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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未來路線(五)

2024-08-17 16:37:39 作者: 華燈初照
  講話的是從鐵堡起義開始,就一路跟隨三位帝王南征北戰的鐵血老將奎艾洛西·胡德里克,對安德烈斯家族忠心不二,在軍中的威望也極高,雖沒有奇襲、奇勝、奇謀那種鐮刀喬治所擅長的出人意料的戰績,但敢打硬仗、善打爛仗是他最大的長處,胡德里克老將軍在安德烈斯家族內的地位比一些皇叔輩的還要高。

  皇帝也不得不正襟危坐,對著對面的老將軍深深地點一點頭,對方布滿皺紋和疤痕的臉上,一雙有些發灰的眼睛清澈而寧靜,顯然沒有因一己之私而想去推動這場軍征,更多的是從帝國的未來去考量。

  另一邊,在小型會客廳內,詹娜殿下為軍務大臣親自泡茶斟茶——雖然她的爵位要高於對方,但是論資歷、論能力、論威望,以及皇帝的信任,哪一點對方不是這當朝大臣中的翹楚,又豈是她一個小小的前朝公主殿下所能怠慢的?

  「謝謝您,公主殿下。」喬治口中稱謝、禮貌性地用枯瘦的手指敲了一下桌面,但並沒有端起那盞清香撲鼻的茶湯,而靜靜地看向詹娜。

  「叫我詹娜吧。」

  「好的詹娜,這杯茶汁香氣四溢,可惜湯水太熱了,恕老臣捧不起來。」他回復道。

  正端著茶杯嗅著茶香的詹娜聞言先一愣,幾秒鐘過後,她依然沒有從對方淺笑的臉上看到有什麼開玩笑的跡象,便也把茶杯放下。詹娜很清楚,就在一旁的議事廳中,正在進行一場關乎霍森雅閣澳大帝國國運的大討論,而本沒有資格參與其中的前朝二公主殿下能被叫進來,想必不只是過來旁聽的,還要有什麼事情,是需要當面傳達給她的。起初,詹娜還抱有一絲幻想,以為這次皇帝讓自己列席,是因為陛下內心已經打好主意要東進了,但是從剛剛的局面來看,主戰派顯然想要的更多。而對方能單獨叫自己出來,想必也是他背後那個主子的意思吧,想通這一點,詹娜便發問。

  「喬治閣下,我的茶藝自幼是和姐姐一起,在這座捷洛迪尼亞-鐵拳皇城中學會的。您是對我們的茶藝不滿意嗎?」詹娜沒有問題「我的茶藝」而是強調「我們的茶藝」,是想問,現在的陛下和帝國是否對她們倆個前朝公主有什麼意見,而言語中的「捷洛迪尼亞」分明就是在提醒對方,此時此刻,二人所在的鐵拳皇城,是襲承自她們捷洛尼坤皇族的,當年的盟約至今依然有效,安德烈斯皇族必須儘早兌現當年的諾言。

  「您多慮了,公主殿……哦,不,詹娜少將。我只是對這種來自東方的茶葉不感興趣而已,咳咳。」鐮刀喬又開始咳嗽。

  東方?不感興趣?看來無論是戰是和,這次討論的結果都與「百年大公」那句盟約的向東擴張、建立新的大公國、幫助捷洛尼坤皇族復國無關了。詹娜神情黯然——雖皇族中人數眾多,但也只有姐姐和她還能堪堪背負起皇族復國的使命,但由於姐姐行事太過戾氣乖張,被陛下發配到北面鎮守,一年也回不到朝中一次,而自己在朝中……想到這裡,她低下頭,對著面前近乎殘疾的軍部大臣、曾經皇族最忌憚痛恨的人柔聲說。

  「喬治叔叔……」

  「詹娜少將」鐮刀喬打斷了她。「這杯茶冷一冷,還是可以喝的。」他一本正經地說「所以陛下讓太燙手的先去寒冷之地冷靜冷靜。」

  「你是說?……」

  「是的,詹娜,你姐姐,克勞迪婭元帥。對了,據你所知,你姐姐在軍中……或者說皇族中,有什麼比較親密的、同齡的男性朋友……呃,以及戰友嗎?」軍務大臣喬治難得一見地笑了笑,他想到前兩天密室中皇帝陛下留下來的一個附屬任務。


  「這與這次會議有什麼關聯嗎?」詹娜有些奇怪,一般來講,如果有人問這個問題,人們都會與聯姻或者介紹朋友那些美好的事情相聯繫,但是她們剛剛在討論的是復國的問題……這個時候提出來?皇族中當年在圍城之前就曾經有不少人提出讓安德烈斯皇族與捷洛尼坤皇族聯姻,過去少女的自己也曾經有過一些幻想,那位帝王畢竟是同齡這一輩中最傑出的軍事政治家、是她們這種皇室公主心中的白馬王子。但是這兩年,詹娜發現亞歷山大對她們姐妹的態度屬於敬而遠之,她也逐漸懂得了無論是嫁給皇帝,還是普通軍官臣子,都要雙方之間有一定的感情基礎,年少時那種想法確實挺幼稚的,所以詹娜不覺得軍務大臣喬治會在這個時刻提起和親的事情來,即便是為了拖延當年那個盟約。

  「姐姐,姐姐平日裡嚴於治軍、將北地的國境經營得好似鐵桶一塊,因忙於軍務所以與我書信甚少,除了掛念父皇母后的身體,最多關心的便是……便是這杯茶了。」詹娜指了指放在喬治大臣面前那盞冒著熱氣的茶水。

  喬治舉起右手,一個指頭指了指天「……要你姐姐調回來……」

  陛下?要調姐姐回來?難道真的是和親麼?

  「你想多了,詹娜,陛下,陛下和克勞迪婭元帥一向不和,當然,我指的是私人關係上,況且陛下剛剛大婚。只是陛下御旨說帝都也需要像北地一樣鐵桶一塊,所以需要你姐姐回到帝都。但如果你知道哪一位青年才俊能入得了克勞迪婭元帥的法眼,我會儘快將他一起召回的。」

  詹娜立刻陷入對局勢的思索,然而鐮刀喬沒時間讓她思索,他拄著拐杖吃力地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門口,又道「你不用進議事廳去了,陪我去趟城外吧,剛好用到你的馬車。」

  「城外?現在嗎?我們要做什麼?」詹娜起身問道。

  「要這個!」鐮刀喬頭也不回,用拐杖指向身後的由寶石點綴的銀色茶壺。

  議事廳內,鐵血老將奎艾洛西·胡德里克還在繼續著自己的演講——

  「陛下,老臣自無上皇起,算上伊凡王子殿下,老臣伺候安得列斯王族已四世。孰老臣直言,相比於穩健周密的無上皇和霸道無匹的陛下您,太上皇他老人家不僅自幼喜好東方世界的文化和哲學,從東方的兵書中學習的那些兵詭之道、臨機果斷等方面,放眼大陸也無出其右者。他老人家常給老臣講兵法道:「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他說,這句兵法揭語應該是用筆錄之人記錯了字,應該是「善守者,葬於九地之下。善攻者,功於九天之上。」太上皇陛下還非常喜歡水,言水道與兵道有通性。又曰,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趨下;兵之形,避實而擊虛;故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我們只見過奔騰的江流,也見過平靜的湖水,究竟誰能通達?動,則海納百川,靜,則偏安一隅。以動制靜,以攻代守,方為立國之策。」老將軍胡德里克用平靜的聲音,將太上皇陛下對於兵道的見解和對他的指導娓娓道來,但無形中是主戰派最強的一張底牌。因為,太上皇不僅是當今聖上最親近愛戴的人,也是整個朝中所有臣下最佩服、最尊敬的一代超級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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