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辭在心裡默念了一遍,臉頰竟不由自主漫上一層紅霞,身為女子,更是身為才女,沈青辭太明白這首詩的價值了。
對秦風嗤之以鼻的厭惡感,也不禁減弱了不少。
沈青辭接過歪歪扭扭,好似雜草一般的詩文,薄唇輕咬:「秦風,你老實說,這首詩真是你作的?」
感受到沈青辭眼神中的變化,秦風心裡陣陣暗爽,就是要用文采,征服這個號稱京都才女,自視甚高的大姐!
而且為了一箭雙鵰,既能滿足祁陽郡主,又能拉近和沈青辭的關係,為了選這首詩,鬼知道秦風浪費了多少腦細胞。
秦風沒有半點心理負擔,一拍胸脯,傲氣的沒邊:「那必須是我作的!」
「大姐,你還記得剛才答應我的事嗎?嘿嘿嘿。」
秦風不由壞笑起來,身子壓向沈青辭:「姐,你放心,我以後會把你照顧得很好!」
面對秦風不懷好意的眼神,沈青辭心中的好感蕩然無存,一拳懟在秦風胸口上,嬌叱道:「詩不錯,人就差了許多!你別高興的太早,祁陽郡主還沒點頭呢!」
秦風捂著胸口,直接癱坐在椅子上,胡亂蹬腿:「你居然不認帳,我要跟爹告你的狀!」
沈青辭可沒工夫跟秦風磨嘴皮子,連忙將詩文臨摹了一遍,轉身回到客堂。
見沈青辭終於出來了,祁陽郡主臉色卻是奇差:「我還以為你跳窗跑了呢!讓我苦等了這麼久,若是拿不出一個滿意的答覆,可就不只是砸掉晴雅閣那麼簡單了。」
一時間,現場所有人的視線,全部聚焦在沈青辭身上。
沈青辭深吸了口氣,成敗在此一舉,當即試探性問道:「敢問郡主,這首詩是給自己求,還是給長公主求?」
此言一出,祁陽郡主臉色頓時緩和了一些。
既然沈青辭能這麼問,也就意味著她已經有所韜略,若真能拿出一首像樣的詩送給母親,今日的帳自然也就一筆勾銷。至於李凝慧那邊,祁陽郡主才懶得在乎!
祁陽郡主不動聲色的回了一句:「為母親所求。」
得到確認,沈青辭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居然真被秦風那臭小子猜對了,眼神中的凝重也煙消雲散,整個人都自信了起來:「既然是為長公主所求,郡主何不早說?」
「之前鬧出了不少誤會,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我晴雅閣連首像樣的詩都作不出來。」
沈青辭拿起詩稿,嘴角不由微微上揚,心裡充滿自信,只要這首詩顯現,必然會引起轟動,晴雅閣在京都詩文界的地位,也將不可動搖。
就在沈青辭展開詩稿之前,手腕卻被秦風一把抓住。
沈青辭眉目微顰,小聲呵斥:「你這傢伙,又要搞什麼鬼!」
秦風沖沈青辭擠了擠眼睛,示意稍安勿躁。
秦風抄了這麼多詩,哪首不是價值千金?憑什麼白送給祁陽郡主?只要涉及到錢,秦風便是六親不認。
「既然是求詩,那就得有個求詩的樣子。」
「郡主今日帶人大鬧晴雅閣,恐怕不是求詩該有的禮數吧?」
此言一出,現場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還以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秦風居然跟祁陽郡主擺譜,這不是找死嗎!
沈青辭心裡咯噔一聲,用力掙脫秦風的手,反手就在秦風腰上狠狠掐了一下,小聲斥責:「秦風,你是不是瘋了!」
剛才還一臉傲氣的秦風,瞬間破功,捂著腰疼的直跺腳,這回真不是裝出來的,女人掐人就是鑽心的疼。
看著秦風上躥下跳,毫無正經,祁陽郡主說不出是好笑,還是好氣,臉上卻不動聲色道:「沒有求詩的樣子?所以,你想怎麼樣?莫不是讓本郡主跪下懇求?」
秦風一手捂著腰,一手揮舞,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就算借給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讓郡主下跪。」
「不過求人墨寶,錢總得給吧?」
原來是圖錢,祁陽郡主眼神一緩,只要能讓母親高興,花點小錢不算什麼,當即問道:「你想要的多少錢?」
秦風立刻露出奸商嘴臉,興奮道:「小香香,把本少爺的算盤拿來。」
小香香連忙遞上來一個純銀打造的算盤,只有巴掌大,十分精巧。
秦風不顧沈青辭殺人般的目光,用小拇指撥動著算盤珠:「正所謂墨寶難求,一字千金,這首詩一共七十二個字……」
說到這,秦風瞥了一眼李凝慧,表情像是翻書一樣,直接切了一聲,不以為然道:「李小姐侮辱我姐,詆毀晴雅閣的聲譽,一字便是兩千兩!一人一半的話,郡主是三萬六千兩,李小姐是七萬兩千兩。」
周圍的吃瓜群眾面面相覷,覺得秦風肯定是沒見過錢,一首詩就要十萬兩?開什麼國際玩笑!
李凝慧惡狠狠白了秦風一眼:「一首破詩,就想要十萬兩銀子?沒見過錢吧?你還真是當乞丐的料!」
李凝慧既是戶部尚書的義女,又是李睿的姐姐,秦風自然不會客氣。
今天不僅要讓她大出血,更要讓她顏面盡失!
秦風直接當著眾人的面,嬉笑道:「當乞丐怎麼了?不偷不搶!總好過你弟弟去畫舫白嫖歌伎。」
「你弟弟白嫖歌伎,你白嫖詩文,還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此言一出,周遭頓時傳來陣陣嗤笑。
李凝慧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攥著拳頭,恨不得將秦風生吞活剝,卻又不敢再頂嘴,畢竟對待這種『無賴口吻』,李凝慧一點辦法都沒有。
祁陽郡主也聽說過李睿白嫖畫舫一事,對李凝慧瞬間好感全無,直接將她喝退,然後瞥了秦風一眼:「若能博母親一笑,區區幾萬兩銀子,何足掛齒?但若差了意思,我不止要砸了晴雅閣,更要打斷你的腿!」
秦風連忙躲到沈青辭身後,擺出一副好怕怕的架勢,嘴上卻一點沒含糊:「一言為定!」
一瞬間,現場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沈青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