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直睡到天光大亮,草草用過飯已經是正午時間。
林小雅梳洗了一會兒,穿著淡雅的蟬翼紗留仙裙在蕭一然的陪同下出了客棧,看見牽馬過來的尉遲博,在他面前轉了個圈,嬌俏道:「這條裙子很好看,尉遲,你眼光真好。」
昨晚因為王雪煙的事情整個客棧不得消停,回到房間沒了睡意被尉遲博壓著一番纏綿,累得她一覺睡到太陽老高,醒來看見床頭放著新裙子,問過蕭一然才知道是尉遲博大早上去了街上的成衣鋪買來的。
一襲輕紗般的淺綠色及地長裙,飄飄似仙,猶似身在煙中霧裡。
尉遲博眼中閃動了一抹波光,走上幾步抱起她放在馬背上,自己牽著韁繩緩緩而行,蕭一然毫不客氣,道了聲阿彌陀佛今天小雅歸我,翻身上馬,摟著她摟著志得意滿的表情。
「小雅,昨晚還好吧?」蕭一然坐在後面,摟著她的細腰,低聲問著。
「好。」林小雅不知道他的意思,以為聽到了她跟尉遲博的情-事,客棧房間的牆壁很薄,不聽見幾乎不可能。
「今晚陪我。」他在她的兒側低聲說著。
「當然。」林小雅含糊說著,看著牽著韁繩的尉遲博一眼,心裡委實歉意,陪他期間恰逢來月事,擔心懷孕,沒做過幾次,還騙他說身體不舒服。
街上的路很狹窄,混亂,兩旁是低矮的土木房子,一點也沒有城市樣子。幾個月前,她跟李承裕、明合德、蕭一然為了躲避尉遲博路過這裡,現在又要原路返回了。
尉遲博見她微微迷茫,微笑道:「過了太康山,再走幾日到了隘口關就是大梁地界,等到跟秦一白帶領的軍隊會和一處就不再讓你受這樣的辛苦了。」
林小雅淺笑道:「也沒受什麼辛苦,尉遲,你不必感到歉意。」
尉遲博眼神好似柔和的月光:「在外奔波這麼久,等回到閔京我是一定加倍補償你。」
該歉意的是她,不過就像他說的一樣她會加倍補償的,梨渦湧現,甜笑:「好啊!」
蕭一然打了個稽首:「尉遲將軍不必著忙,小雅有貧僧就可以了。」
尉遲博翹了翹唇角:「出家人就該有出家人的樣子,等到了閔京,我會為大師在城外蒼柏山上建造一座廟宇,早晚香火不斷,大師也好超度世人。」心道到時候分-身乏術,我看你還有機會糾纏小雅。
蕭一然豈有不知他打得如意算盤,臉色默然:「阿彌陀佛,無功不受祿,將軍不必多此一舉,貧僧心領,建造廟宇就不必了。」
這二個男人總是不忘了鬥嘴。
從一系列的搶羊似的遊戲看來,男人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回南梁國這條路註定不好走,但不知尉遲博哪兒的這麼大信心。
出城的人很多,排成一隊,由土著士兵挨個檢查,輪到他們這裡只怕要半個時辰。
閒著無聊,尉遲博給她講解當地的風土人情:「太康山與大梁相鄰,很多生活物資都要從大梁運來,包括糧食,茶葉,絲綢,還包括土著人沒有的鹽巴和瓷器,由於這個原因,近百年來彼此間的關係還算融洽。」
接下來又講了太康山的大大小小的上千個土司,土著人沒有國家意識,各自為政,但最高統治者是正一門,掌舵玉真子為政教合一的領袖。
這些都林小雅聽到的,不甚感興趣,眉目輕鎖,問:「尉遲,我想問另一件事。」
「什麼事?」尉遲博把蕭一然從馬背上拉下來,俊目呵斥:「又不是趕路,你那麼大的體重,當心把馬兒壓壞了。」
「阿彌陀佛,小雅現在是我的。」蕭一然不情不願下馬,猶自不樂意的嘟囔。
「你們不要吵架了好不好?」林小雅感覺這是倆爭糖吃的大孩子。
「小雅,你想問什麼?」尉遲博回身把她沖馬背上抱下來,「出了城還要騎很久,現在得空休息會兒。」
林小雅透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愁緒:「你怎麼能這樣淡定,快到南梁國地界了,如果李承裕想劫走我就是在這幾天,我不信你沒想過?」
等到進了南梁國,有大規模軍隊保護,李承裕再想劫走她千難萬難,那麼供尉遲博利用的時間很少,但奇怪他好像不在乎似的。
尉遲博眼眸笑意一閃而逝,語調淡淡:「幾天前從華國傳來消息,老皇帝殯天了,李承裕回去繼承大寶。」
南梁哨探遍布各地,他一路上從來都沒失去過聯繫。
李承裕回去當皇帝了!林小雅呆了一呆,李承裕到底還是回大華國了,在男人心裡權利永遠擺在第一位,不能太苛求了。
「小雅。」蕭一然拉著她的手,眼神透著關心:「輪到我們了。」抬手指了指檢查行人的土著士兵。
尉遲博從衣袋裡掏出一面令牌遞過去,他的令牌是貴族等級,在南梁國和太康山可以通行無阻。
那為首的土著士兵看了後,恭恭敬敬奉還。
尉遲博手繪令牌,帶著林小雅往城門洞走去,蕭一然牽馬跟在後面。
兩名風采斐然的俊朗男子伴隨著一名秀美絕倫的少女成了一道絢麗風景,過往的行人都看的呆了。
尉遲博瞅著身側的佳人一眼,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成為他的妻,天長地久,再不分開。
林小雅提著裙裾跟上尉遲博步伐,困惑的蹙著眉,好像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往周圍瞅瞅,愈來愈近的冷厲的氣勢鋪天蓋地而來,好有壓迫感,咽咽口水,再撩目一看,突然掩住自己的嘴。
前面屹然挺立一個身軀凜凜的男人,四肢健壯,寬圓的肩膀,高挺的胸脯,結實得像鋼鐵一般的硬漢子,往那一站,就像半垛城牆豎在那裡。
守城的土著士兵面對魁梧男子顯得異常甚為謙卑和尊敬,鞠著躬連眼皮也不敢抬一下。
林小雅卻是呆了,她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李初九。
「初九哥!」她輕輕喊了一聲,眼裡有一層霧氣,細看竟然全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