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連下兩城（四）

  瞬間，何魯昂瑟斯的大腦中閃過一些模糊的詞句和意味，又過了幾秒，他仿佛讀懂了什麼，思慮片刻，便對著對方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尤利西斯微微一笑，又重新喚來了剛剛支開的手下，吩咐他們將後這名高貴的超人階強者押起來，並囑咐一定要好生款待，然後起身走向曼曼妮他們三人身影消失的那片林子。

  大陸歷357年4月7日凌晨4時許，濃密粘稠的烏雲低低壓在冢六十六堡的上空，隨著一道紅色的劍光在冢六十六堡不到2公里遠的地方激射升空，一道巨大無比的白色光柱從烏雲中爆射下來，夾雜著無數明亮的雷電，仿佛來自聖墟的怒火般威勢無匹，傾瀉著無數的能量，用暴力的方式擊碎一個又一個魔法防禦陣，對堡內所有活著的人和生物造成致死的傷害，一切能接收或受到元力影響的裝置也全都報廢。當持續數分鐘的雷雲散去後，僅有幾個高階強者倒地不起、奄奄一息，其餘將士盡數陣亡。

  亞歷山大皇帝翹著二郎腿坐在有些殘破的冢六十六堡的城樓頂邊上的女兒牆頭，一邊用軍用酒壺交替灌著茶水和酒水，一邊饒有興趣地看著尤利西斯和龍迪二人對亡魂進行超度：前者是信奉愛恩菲斯特（Iron Fist 鐵拳）的牧師，後者則是來自某個聖域的聖騎士。說到聖域，這裡要解釋一下，在西大陸，大多數人信仰的宗教是三聖教，這種信仰的核心對象是聖主、聖墟和三聖，由於相傳聖主是三聖的老師，聖墟高掛於蒼穹誰也沒去過，而最近數百年顯露神跡的都是三聖，所以信仰便叫做三聖教。這種信仰十分普遍、上至帝王、下至平民百姓，大都是三聖教的門徒，不僅體現在生活的方方面面，更逐漸成為了統治階級的工具。三聖教的教廷設在涅洛伊教皇國的首都伯爾尼，是一個擁有遺蹟之柱的神奇天空之城。涅洛伊教皇國坐落於西海之濱，位於極西之地三國聯盟的東面、海姆拉西亞王國的西面，而海姆拉西亞王國向東則是與霍森雅閣奧大帝國一水（地中海）之隔的容克共和國。除了唯一的教廷，三聖教還有許多分散的聖域，聖域不同於教廷直屬的分支教會，而是一般依託一處神跡，從事傳教、接收並發展核心信徒、守護教義等活動，有自己相對不同的教義，可以看做是一個個小的信教武裝團體。教會基本都是由教皇國設立、專門針對人口稠密的首都和大都市、與世俗皇權緊密綁定。而聖域多在遠離世俗的地方建立，他們雖也服務於世俗皇權，但保持著充分的獨立性，又不似商會、行會那般趨名逐利。霍森雅格奧帝國內部最著名的聖域是北地騎士團，他們一直守護著聖摩西在北地傳教留下的一柄木杖和一卷經書，並不斷地擴充自己的勢力，與蠻族和牧族一同成為霍森帝國北疆的隱患。龍迪則是來自最東邊、泰集高原西北大漠海中崔斯特瑞姆聖域的聖殿騎士。

  聖騎士屬於元武者、武力超群、擁有奧義，但同時因為信仰之力、又擁有了類似元法師魔法的神術，不過只占他能力的二成。此刻龍迪在這些陣亡將士的屍體中不斷穿行，每到一處，便用百戰黃金戟的戟尖在對方的身體上方畫一個「卅」字，然後念念有詞，再用百戰黃金戟在地上砰的一頓一戳，然後便走向下一處。亞歷山大運用靈眸術，便可以看出每當龍迪在一處一片施展完神術，便有數縷冤魂從殘破的身軀中浮現，然後飛向天空中的聖墟。而得到淨化的那一處，便顯現出神聖的意味。嗯，這便是屬於聖騎士的超度神術了吧。隨即，皇帝又轉臉看向仍在手捧長卷的尤利西斯——那一名超人階元能力牧師。

  泰集世界是個多神世界，不同時段都有很多神明顯露神跡，這些神可能沒有聖主那麼強大、也不是三聖這樣由人間飛升造福萬民的大神明，但他們也需要普通人的信仰之力供奉，所以會更頻繁地顯露神跡展示給世人。高階一點的門派勢力，不僅會對自己門派創立時的宗主大能形成信仰，而且會對創立門派時許下誓言的那個神明、或者在宗門有難時曾顯露神跡幫助度過劫難後皈依的那個神明形成供奉和信仰。這些神明，有善神、也有邪神，有些傾向於混亂——蔑視權威、純粹的暴力、肆意而為，有些傾向於秩序——喜歡設立信條和道德標準，擅長利用秩序和組織對信徒進行管理，當然，也有處於中立的位置，比如德魯伊的教團，信奉的神明就要求部眾絕對中立——不善、不惡、非混亂、非秩序。信奉不同的神明，教派內所有信徒的行為準則、行事作風也會大有不同。

  相比於伯爾尼教廷那些喜歡關在修道院誦經禮拜、潛心神學的主教們，牧師們則是更傾向於行走人間、宣揚教義，維護教眾的利益，他們不僅擁有堪比元法師魔法的神術（由於有信仰和供奉），還有強健的體魄和元能力武者的奧義——這得益於他們所信奉的神都是守序的，可以完美地平衡武技與法力——雖然這些信奉也是五花八門、有正有邪，比如信奉守序正義之神暴風大君的暴風牧師、信奉混亂正義之神真火之主的灼炎牧師、信奉守序邪惡之神蒼白之主的亡贊牧師等等。而尤利西斯信奉的愛恩菲斯特是這些秩序神明中非常強大的，他是三聖之一、西方摩西聖人的門徒和第一護衛，他的名字已經供奉給了聖主和摩西聖人，只保留了一個聖衛愛恩菲斯特的稱號。供奉愛恩菲斯特信仰的教眾堅信摩西聖人是守序中立的，那麼聖衛必定會追隨主人的信仰保持守序中立，這些教徒是一些可靠、重榮譽、且不狂熱盲目的人，非常喜歡穩固、強大、有組織的政府或帝國，他們要求自己作為聖衛在人間的行者，行動時遵從法律、傳統或個人信條的指導。不同於聖騎士龍迪八成武力二成神力的分配，牧師尤利西斯的武力和神力基本保持五五平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