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在江城的地位很特殊。
論財力,余家自然是比不上江城首富周家;可若論地位和影響力,那周家就遠遠比不上余家了。
黑白兩道,無論是誰見到余家都要客客氣氣,敬讓三分。
隨著余建軍一聲怒喝,幾名保鏢沖了進來,直接拔槍對準林楓。現場的氣氛瞬間緊張到極點,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烈的火藥味。
李菖蒲大驚失色,連忙說道:「余先生,這其中肯定是有誤會,你可千萬別衝動。林先生是我師父,如果他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好交代。」
「師父,你快跟余先生解釋解釋。」李菖蒲緊張的看著林楓,暗暗苦笑。
林楓淡淡的掃了一眼,說道:「如果你不想余老先生死的話,那就讓你的人把槍放下。我最討厭別人拿槍指著我,如果不是李菖蒲讓我過來,你們就算是八抬大轎也請不來我。」
「我爸還有救?」余建軍一愣。
林楓笑了笑,沒有說話。
余建軍連忙揮手,示意保鏢把槍收起來,「林先生,剛才是我冒昧,我也是一時激動。如果你真能救活我父親,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林楓緩緩起身,「砰砰砰」,給了那些保鏢一人一拳,「這是警告你們以後別隨便拿槍指著別人,以後再這樣,我保證你們會生不如死。」
這話,看似是對那些保鏢說,可余建軍聽得出這是在警告自己。
可是,此時他更在乎父親餘明遠的生死,哪裡還去計較這些?
「余老先生已經病入骨髓,一般的湯藥針灸都無濟於事,就算李菖蒲的醫術再高,也最多只是給他續命而已,可也保不了多久。想要徹底的治好余老先生,那就必須要向死而生,讓余老先生進入假死狀態,讓他體內的病毒誤以為余老先生已死,從而失去活性。」林楓一邊說一邊走到餘明遠身前,手指在他胸口輕輕一點。
頓時,餘明遠又重新恢復了呼吸和脈搏。
這一幕,看得眾人目瞪口呆。
「依你診斷,余老先生是什麼病?」林楓看了看李菖蒲,問道。
「肺癌,晚期。並伴有急性喉炎和支氣管炎,從而加重呼吸困難。」李菖蒲說道。
林楓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師父沒教過你,中醫里沒有癌症一說嗎?上工治未病,下工治已病,余老先生就是因為平時不注意調理,以至於氣血鬱結。人體的經脈血管就仿佛是一個通道,當一個地方經脈不通,氣血受阻,便會氣行上逆,到咽喉就會是咽喉炎,到口腔就會是口臭、潰瘍,到肺部,積重難返,那就會形成所謂的腫瘤。」
「宇宙萬物,都離不開五行,金木水火土。人體內臟亦如是。如果只是哪裡痛治哪裡,只是治標而不治本。肺屬金,脾屬土,土生金。」
一邊說,林楓一邊取出金針。
一針落下,刺入氣海。
李菖蒲訕訕一笑,慚愧難當。
林楓的話,宛如當頭一棒,讓他醍醐灌頂。
轉頭看了看余建軍,李菖蒲微微點頭,暗示他有林楓出手,那余老先生定然可以安然無恙。
余建軍也暗暗鬆了口氣。
雖然他不懂醫術,可林楓剛才那番話卻是充滿了逼格,讓他也頓時信心百倍。想起剛才自己那麼衝動,不僅有些懊惱。幸好別人不計較,不然的話,豈不是等於是自己親手把老爸送上絕路?
閻王三點頭。
每一針落下,林楓都度過一絲真氣。
九九八十一針,快如閃電般,眨眼間便全部刺入餘明遠身體,讓人眼花繚亂。手法、時機、輕重,每一點都絲毫不容恕乎。幾乎是肉眼可見,餘明遠的臉色漸漸多了一絲紅潤。
「師父,怎麼樣?」李菖蒲小心翼翼的問道。
林楓要來紙筆,唰唰唰寫下藥方,「每天三副,早中晚各一次,半個月內,我保證余老先生可以生龍活虎。」
余建軍接過一看,倒吸一口涼氣。
他雖然看不懂藥方,可其中都是一些劇毒的藥,譬如蜈蚣、蠍子等等,讓人毛骨悚然。「林先生,這……」
「余先生,重症下猛藥,不必懷疑。」李菖蒲慌忙解釋,生怕余建軍的懷疑又惹惱了林楓。
余建軍再無懷疑,接過藥方,感激道:「林先生,您是我們余家的大恩人,大恩大德無以為報。以後若是有用的著我余家的地方,知會一聲,我余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赴湯蹈火就不必了,不過,他必須為他剛才的言行道歉。」林楓指了指余英傑。中醫幾千年,輪得到他詆毀?
余英傑「噗通」一聲跪下,甩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歉聲道:「剛才是我冒范,不該詆毀中醫,林先生要打要罰我絕不皺一下眉頭。只要林先生能救活我爺爺,就算現在讓我去死,我也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林楓暗暗點頭。
這余家的家風的確不錯,配得上「貴」字。像周煒那般跋扈,也富不過三代。
「余老先生的病情如果再有什麼變化,讓李菖蒲告訴我。藥方不准泄露出去,不然,我會讓你們知道我的金針不僅能救人也同樣能殺人。」
話落,林楓手指輕輕一彈,一枚金針沒入牆壁內。
見狀,余建軍暗暗吃驚不已。就憑這手絕技,剛才恐怕那些保鏢還沒開槍就已經死了吧?
「記得給我打一副金針還我,李菖蒲知道尺寸。」
說罷,林楓擺擺手,揚長而去。
離開余家老宅,林楓被一群人攔住了去路。
為首的中年男子乃是臨江區道上響噹噹的人物,王豹。靠一雙拳頭打天下,整個臨江區的地下秩序幾乎都控制在他手中,也幾乎壟斷了臨江區所有的娛樂會所、桑拿浴室和足浴按摩。
如今,攀上了周家,他也穿上西裝打起領帶,做起了斯文人。總不能一輩子打打殺殺吧?他也想堂而皇之的擠進上流社會。
「上次讓人警告你叫你滾出江城你好像沒聽進去啊?這也就罷了,連我的人你也敢動?你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吧?」王豹冷聲笑著,陰冷暴戾。
「那個大光頭是你的人?你好歹在江城道上也是響噹噹的人物,怎麼也做別人的狗?不過,你咬錯人了,我不想走誰也沒能力趕我走。」林楓聳聳肩,淡定從容。
王豹眉頭微微一蹙,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冷冷的笑道:「我查過你的底細,一個快滴車司機嘛。哼,你以為睡了個女人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別說是周家,就連我,想弄死你也比捏死一隻螞蟻簡單。」
「煒少交代了,要你的狗命,你是自己來還是我的人幫你?」
話落,身後四五十人立刻圍了上來,揮舞著手中的傢伙,虎視眈眈。
「我怕疼,下不了手,還是麻煩你幫個忙吧。」林楓咧嘴笑了笑。
王豹微微一怔。
這傢伙,是在挑釁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