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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宴朝的對頭和好友

2024-08-17 17:28:15 作者: 故箏
  第十二章

  原主上一次到宴氏大樓,直接坐了冷板凳。沒有宴朝發話,根本就沒人理會她。最後原主氣勢洶洶地走了,臨走還踹了一腳大門。

  而這一次卻是跟著陳於瑾下了車,等進了宴氏大樓,前台小姐一時怔忡,突然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好。

  陳於瑾瞥了一眼。

  顧雪儀本身就來得少,多半是沒認出來。

  陳於瑾低聲道:「這是太太。」

  前台小姐恍然大悟,連忙叫了聲:「宴太太。」

  顧雪儀微微頷首,和陳於瑾一塊兒進了電梯。

  電梯門合上,他們的身影很快從大廳里消失了,前台小姐卻還沒能回過神。

  ……這、這是換了個人了?不是那位顧小姐了?

  簡昌明坐在十樓的小會客廳里。

  十層再往上就涉及到更多機密了,宴氏里的人再知道簡昌明是宴朝的好友,也不敢把人請到樓上去。

  這時候,宴朝的另一個秘書也坐在小會客廳里,正在陪同他閒聊。

  「陳總已經在樓下了。」秘書迴轉身笑笑說。

  簡昌明點了下頭。

  這個動作剛做完,就聽見門外的走廊上響起了輕輕的腳步聲,然後是嘈雜的人聲。

  緊跟著,門推開。

  「簡先生。」陳於瑾的聲音先一步響起。

  緊跟著才是顧雪儀淡淡道:「簡先生。」

  話音落下,她抬眸朝小會客廳里的男人打量了過去。

  這座大樓的每一處都讓顧雪儀忍不住驚嘆。

  這個時代的「科技」實在太了不起,比起宴家裡那些讓她感覺到「廉價」的西式裝修,這裡的一切更讓她由內而外的敬服。

  相比之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反倒不是那麼起眼了。

  男人穿著這個時代的灰色西裝,戴著一副銀邊老派的眼鏡,胸前的口袋處還別了一支鋼筆。他的身形筆挺,坐得端正,五官儒雅英俊,年紀在三十五六左右。

  並不比簡芮大多少。

  應當是輩分比較高。

  「陳總。」那頭簡昌明緩緩站起身,伸出手和陳於瑾交握了一下,然後才分了點目光給顧雪儀。

  「這位是?」

  「顧雪儀。」顧雪儀直接自報了家門。

  簡昌明驚訝了一瞬。

  但也就那麼一瞬。

  畢竟什麼世面沒見過,他很快就恢復如常了。

  「我那個侄女呢?」簡昌明問。

  「宴文嘉在接待簡女士。」

  簡昌明點點頭,也就不再多問。

  三人很快都圍著小圓桌落了座,秘書室的人送了咖啡、茶過來,然後就關上了小會議室的門。

  門內立刻安靜了下來。

  簡昌明瞥了一眼陳於瑾,陳於瑾神色淡淡,沒有別的動作。簡昌明就立刻明了,顧雪儀可以待在這裡。

  既然這樣,簡昌明也就不再耽擱,直接了當地開了口:「簡家的人已經到尼日了,那一帶常年有恐怖組織活動,他們沒能找到宴總。只找到了一點線索,宴總很可能轉去了馬里。」

  「辛苦簡先生。」聽完這番話,陳於瑾的臉色也並沒有什麼變化。

  「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簡昌明說到這裡,突然看向了顧雪儀的方向,目光不冷不熱地從她身上掠了過去。

  「是我欠宴總的。」簡昌明說。

  顧雪儀:?

  這中間還有什麼跟她有關係?

  陳於瑾聽見這樣的話,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疑惑好奇,始終秉持著秘書的專業素養。

  「宴家養的搜救隊和僱傭兵,也都在非洲境內繼續尋找。以宴總的本事,肯定能安然無虞。剩下的我們能做的,就是把住國內的局面。」陳於瑾不急不緩地道。

  搜救隊、僱傭兵……這是宴家自己養的人,大概就等同於古代府中豢養的私兵?

  看上去,宴家的家業比她想像中還要龐大。

  現在安靜做個聽眾的選擇,果然是對的。


  簡昌明反問:「你是指宴氏的股價?」

  簡昌明淺淡地笑了笑:「宴氏底子厚,下跌只是一時的。很快,他們就會反應過來,哪怕宴總人在國外,宴氏依舊能維持正常運轉。到那時候,股價會反升的。陳總處理這些事,應該很有經驗。我在海市都聽說了,有些企圖玩惡意收購的都被壓下去了。」

  股價。

  股市。

  顧雪儀又默默地消化起了這些新的詞彙。

  陳於瑾淡淡道:「宴氏的股價不會動盪,股市更不會動盪。自然沒什麼好擔心的。」

  「你說寶鑫?」簡昌明似乎這才來了點興趣。👻♕ ➅❾𝓼ħⓤ𝕏.ᑕⓄm 👺♥

  陳於瑾點了下頭。

  「一個爛攤子。」簡昌明說著頓了頓:「這事要處理乾淨,陳總恐怕□□乏術。」

  寶鑫……

  那應該是一家公司的名字。

  顧雪儀心底默默道。

  是宴氏旗下的子公司嗎?

  「子公司」這個概念,還是她剛從書上看的。

  簡昌明緊跟著又開了口:「在這個爛攤子裡,我也只能起到很微小的作用。最好的辦法是將這個風險分攤出去……」

  陳於瑾輕點了下頭:「寶鑫的虧損對於宴氏來說,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金額。但它帶來的隱形風險卻很大。最好是有其它同樣龐大的企業分擔風險。」

  「那就得是……江家?宋家?」簡昌明一口氣點了幾個家族。

  他們面色如常,並沒有要避諱顧雪儀的意思,大概是覺得,就算顧雪儀聽見了,恐怕也壓根就聽不懂。

  「宴家的根基畢竟還是在海外。」陳於瑾面上這才浮現了一點無奈之色。

  簡昌明點點頭,評價道:「這個時候不適宜引進海外的企業。但是江家的江二,宋家的宋景……這些和宴總,好像都不太對付啊。」

  豈止是不對付。

  陳於瑾心說。

  這江二要真是給宴總戴了綠帽,那可就太他媽不對付了!

  陳於瑾想著,不由轉頭看了看顧雪儀。

  卻見這位宴太太神色沉靜,微微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思考什麼。不開口的模樣,倒是相當美麗動人的。

  「所以陳總的意思是?」簡昌明出聲。

  「請簡先生從中斡旋,將時間往後拖一拖,……至少等到宴總回來。」

  簡昌明這時候又看了一眼顧雪儀。

  「我會盡力。」

  而顧雪儀已經從這段對話里,簡單推斷出了中間有什麼麻煩。

  她提前針對「簡昌明」做過一點個功課,發達的網絡上有關他的信息很少,但還是讓顧雪儀抓住了一些關鍵詞。簡家和華國的政壇有著一定的關係。

  華國政壇,也就等同於過去的官場。

  簡而言之,簡家和官家有點關係。

  陳於瑾言語間提及,「寶鑫」帶來的虧損,對於宴氏來說不值一提,但卻有更大的隱形風險,甚至不能由海外企業來分擔。

  也就是說明,「寶鑫」的虧損,一定和官家有關係。

  所以,陳於瑾才會提到,讓簡家從中斡旋。

  因為這時候簡家能起到作用。

  不過陳於瑾話里提到的江家,原來也那麼厲害?

  那她下手揍江二的時候,倒是下手有些狠了。

  還有個宋家,目前沒有任何來往……不過之後應該就會見到了。

  「官家」兩個字,對於別人來說,或許很可怕,很具有壓迫感。

  但對於顧雪儀來說,倒沒什麼感覺。

  她上輩子和太多的王公貴族打過交道了……這其中當然也是有學問的。

  顧雪儀腦中漸漸成形了一個念頭,唔……不妨試一試。

  從古至今,都並不是所有事只有男子才能做的。

  「宴太太還有什麼想問的嗎?」簡昌明突然出聲。

  顧雪儀這才打住了思緒,抬眸看向了簡昌明,她搖了搖頭。

  「有關宴總的消息,宴太太沒什麼想問的了嗎?」


  還是搖頭。

  陳於瑾都從中品出了那麼一點兒無情的味道。

  簡昌明這下也忍不住懷疑起了自我。

  當初顧雪儀為了嫁給宴朝要死要活,比明星腦殘粉還要腦殘三千倍。怎麼突然一下就跟脫粉回踩了似的?

  哪怕當初明明白白是一宗人情交易,但簡昌明心底還是有點微妙的愧疚感。

  宴朝生死不知,卻連本該和他親近的妻子,都絲毫不關心他的死活……想起來,到底是有點悲涼了。

  「那我讓人送太太回家。」陳於瑾站起身。

  顧雪儀點了頭,起身。

  兩人並肩往門外走。

  等走到門口,顧雪儀才突然想起了什麼,回了下頭,淡淡道:「我相信他會活著回來。」這是她今天進門說的第二句話。

  當然是場面話,說粗俗點,叫放屁。

  但簡昌明的目光卻微微變了。

  陳於瑾的步子也滯了滯。

  這句話遠比其它哭鬧、焦灼的大喊,來得更有力量……

  等跨出小會議室的門,顧雪儀突然又叫住了一個小秘書,從她手中抽走了便簽紙和簽字筆。

  轉身就這麼抵著牆,飛快地寫了一行字。

  她將紙筆還給小秘書。

  轉而卻將那張紙條塞進了陳於瑾的掌心。

  陳於瑾心口猛地劇烈一跳。

  咚咚作響。

  緊跟著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指尖的溫熱仿佛還有所殘留……

  簡昌明驀地眯起了眼。

  走廊上的人也都震了震。

  陳於瑾想起來,來之前他交代顧雪儀――「別說話」。

  所以,全程她幾乎都很少開口。

  但……那並不代表不能開口啊!這時候還遞什麼紙條?搞得像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私情,更搞得像是別樣的勾引挑逗……

  陳於瑾木著臉展開了手裡的紙條。

  【陳秘書,你褲子濕了,沾茶水了。】

  字體顏筋柳骨,十分漂亮。

  陳於瑾:…………

  顧雪儀神色淡淡,大步朝電梯的方向走了過去。

  身後的簡昌明卻是擰著眉,眼皮突突地跳個不停。

  顧雪儀和陳於瑾?

  另一頭。

  被提到的江二照了照鏡子,臉上的痕跡已經消得幾乎沒有了。

  江靖最近被禁足在家,無聊得要命,下樓正看見二哥的動作,不由出聲問:「顧雪儀的電話打通了嗎?」

  江越頓了頓動作:「宴文嘉應該已經安全返家了。」

  潛台詞就是說,顧雪儀沒接我電話。

  牛批!

  江靖在心底說。

  這還真是他頭一次見到,不接江二電話的。

  再一想到二哥平時黑著臉,有多嚇人,帶給了他多大的心理陰影,江靖心底不由得冒出了那麼一點點心理平衡的帶著點喜悅的小泡泡。

  下一刻,江越的手機突然就響了。

  江越拿起來,接通,那頭傳出了一直占線的某個電話的主人的聲音:「17號江先生及江先生的家眷有空嗎?」

  怎麼?

  要擺宴請他吃飯?

  江越抿了下唇,臉頰還有點隱隱作痛。

  他笑了:「有,有空啊。」

  對面的江靖卻被他笑得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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