
沈摘星如果直到此刻都還搞不清楚狀況,那她就太蠢了。
池陽的用詞,以及他阻止李奧帶她離開的行為,就知道他對她不懷好意、不安好心。
她之前那個不安的第六感是準的。
可惜現在知道已經太遲了,李奧有心救她,卻無奈處於劣勢,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池陽的手下抓走。
「等我。」李奧刻意壓低的聲音傳進沈摘星的耳朵。
但她仍驚恐萬分:「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別碰我!放開!唔——」
掙扎間,手臂被一根針管扎入,沈摘星不一會兒就癱軟了下去。
「你給她注射了什麼?」李奧皺眉問道。
但他深知自己沒有在這裡和池陽硬碰硬的資本。
一是這裡是池陽的大本營,二是他的手裡沒有任何籌碼,如果血拼,不僅保不住沈摘星,就連他們幾個也得折在這裡。
只能先脫困再回來救她。
後悔沒有果斷一點在酒店就動手。
池陽笑得格外邪佞狂妄,但卻故意用一種偽善的語氣,做作地說道:「Leo,我想,你現在已經沒有資格用一副護花使者的姿態,向我質問這個問題了。」
那高高在上的勝利者的姿態,別提有多囂張了。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一道低沉磁性的男音,那寒冰刺骨般的冷意,透著說不出的壓迫感,叫在場的人瞬間通體生寒。
「是嗎?那誰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