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宴文宏喝完了牛奶, 又緊緊抿住唇, 把奶嗝咽了回去,然後才張嘴:「好了。」
顧雪儀遞了張紙給他:「擦擦嘴。」
宴文宏伸出手指, 頓了下, 然後才勾走了那張紙, 仔仔細細地擦乾淨了嘴, 再將紙團扔進垃圾桶。
「走吧。」顧雪儀說。
一行人就這麼上了車,直接抵達了商場。
裴智康口中的鳳興銀樓就在這裡面。
在裴智康的預想中,他有意含糊了手裡銀行卡究竟屬於他, 還是屬於裴麗馨的界限。顧雪儀在前面挑選金銀首飾, 他就在後面給錢。
幾次三番下來,顧雪儀自然會從中體會到快樂。
她會感受到裴家的誠意,也會對他另眼相看……
而事實上呢——
顧雪儀在前面挑選挑得毫不含糊,時不時扭過頭和宴文宏說話, 卻完全沒有看他。
「這個包起來。」顧雪儀隨手點了一個金鐲子。
櫃姐都沒見過這樣挑東西的,也就走過的時候隨便瞥了那麼一眼吧?
顧雪儀轉過頭, 問宴文宏:「學校除了讓你們回家外, 還有做別的什麼措施嗎?」
「沒有。」
「你今年是幾年級?」
「高三。」
顧雪儀知道,高三就等同於古代舉行會試前的最後那一段時間,十分重要。
這時候櫃姐已經將包好的鐲子用禮品袋裝好, 拿到了顧雪儀的面前。
顧雪儀順手就遞給了裴智康。
裴智康本能地接住了。
顧雪儀轉回去, 繼續和宴文宏說話:「那你的課業怎麼辦?需要為你另外請老師嗎?」
她是真的不太了解他啊。
宴文宏微微笑了笑:「不用了,我沒問題的。」
裴智康拎著袋子,張張嘴, 卻根本沒人理會他。
而顧雪儀很快又挑中了下一樣東西。
「這個我也要了。」
宴文宏站在旁邊,面容乖巧,目光卻是冰冷的。
他冷冷地注視這一切。
是因為宴朝回不來了嗎?所以她才這樣大肆揮霍毫無顧忌?
「有什麼需要的,及時告訴我。」顧雪儀突然回頭說。
「嗯。」宴文宏的眼眸剎那變得清澈乾淨了。
顧雪儀繼續大步往前走。
宴文宏,宴家最小的孩子。心思倒是比宴文嘉等人深沉得多了。
她的感覺並沒有出錯。
「宴太太,您不在這裡看了嗎?」裴智康連忙跟上去問。
「這個,沒什麼意思。」顧雪儀輕蔑地道。
「那您覺得什麼有意思?」
顧雪儀頓住腳步,看了一眼旁邊門店的編號:「這裡是112號。」
她頓了下,說:「你隨便說一個編號。」
裴智康遲疑著報了個數字:「126。」
顧雪儀勾唇笑了下:「好,那我們就去126。」
她轉頭看向宴文宏:「你說一個數字。」
宴文宏隱約明白了她想做什麼,他輕輕啟唇,說:「2。」
裴智康還有點沒弄明白,顧雪儀卻已經帶著宴文宏先往前走了。
裴智康只能匆匆跟上去。
他們很快抵達了126。
一家prada高定店。
裡面的櫃姐一眼就認出了顧雪儀,知道她最近名聲響亮,再不能將她當做過去的宴太太來對待了。
櫃姐立刻微笑著迎了上來。
顧雪儀抬手划過:「一……」
那是第一排擺起來的包和鞋,中間間隔很寬,但這家店面實在夠大,一排橫著數過去也有十多個……
顧雪儀的手指往上移了移,一點:「二。」
「這一排的都要了吧。」
「……」
裴智康驚在了原地。
他沒想到顧雪儀會這麼玩兒!
櫃姐很快給顧雪儀包了起來,有的款缺貨的,還是一樣留了單子,之後再送上門。
櫃姐捧著pos機到了顧雪儀面前。
顧雪儀說:「刷卡吧。」
裴智康愣了下,然後才走上了前。
他心底倒沒覺得生氣,在剛開始的震驚後,他甚至打心底里覺得,顧雪儀和他是一類人。
他平時在外面玩兒的時候,不也愛這樣玩兒嗎?
裴智康刷了卡。
就是最後拿到單子,瞥了一眼餘額,臉色才有了點微妙的變化。
顧雪儀問:「還玩兒嗎?」
裴智康心底有點焦灼,他回頭往後看了看。什麼也沒能看見。
裴智康露出笑容:「玩,當然玩!」
他當然不像自己的姐姐裴麗馨那樣捨不得錢!
宴文宏始終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幕,一句話也沒有說。
接下來,顧雪儀就用這樣的模式,又玩兒了幾把。
裴智康最後簽單的時候,餘額就只剩下三千零三了。
裴智康剛有點不快,但轉念又壓了下去。
這不是說明,顧雪儀平時過的就是養尊處優的日子嗎?
她越是難討好,我就越是要拿下她。
這可比那些隨便買條黑天鵝項鍊、小裙子,就能追到手的女孩子有意思多了……
「好了,我累了。」顧雪儀說。
「你累嗎?」顧雪儀問宴文宏。
宴文宏乖巧道:「還好。」
顧雪儀走到附近一家甜品店,店員看了看她,有點不敢認她就是之前新聞里的宴太太。
但一看顧雪儀身後大包小包,都是印著奢侈品店的logo,這才敢肯定。
顧雪儀抬頭望了望菜單:「一份紅豆牛奶冰,一份芒果綿綿冰。」
「好的……」店員應了聲,隨即壓低了聲音問:「您是……宴太太嗎?」
「嗯,是我。」
「可以……可以合個影嗎?」店員激動地問。
顧雪儀有點驚訝:「好。」
等做好了顧雪儀點的單,店員才走出來,和顧雪儀自拍了一張,甚至還要求顧雪儀給她簽了名。
「雖然您不是明星,但是網上很多人都很喜歡您啊!您知道最近有個綜藝嗎?叫改造計劃。……您大概不知道,總之這個綜藝拍得特別爛。裡面的嘉賓、主持人,沒一個討人喜歡的。然後就有好多人剪了宴太你的一點影像,拼了進去。大家就特別希望節目組能邀請您進組,覺得您的性格,肯定能碾壓他們……」
店員說著,有點不好意思:「我話太多了……反正就是,其實有很多人都很喜歡您。」
顧雪儀的確沒大聽明白,但不妨礙她微微頷首,微笑:「謝謝喜歡。」
裴智康看著顧雪儀的動作,目光閃了閃。這可都是佐證啊!
顧雪儀取走了兩份甜品,問宴文宏:「吃哪個?」
宴文宏隱去了眼底的一點複雜之色。
顧雪儀變了很多。
哪怕他曾經其實只見過她一面,但也能感覺得到,她仿佛變了一個人。
她變得不動聲色,平靜如水,讓人一眼望不到底……
可她又會吃路邊小店的甜品。
這種甜膩膩的東西……
宴文宏垂下眼眸,隨意選了一碗。
吃到嘴裡,倒是挺甜的……帶著一點水果香,不是糖精味兒,還能接受。
裴智康:?
裴智康:「宴太太,我……」
顧雪儀這次刷了宴朝的副卡。
「裴少要吃?那裴少自己買吧。」
裴智康:……
顧雪儀也太難搞了。
顧雪儀準備要回去,裴智康又跟上了車,直到把人送回了宴家,然後他才離開。
中間還接了一次小弟的電話。
「裴少,你最近曠課好像有點嚴重……系主任查了好幾次,都查到你了。劉教授也不太高興。」
裴智康滿不在乎,甚至還有點不耐煩,他沉下臉,說:「好了知道了。以後這種小事不用通知我了。」
裴家有錢。
只要能搞定宴朝的事……再也不會有人來追究寶鑫的麻煩……他們說不定還能分到宴家的遺產……
只要有錢,這世界上有什麼事辦不成呢?
別說是一所大學,一紙文憑了。
裴智康收起手機,沉著臉,望了一眼顧雪儀。
包括女人也是一樣。
……
回到宴家,宴文宏沒有問顧雪儀今天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徑直上了樓休息。
顧雪儀也還是看都沒有多看一眼那些買回來的玩意兒,只讓女傭收拾到了樓上。
女傭告訴她書房收拾好了,顧雪儀就先去參觀了一下新書房。
新書房是完全按照她的要求布置的,桌椅、書架、沙發,還有電腦、印表機等等……像是一個家庭化的辦公場所。
顧雪儀讓人把自己買的那些種類繁雜的書,搬了過來。
然後她就又隨手抽了一本出來,繼續看書。
很快就到了下午。
顧雪儀起身活動了一下,順便還循著記憶,耍了一套曾經跟著父兄學的拳法。
「太太,該吃晚餐了。」女傭來敲了門。
顧雪儀應了聲,穿上外套,一邊慢條斯理地扣紐扣,一邊往樓下走。
等來到餐廳,卻只有她一個人。
「宴文宏呢?」
「小少爺沒下來。」
「他下來吃午餐了嗎?」
她的午餐是在新書房吃的,捧著書,連門都沒有出。
女傭說:「也沒有。但是送到小少爺的房間了。」
顧雪儀皺了下眉,轉身往樓上走。
女傭有些怕顧雪儀,連忙跟上去解釋道:「小少爺經常這樣的,不太喜歡別人去打擾他。」
而且小少爺那麼乖巧,從來不需要別人操心啊……
顧雪儀站在了宴文宏的臥室門外。
她才發現,這個房間和她的新書房正好是上下對著的。
顧雪儀抬手敲了敲門。
門內沒有動靜。
顧雪儀臉色不變,繼續敲門。
過了足足半分鐘,才有人走到了門邊,問:「誰?」
「是我。」顧雪儀說。
門「吱呀」一聲開了。
顧雪儀的目光一瞥,就瞥到了進門左手邊柜子上的食物。還好好的,一點都沒有動過。
「不舒服嗎?」顧雪儀問。
宴文宏掀了掀眼皮,露出一點乖巧的表情,他甚至還露出了一點笑容:「還好啊。大嫂,我想睡一會兒……」
顧雪儀一隻手抵住了門,輕輕一用力,門就開了。
她的動作猝不及防,宴文宏擋都擋不住。
宴文宏的模樣完全映入了顧雪儀的眼中。
他穿著白色的棉質睡衣,碎發因為被汗水濡濕而貼住了額頭,面色蒼白。
顧雪儀立刻轉頭吩咐:「讓司機備車。」
「你自己走下去,還是我讓保鏢抬你下去?」
宴文宏:「……」
他低聲道:「我自己來吧。」
顧雪儀掉頭走在了前面。
宴文宏扣住了門,用了點力。
顧雪儀突然回頭,說:「如果你想這麼把門關上,一會兒我不介意讓保鏢用切割機把門切開。」
宴文宏笑得更柔軟了:「大嫂,我怎麼會呢?我這就下來了。」
他的目光閃了閃。
她不僅變得平靜如水、喜好甜食了,她還變得手腕強硬了。
宴文宏被塞進了車裡。
顧雪儀緊跟著坐進去,還往他身上扔了件外套。
宴文宏抓著外套,指尖微涼……然後顧雪儀又往他掌心塞了個暖寶寶。
宴文宏實在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顧雪儀。
她好像處處都能想得格外妥帖一樣……
等車到醫院的時候,宴文宏的臉色已經是一片煞白了。
檢查、拍片、拿到結果……
一系列下來花了半個多小時。
「……病人一直有胃潰瘍的病史,在食用牛奶以及寒性食物後,就引起了嘔吐、腹瀉……」醫生說。
護士不知道從哪裡找了張輪椅給宴文宏坐。
他乖乖坐在上面,屈起大長腿,蒼白的臉看著有點可憐,更顯得少年氣了。
但顧雪儀掃了她一眼,發現他面上沒有一點多餘的情緒。
仿佛醫生描述的病人並不是他。
宴文宏很快吊上了水,醫生又給開好了服用的藥物。
顧雪儀走過去坐下。
她伸出腿,用高跟鞋的鞋尖將輪椅往這邊勾了勾。
「胃痛,為什麼不拒絕?」顧雪儀問。
宴文宏低聲說:「我不知道我有胃病。」
「疼你感覺不到嗎?」顧雪儀的嗓音冷了冷。
他應該會時常感覺到胃裡不舒服,消化不好,甚至常常想吐才對。
宴文宏抿了下唇,似乎是不太適應別人這樣問他。
過了幾秒,他才慢吞吞地說:「那是大嫂對我的好意。」
「如果對你的好意,最終是害你的東西。不要也罷。你應該學會拒絕。」
「……」宴文宏沒有應聲。
前頭三個,之前是說什麼都不聽。
輪到這個,又成了說什麼都聽。
「你先掛水。」顧雪儀說著,起身出去給陳於瑾打了個電話。
陳於瑾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他還有一瞬間的恍惚。
「喂,太太?」
「陳秘書,下午好。」顧雪儀頓了下,才說出了自己這通電話的目的:「你知道宴文宏就讀的學校叫什麼名字嗎?」
那頭陳於瑾挪動滑鼠,看了一眼電腦日曆。
宴文宏回來了?
陳於瑾抿了下唇:「抱歉,這個我不太清楚。他的學業,並不是由宴家安排的,而是由他母親那邊安排的。」
顧雪儀抿了下唇。
宴文柏說他去祭拜了自己的母親……她就默認了,宴父曾經的情婦都不在了。
原來還有在世的。
「好,我知道了。打擾了。」
「不……不算打擾。」陳於瑾還準備再說點什麼,但那邊已經掛斷了。
陳於瑾只好放下了手機。
宴文宏回來了啊……
顧雪儀走回到病房,接了一杯熱水,遞給了宴文宏。
不如直接問宴文宏本人。
顧雪儀啟唇,正準備問他,宴文宏抓著那隻杯子,卻突然出聲問:「大嫂對二哥他們也是一樣好嗎?」
……
宴文宏這頭住進了醫院,另一頭顧雪儀又上了熱搜。
#顧雪儀與寶鑫裴總的弟弟#
今日八卦:今天下午有記者目擊了宴太顧雪儀與寶鑫裴總的弟弟瘋狂購入珠寶、包包的場景……[圖]……
裴麗馨讓助手把筆記本放到了自己的面前,她打開了熱搜,一邊扭頭冷聲說:「顧雪儀收了我的東西,卻遲遲沒做出舉動。那就不能怪我們了。這個熱搜一上,至少在別人眼中,她已經和寶鑫站在一起了。如果她再不動手,宴朝真的活著回來了,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她……一紙離婚書就能逼她去死了。」
裴智康在那裡逗留足夠久,就是希望讓他們找來的記者多拍幾張可用的照片。
以體現顧雪儀和寶鑫的人的親近。
這在普羅大眾眼裡,多半是看不出什麼東西的。於是他們又特地僱傭了水軍去帶帶節奏,到時候落在有心人眼裡,足夠他們從中得到一些信息了。
裴麗馨說著掃了一眼電腦屏幕。
但上面的字又小,又密集,裴麗馨實在懶得看了,就叫了助手:「你念給我和裴少聽聽。」
助手愣了下:「念什麼?」
「念評論區的內容。
助手盯著看了會兒,磕磕絆絆地念道:「羨慕哭了,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方式嗎?」
裴麗馨皺眉:「下一個。」
「啊我死了,顧雪儀真美啊啊!」
裴麗馨眉頭皺得更緊:「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助手只好趕緊又往下跳:「呃……牛批,寶鑫的裴少給宴太拎袋子。真的很狗腿子了。」
「等等!你念的什麼?別念了!給我!」裴麗馨面色一變,猛地將筆記本翻了回來。
裴智康的臉色也一下變得奇怪了。
姐弟兩個都湊在了電腦屏幕前。
助手連忙尷尬地擺擺手說:「裴總,剛才那話真不是我說的,就是我念的評論,評論這麼寫的……」
裴麗馨沒出聲,她氣得什麼話都哽在喉嚨里了。
只見營銷號放出去的照片裡,顧雪儀踩著高跟鞋,身形婀娜,氣質出眾。仿佛天生高貴的大小姐。
而裴智康跟在後面,左右手都拎滿了東西,又因為宴文宏和顧雪儀並肩的關係,他走在了後頭。
這麼一看上去!可不就跟狗腿子追著大小姐跑,給大小姐拎東西一樣嗎?
再一看評論區:
【誰能科普一下寶鑫?】
【很牛逼的一個企業,很少人知道它是宴氏的子公司吧?反正真的很牛逼,不可言說的那種牛逼。】
【666。我好像聽過裴家的大名,聽業內說,挺凶的。結果裴少在宴太面前跟小貓似的?】
【裴麗馨的弟弟?裴智康?高中同學。emmm這人特吊,人品奇差。沒想到在宴太面前,這麼低三下四。ok我爽了。】
【給宴太拎東西,是他裴智康的榮幸吧!】
……
裴麗馨姐弟出身山村,家境貧窮,最窮的時候,裴麗馨去垃圾堆里撿過人家不要的零食。
後來裴麗馨得了宴勛華的資助,念了大學,熬死了宴勛華的原配,嫁進了宴家。兩姐弟才過上了好日子。
他們這輩子最討厭的是什麼?
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說他們沒有錢,說他們低人一等……
裴麗馨氣得砸了手邊的菸灰缸:「顧雪儀她到底什麼意思?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們安排了記者在拍照片?所以她才這麼故意欺辱你?好讓所有人都看見你給她當僕人!」
裴智康動了動唇:「她可能……就是天生傲慢。」
裴麗馨想到之前顧雪儀的種種表現,也不得不承認,的確,顧雪儀就是天生傲慢。
裴麗馨把話吞進了肚子裡。
裴麗馨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
「寶鑫的事遮不住,咱們的榮華富貴都得沒。宴朝的事如果不解決,咱們說不好還得丟命。宴朝這人……手段太狠,太陰損。他活著回來,誰都別想好過……」裴麗馨吸了口氣,似乎是在努力克制心底想起宴朝時的恐懼。
「還是請她去慈善晚宴吧。那天封總會出席。封總會願意替我們來教訓她,把她教訓得服服帖帖的……敬酒不吃吃罰酒。她也不能怪我們。」
裴智康回想起封俞的模樣,說:「姐,真能行嗎?」
他怎麼總覺得,和封俞打交道,就是在與虎謀皮呢?
「我覺得也許封總不會願意幹這種下九流的事……」
「屁。」裴麗馨爆了粗口:「他封俞為了達到目的,就沒有君子過。他巴不得宴朝死得透透的呢!」
「阿嚏——」
一個噴嚏打出來,年輕男人愣了足足十來秒,大概是沒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反應。
半晌,他才緩緩皺起了眉。
身後的門推開,很快,他的眉頭就舒展開了。
年輕男人轉動著身下的輪椅,緩緩轉過了身。
來的是個皮膚黝黑的外國男人,他沖年輕男人一頓擠眉弄眼,用蹩腳的口吻問:「怎麼樣?那個你們華國的女學生,照顧你照顧得還好嗎?」
年輕男人掀了掀眼皮,眉眼清俊疏淡,透著一點漠然:「不好。」
「她話太多,還不戴口罩,我懷疑她把流感傳染給我了。」
塔塔:?
一層薄薄的門板外。
年輕又臉皮薄的女大學生,臉色先是紅,再是白,再是青紅白交錯。然後她猛地一掉頭,正對上年輕男人幾個手下疑惑的目光。
她落了兩滴淚,拔腿就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弟弟白切黑,你們真聰明,猜對了。過來讓我啵啵。
粗粗長長來了!累累的,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