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尊嚴只在劍鋒之上（二合一）
就在火藥味越來越濃，眼看著兩個人就要打起來的時候，進到酒館後廚和地下室搜查的治安隊員出來了。
他對著治安官馬可斯微微搖頭，示意自己什麼都沒發現。
這個動作讓范德爾立刻放鬆下來，甚至帶略顯得意對馬可斯挑了挑眉。
這一下子，滿懷期待而來的馬可斯頓時就不幹了。
他滿臉怒容：「你們底城的人全都一個德行，都以為傲慢就是勇敢，你們以為自己是在捍衛正義是嗎？」
馬可斯轉身質問著整個福根酒館的人。
「可在這的每一個人都心知肚明，這裡的每一分錢都不乾淨！」
然後他再度轉身，盯著范德爾，「你不過就是一個雜碎，躺在一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地洞裡……」
說到這，單純的言語羞辱已經不足以發泄他的怒火了，於是馬可斯乾脆揮舞著自己警棍一擊敲碎了桌上的酒杯。
呯！
酒液混合著菸斗的火星在吧檯之上燃起了幽藍色的火苗。
「你們的爛命早晚有一天會折在我手裡！」
威脅過後，馬可斯怒氣沖沖地待著幾名手下摔門離去，只留下沉默地看著面前火苗的范德爾，以及那些同樣滿心怒火盯著他，等待他做出決策的酒客們。
這些人都是范德爾的追隨者，隨他一起在底城打拼出了黑巷這份基業。
年輕時候的范德爾可是帶著兩隻鐵鑄拳套就敢帶頭衝擊上城的人物，他的人格魅力引得無數底城之人追隨。
但是這一次，他們失望了。
因為那個以往總喜歡用自己的拳套說話的范德爾，一直沉默著。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眼中的希冀和怒火也漸漸熄滅，一部分人鬱悶地坐下繼續灌酒，一部分人乾脆扭頭離去。
目的了這一切的荒木用調侃的語氣說道，「這就是上城人的威風麼？現在看起來，是你需要我的幫助才對？」
「唉……讓您見笑了。」
范德爾搖了搖頭，「不過幫助就不必了，我能處理好這些。」
他說完就轉身回到了地下室，一臉焦急地喊道：「你們都沒事吧？」
「怎麼可能會沒事？」
燈光打開，一位暗紅色頭髮，五官極為硬朗的少女第一個迎了上來。
「爆爆差點就被他們發現了，萬一她被抓走了怎麼辦！」
她的情緒看起來非常激動。
「我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的，他們別想抓走你們任何一個人！相信我，蔚。」
范德爾沉聲道。
「可是他們已經找上門來了啊！你也看到了，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被稱作蔚的少女一拳砸在牆壁之上，震得房頂的灰塵簌簌而落。
「我們得反擊才行！如果你不願意，那就讓我來！」
少女堅毅的面容與鏗鏘有力的話語讓范德爾不禁想起了當初的自己。
年輕的時候，自己也是如此的熱血衝動，願意付出一切代價為底城謀求發展和利益。
那麼，這樣的范德爾，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就在他陷入沉默的時候，荒木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
「不好意思，我聽到了一些你們的交談，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說說事情的經過嗎？」
他微笑著說道，「我們也走過無數城邦，見識過各種爭鬥，或許能給你們提供一點……微不足道的建議？」
「好吧。」
……
……
燈光昏暗的地下室里，破舊沙發之上，范德爾、蔚、荒木和伊姆相對而坐，至於爆爆、麥羅和克雷格三位小朋友則是各自坐在柜子或者床上。
「……事情就是這樣，據說上城的損失很大，他們必須要底城給一個交代。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將底城差不多鬧了個底朝天，還封禁了差不多一半的商鋪。」
范德爾語氣低沉，顯然很是頭疼。
「嗯……他們幾個去上城……劫富濟貧？然後不小心引發了爆炸……」
荒木沉吟道，「與其說是給上城造成了很大的損失，到不如說是打了他們的臉。對於那些自詡高貴的人來說，有的時候自己的臉面可比什麼城市利益重要得多。」
「或許吧，」
范德爾嘆了口氣，「那麼您有什麼建議嗎？」
「建議嘛，有很多，不過那種引發爆炸的晶石，能不能給我看一眼？」
荒木問道，「如果它可以解決我們飛船的能源問題的話，那麼作為報酬，這件事情我就順便幫你解決掉，怎麼樣？」
「您準備怎麼解決？」
范德爾有些擔心地問道。
「呵呵，你還不知道吧，我們的飛船除了可以航行之外，也有不錯的攻擊能力。畢竟出門在外，安全第一。」
荒木嘴角勾起，「不如我們直接幫你推翻上城的統治如何？」
「好啊！」
范德爾還沒說完，蔚已經跳了起來，「那太好了！我們還等什麼？爆爆，」
她對盤坐在船上，一臉怯生生的藍發少女伸出手：「把那些石頭拿出來看看。」
「給。」
少女一臉不舍地從腰包里掏出了一顆通體璀璨的藍色晶石，遞了過來。
「喏，這就是引發爆炸的罪魁禍首。」
蔚將石頭遞給荒木。
而范德爾則是大驚，「你們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們竟然還私藏了這些東西！」
「額……我們忘了，是吧，爆爆？」
蔚歪了歪頭，對著爆爆擠了擠眼睛。
「嗯嗯！」
爆爆重重點頭。
荒木接過晶石，他能感知到這顆晶石內部蘊含著龐大的能量，不過……
「太不穩定了，這樣的能源沒辦法直接使用。」
伊姆搖了搖頭，作為最了解天王的人，她一口否定道。
「啊？」
蔚和爆爆一臉失望，倒是范德爾不知道是鬆了口氣還是失望地嘆息了一聲。
「不過……如果有辦法能讓這東西穩定下來的話，的確算是一種非常優秀的能量源。」
伊姆的後半句話讓蔚和爆爆姐妹倆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爆爆，你可以試試麼？」
「嗯！」
……
……
經過地下室的一番交談，荒木已經徹底搞清楚了這個世界以及現在的時間線。
簡單來說，這是英雄聯盟的世界，地點是雙城，而他們現在身處底城祖安。而時間線則是海克斯水晶剛剛被發掘，還沒有真正大規模投入使用的時候。
同時，未來一眾出身雙城的英雄，現在要麼年紀還小，要麼就是武器沒到位，總之都還是一群弱雞。
或者更加準確的來說，是來到了動漫《雙城之戰》的世界。
這個故事以金克斯從皮城偷走海克斯水晶開始，到她最後幡然醒悟，又重新將水晶還了回去為止。
講的是一個小女孩從只會依靠姐姐，成長為獨立自強的祖安之女，並且打響了反抗皮城第一槍的過程……
總而言之，相當勵志。
搞明白了這些之後，荒木對於金克斯能否將原始的海克斯礦石打磨成足夠安全的穩定的海克斯水晶，表示了懷疑。
他並不否認金克斯，哦不，現在還是爆爆的才華，她能在祖安這樣惡劣且無人教導的條件下研究出來嚼火者手雷、野火飛蛾炸彈、甚至超究極死神飛彈這樣的武器，足以說明她的天賦。
但是怎麼說呢，一來她的發明創造都極具進攻性，追求的不是穩定，而是大威力。二來，她的發明大多其實都是基於一定材料基礎之上的再應用。
比如用微光做炸彈，用海克斯礦石和水晶做更強大的武器等等……
沒有受過專業培養的的她能做到這一點的確很厲害，但這也正是她的缺陷所在。
基礎不夠牢固。
而趁著她現在還小，這一點其實是可以彌補的。
因為祖安本身就有一位並不遜色與大發明家黑默丁格的科學家——鍊金術士辛吉德。
如果將海克斯寶石交給他來打磨，說不定會比上城正在做同樣事情的傑斯和維克托出成果更快。
於是，荒木找到了范德爾。
「爆爆的天賦十分出眾。」
他靠在福根酒館的吧檯上，隨口說道。
「那當然。」
范德爾與有榮焉，一臉驕傲。
不過下一刻，荒木的話就讓他笑不出來了。
「但是你卻一直在浪費她的天賦！」
「什麼意思？」
「爆爆搞得那些小發明，我猜你其實根本看不懂吧？你的長處在於搏擊，但是對於科研領域卻是一竅不通。所以教導蔚正好，但是對於爆爆來說，你幾乎給不了她任何幫助。」
荒木毫不客氣地說道，「這本來也沒什麼，畢竟誰都不是全能的。但是，你既然已經發現了爆爆的天賦，為什麼不給她找一個老師呢？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底城也有科學家。」
他的話讓范德爾沉默了。
半晌之後，他似是辯解一般地開口道：「我，不想讓爆爆整天生活在危險之中，我只是想讓她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長大，那些發明在我看來都太危險了……而且武器會給人帶來信心和勇氣，可這兩樣東西在底城只會帶來災難和痛苦。」
「武器只會給底城帶來災難和痛苦？」
荒木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范德爾，「范德爾，你果然不適合引領祖安的發展。你要明白，手中無劍，和有劍不用可完全是兩個概念。武器不僅可以給自己帶來信心，也能給敵人以威懾。以鬥爭求和平則和平存，以妥協求和平則和平亡。和平與尊嚴是自己爭取來的，而不是祈求別人施捨而來。你走入了另一個極端……」
「以鬥爭求和平則和平存，以妥協求和平則和平亡……」
范德爾輕聲呢喃著這兩句，陷入了沉思。
「不錯，而且，你想要為祖安爭取尊嚴和利益，那麼首先要做的就是凝聚人心，強大自己。你看看之前那幾個上城的執法官耀武揚威的模樣？面對那樣的羞辱，你竟然無動於衷？」
荒木警告道，「你在漸漸失去祖安的人心……但是只要皮城的壓迫還在，祖安人民反抗的意志就不會消亡。如果你不能回應這種意志，那麼自然會有其他人站出來，到時候祖安必將迎來分裂……而那或許才是皮城最樂意看到的局面。一個分裂內鬥、自相殘殺的祖安，是永遠不會對他們構成威脅的。」
「什麼？！」
荒木所描繪的未來讓范德爾悚然一驚。
因為他真的知道有一個人可能，不，是一定會回應這種意志，並且有能力重新豎起反抗與爭鬥的大旗。
「所以說，范德爾，一時的妥協並非不可取，但是妥協本身不是目的，而是為了給自己爭取發展和積蓄力量的時間。想要讓皮城重視你們，就要拿出讓他們不得不重視的本錢來。一味地退讓只能讓自己人心寒……你要記住，尊嚴只存在於自己的劍鋒之上！」
荒木的話仿佛九天神雷，頓時將范德爾震得瞠目結舌，如同醍醐灌頂一般。
半晌之後，他回過神來，一臉感激：「您說的對，看來我得去見見我的一個老朋友了，您要一起嗎？」
「順便把爆爆和艾克也帶上吧，我很看好他們兩個天賦。」
……
……
范德爾所說的老朋友自然就是希爾科。
一位曾經和他一起立志於反抗皮城，並且跟在他身後衝擊雙城大橋的存在。
只不過後來范德爾變得軟弱了，妄圖維持虛假的和平，引發了希爾科不滿，兩人在一場廝殺之後分道揚鑣。
希爾科的據點是一座龐大的化工廠。
當范德爾和荒木他們到來的時候，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畢竟范德爾目前可以算的上是底城一哥，知名度不是蓋的。
不過令范德爾心驚的是，他竟然在這裡看到了好幾個福根酒館的常客。
「看來荒木閣下說的沒錯，我的做法已經喪失了不少底城人心……」
他嘆了口氣，對著迎出來的希爾科說道：「希爾科，我想要跟你談談。」
希爾科是一位身形消瘦，半張臉包括眼睛全都受到嚴重創傷，但是穿著打扮卻很精緻的男人。
「談談，范德爾，我曾經的兄弟……」
他用兼具疑惑與嘲諷的表情看著范德爾，「我以為從那一天你試圖將我殺死在污水溝里開始，我們就沒什麼可談的了。」
「那件事情的確是我的錯，你要怎麼報復我我都接受。」
范德爾誠懇地說道，「但是為了祖安的未來，我請求你，我的兄弟。」
「祖安的……未來？」
希爾科微微遲疑，最終應下了這一場交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