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瞞天過海（一）

  數秒後，克勞迪婭似乎感覺到了頭頂那道目光，驀的仰首與皇帝的目光對上，若有所觸，低頭看了看自己那一對圓筍，復又挺了挺身子，用略有迷離的眼神再次迎上去，嘴角還帶著一抹挑釁的笑容。

  砰！亞歷山大也不知腳下使的什麼勁，不小心踢翻了面前的小茶桌，連忙整理一下被茶水淋濕的褲子，一陣尷尬。一年沒見，這麻辣騷蹄子更惹人了，亞歷山大自問見識過不少女人，只有自己的正宮皇后才有能和克勞迪婭媲美的身子吧。為了掩蓋尷尬，亞歷山大用很誠懇的語氣說道：

  「再給朕五年時間，好嗎？克勞迪婭？」

  對面的跪姿女武神默不作聲，但是迷離的雙眼有些發冷。

  邦邦。

  會議室的門被敲響了，估計是衛兵聽見了裡面的動靜。皇帝並未同意開門，而是低著頭看著對面又道。

  「三年，可以嗎？不能再少了。我的公主殿下。」

  邦邦邦。

  門再次被敲響，會議室里克勞迪婭頭微微低下，但是依舊保持沉默。

  「就三年了，決不能再少了，朕向你保證，另外轄內再增加一個鐵堡，遺蹟之柱遴選時和四大家族一起共列第一批！」

  邦……邦邦。

  當會議室的門第三次被敲響。

  「你先起來！克勞迪婭妹妹，你和詹娜，明年新年同時加冕為我安德烈斯皇族的公爵，鐵堡晚宴上，我族男性青年任你二人擇偶，朕給你們賜旨御婚；再有，朕發誓，有生之年也絕不負你二人。這總可以了吧！」

  說著皇帝皇帝轉過頭沒好氣地吼了一句。「進來！」

  門被推開了，是你？……

  春季午後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克勞迪婭又一次走在這熟悉而又陌生的皇家花園裡，看著那些美麗的假山、噴泉、雕像和池塘，一手拎著披風防止壓壞異草奇珍，一手撫摸著經過的美麗花朵和小動物，心中五味雜陳——她曾經是這座皇城的長公主，是未來的女王，這裡的一草一木只不過是她的嫁妝，但現在，重新披掛甲冑在身的她，只不過更加凸顯了遊客的身份，匆匆然。

  走著走著，她有些失神。曾幾何時，她想要拼盡全力與那個占了她家的男人玉石俱焚，可是剛剛，她只能跪在對方的腳邊乞求對方，甚至用色相去給對方暗示和施壓，這是多麼的可笑、又多麼的可悲。家族中，還有些老朽酸儒在倡議，讓她這位長公主嫁給亞歷山大，可是，我連家都輸給對方了，難道還要搭上自己嗎？

  不自覺地，克勞迪婭周身的空氣溫度忽然一冷。

  「公主殿下。」一旁的銀髮騎士笑著捏了一下她的手臂——那條青甲崩碎露出來的部分。

  「請注意您的氣勢。」英俊的騎士又湊近來小聲說，一邊左右看著，示意她這裡是御花園。「這片宮闈是有皇家密探的。」

  克勞迪婭忽然頭腦清明了，回頭瞥了一眼騎士，對方連忙把她手鬆開，隨即，她手一翻，凌空吸了幾粒鵝卵石，猛地一轉身，嗖嗖嗖！

  哎呀！撲通、撲通。媽呀！哎呦。遠處幾個方位慘叫連連，有很多人跌倒或摔到地面。

  「元帥！」一旁的銀髮騎士看見克勞迪婭一臉得意的樣子有些著急了，剛剛受傷的可都是在皇宮裡當差的差人吶。

  「走！陪我去騎士廣場轉轉。」克勞迪婭毫不在意地拍了拍手。她回憶了一下剛剛亞歷山大對他的許諾「朕發誓，有生之年也絕不負你二人。」雖稍微有些安心卻又覺得這話的隱喻有些噁心了，只是，她想不到，她姐妹二人和這位皇帝在有生之年裡，竟遭遇了如此之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送走奧維康聯合王國的和親團，皇帝沒有再組織廷議，而是單獨見了幾個人。晚間，皇后代表皇帝參加了一些宴會，皇帝則沒有參加任何活動，而是在下午親自接回皇子小伊凡並和他玩耍一個多小時之後，一反常態地去了靜室，據說是要參詳國事和政務，外人不得打擾。

  靜室里的一角有一個直徑4、5米的圓形浴池，此時正在沐浴的皇帝，望了一眼對面一推車的文件——那是來自全國各地的函件、報告、材料、信息等待他閱讀批奏，唉！內心十分複雜的亞歷山大，又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父皇寫給自己的條子，禁不住不停地苦笑，祖父和父皇還真是甩手掌柜，把這麼大的一攤子全都丟給了自己，然後一個去修真、一個去修仙。

  皇帝從熱水池中爬起來，自己擦乾身子、穿好休閒袍服——沒有僕人幫忙、他做得很吃力，但是這間靜室是不允許包括皇后在內的任何人進入的，僕人當然更不可以——然後抓起那張只有「照顧孫兒。保三爭二，從速。」的條子，翻過來，在背面寫了一句「兒臣領命！」想了想，在旁邊又畫了個鬼臉——他畫的時候自己還禁不住笑了。然後抓起三根香用一旁金色碗狀小火盆點著，對著一幅田園風光的畫拜了拜，把那張字條扔到火裡面燃盡。等一會兒，火焰突然暴漲，發出了吡啵的聲響——這是紙條和它負載的內容成功發出的徵兆。又過了數分鐘，三根香的火頭忽明忽暗閃了幾下，然後自動熄滅了——這表示父皇大人那邊已經收到訊息了。

  亞歷山大皇帝走到火爐旁坐下，抬眼凝視牆上掛著的西大陸地圖，先是看著首都捷洛迪尼亞，然後又看了看西面的鐵拳城堡，最後目光向慢慢向下滑……沉吟許久，

  亞歷山大拉了一下牆壁上的某個開關，隨後站在靜室的中間背著雙手、仰起頭，這時靜室的燈全熄滅了，隨後巨大的穹廬型屋頂開始發出嘎吱的聲音，在這中魔法機械推動下，屋頂逐漸裂開、一分為四，隨後慢慢展成一個大的圓形空洞了，透過空洞上的巨大球面玻璃，能夠仰望那藏藍色的天穹。

  啊，明亮的聖墟和漫天星斗，竟是如此之美麗，她光輝所及之處，能否為我所有呢？在她之上，又有怎樣無敵的神明和無數的傳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