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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蘅蕪小汀刺殺夜

2024-08-17 16:59:41 作者: 執手簪星
  第12章 蘅蕪小汀刺殺夜

  溫鈺的回信是在次日傍晚送來的,泛黃的信箋上只有寥寥四字:匪石心向。♖👤 ❻9𝔰нǗx.𝐂Ⓞм ♔😾媞禎笑看過後,立刻讓曹邇傳信給平陽舫主肖選,把張太夫人送到留守中度的呼延晏手上。

  曹邇起先還有疑慮,「人若是交出去,屆時他等過河拆橋怎好?」他眉梢輕壓,「尤其是真定公,他對端慧太子起過殺心的。」

  媞禎說不會,「呼延晏拿張太夫人去投誠,充其量最多是臣;但若他帶著端慧太子和張太夫人去投誠,那他就有可能是外戚權臣。一個心高氣傲的人,眼界是不會低的。」

  媞禎側轉回眸,「何況央挫不是還在長安嗎?

  屋裡點著燭燈,明晃晃的光映著她的臉,勾勒著她長身玉立。

  三日後,張太夫人到中度的密信從平陽傳來,一切都穩步向前行駛,猶如春度霜寒,秋趕炎夏。

  然而,春風消殘夜,夜襲寒風起。

  這晚明月高懸,蘅蕪小汀燈火如晝,文鴛坐在銅鏡前扣著手指,看著鏡中人把她的頭髮擰來擰去,一縷發梢還將繞個環夾住,還沒來得及上扁針,整條就散了。

  媞禎嘖了一聲,「看著單環髻圓圓俏俏,梳起來還費些功夫。」想了又想,「我記得幾年前最時興的就是單環髻,後來被流雲髻替代掉了,如今像畫個圓似的,又興起從前的式樣。」

  文鴛慢慢篦著頭髮,「在宜和春園時,奴婢倒見不少姑娘頭上戴著花瓶簪,像是新花樣,還蠻嬌俏的。」

  媞禎笑眼微彎,「你喜歡的話,我讓潘鴻章捎些來瞧。」

  文繡袖臂將簾一打,移時露出一張粲然的笑臉,「廚房做了珍珠肉丸粥來,姑娘趁熱吃些。」

  媞禎移步到塌前,就著桌子舀了幾口,「這幾天甜的吃多了,吃個正好。」

  屋裡圍爐夜話,三個婀娜的影子從窗紙中映出。屋外風吹草動,抖得葉子簌簌響,正沉默間,一個濕淋淋的黑影從院牆上滾落,砰的一聲砸在地上!

  那聲巨響,直接耳膜。驚得文繡和文鴛雙雙一顫。

  媞禎挺臂起身,隨手扯了件梵蓮紋漆色斗篷,飛快踱出廊廡。院中四寂沉沉,水珠順著芭蕉的長莖緩緩滑落,滴答滴答的響。

  曹邇過來打個千,眼神黠光微促,「稟姑娘,是條大魚。」

  媞禎凝神深思。

  敬心堂內貼花鎏金火盆不時發出輕微的「噼啪」之聲,青煙裊裊而懸,撩過那影,地上烏煙瘴氣的跪了一地。

  曹邇貼耳道,「亥時,巡哨在蘅蕪小汀西北角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便將其因驅至盤蛇地窟,特意拿了活口。」視線落在另一側,「搜出的鋼刀上淬了毒,他們此番是奔著殺人滅口來的。」

  媞禎繞過他們步至堂上的圈椅,眯量迂久,指向了那個大胡絡腮的男人,「去,給他喘口氣。」

  曹邇一把拽出塞在人嘴裡的抹布條子,那人眼呲火猩嗔她,張口就是一句,「呸!」

  媞禎看他莞爾一笑,「蒙統領做客寒舍我本該倒屣相迎,不想您卻另闢新徑,倒讓我有些手足無措。」

  聽她叫出自己姓名,蒙獲愣怔抬頭,「你、你怎麼會……」

  媞禎抬起身子坐直,心念一轉,編出一番良言,「那日宜和春園相見,端慧太子曾跟我提及他在玉門關和隴西遇刺一事,我寬慰他說,雍州於別地不同,是塊集天地福澤於一身的風水寶地,必不會讓他驚悸難眠。」

  她故意停頓,引人好奇,「你知道為什麼嗎?」

  蒙獲自然一無所知,只能巴巴等著媞禎為他答疑解惑,「因為這裡四四面面都是我的暗哨刀黨,有他們替端慧太子規避風頭,替我打探風吹草動,你以為你們住的客棧就沒我的眼線?說實話,你們那裡面幾個領頭的人,我是認得的。」

  蒙獲雙眼恨得憤紅,吼得嗓子跟車皮條子一般,滋啦刺耳,「你這個女賊,果然處心積慮,你企圖引誘太子復興你石氏一族,如今還安監視聽,我斷不能容你這個禍根藉機攀扯,毀了他去!」

  「蒙統領可曾聽過一句話,這會咬人的狗,一慣都是不叫的。」

  蒙獲大拳緊握,恨不得上去在她身上刨出幾個血洞。

  媞禎味深長的噯口氣,心裡有籌謀,面前還是繼續調侃,「吵歸吵,鬧歸鬧,有些話我還是要說清楚,我跟你家主子只是生意上的來往,並無其他。端慧太子要帶你們投靠中山王,知道我有門路可以護他在雍州周全,再悄無聲息把他送到目的地。鄭先生不是給潘鴻章送過銀子了,你不知道嗎?」


  收買潘鴻章商路一事,蒙獲於鄭懋曾交流爾爾,可現下這番對話,他卻聞所未聞。

  他懵懵問:「什麼銀子?」

  媞禎欣然起身,輕勾唇角,「看來你對我們之間的交易一無所知呀。」

  媞禎壓低了聲音,像是玩笑似的口氣,把所有話都說的輕飄飄的,「曹邇是一等一的高手,若非他今夜有意留活口,你早就死了千百回了。我倒好奇,你這個真定公麾下的人,不明不白的死在我手裡,能有什麼好處?」

  「你什麼意思?」蒙獲一雙眼睛瞪得死魚般大,死死盯著她,眼眶子幾乎能奪出血來,「交易?只是交易?這、這都是假的?那……那你是誰?安陽石氏嗣女又是誰?」

  蒙獲果然沒有反駁她的一通胡謅。

  媞禎心裡有數,蒙獲不過是個替人出頭的銀樣鑞槍頭,他連獲得劉溫鈺信任的水平都不夠,甚至連她是誰都沒法確認,不知是被誰當槍使,來索她的命。

  媞禎跟著他的話繼續引誘,「安陽石氏早就遁世已久,誰拿這個匡你,你居然會信以為真。」

  他急得亂了口齒,渾身發顫,嘶啞著喉嚨喊了出來,「鄭懋……你這個老匹夫居然算計我!」

  「鄭懋啊……」

  媞禎迅速遞給曹邇一個眼神,將蒙獲擊暈,連同著跟隨的蝦兵蟹將一齊叫人拖出去。

  曹邇狠狠搓手,「姑娘,要先殺了他,還是先殺鄭懋?」

  其實到了現在該是水落石出,可是媞禎心裡的疑惑一直不斷翻湧,總覺哪裡不對。

  「鄭懋……他就這麼湊巧,在張太夫人送進中度這天指人下手殺我。」

  曹邇眼珠一掄,「說不定是端慧太子想過河拆橋,所以才要借刀殺人。」

  媞禎想了爾爾,這個答案並不成立,「劉溫鈺的生死全在我一念之間,只要我想,闕氏立刻就能找到他讓他人頭落地,何況……他現在還沒成功投誠,不會做這麼蠢的事。」

  曹邇張口就道,「若劉公子不知,那就是鄭懋自己的主意,怕您搶了他的名。」眼裡立刻躥起一把火,「由我去做了他!」

  「你太沉不住氣了。」媞禎轉身啐他。

  曹邇抱起拳來,「奴才只是忍不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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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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