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米爾寇的獻祭
黑暗深邃的大廳之中，黑暗之主看向身旁的法師，指著房門說道：「把門鎖上，然後替我傳喚米爾寇。」
黑袍僕人低頭接受了命令，施展起了呼喚神明的法術，在短暫的光芒之後，死神的琥珀骷髏出現在黑暗之主面前的半空中。
「米爾寇，」班恩低聲說道，「時間到了。」
「我找到了命運石板，就在坦瑞斯。」
死神咧開嘴，露出腐爛的牙齒，桀桀冷笑道：「恭喜，班恩大人。」
「我需要你在陰影谷的時候給我的那種力量，死者靈魂的力量，」班恩用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你做得到嗎？」
「需要大量活人同時死去才能發揮法術的作用，」米爾寇摸了摸下巴，語帶懷疑，「你在陰影谷犧牲了自己的軍隊，這回還有誰能為這股力量付出代價？」
班恩陷入沉默，他確實不知道了，難道要獻祭自己在散提爾堡的信徒？不，那他作為神明的生涯就真的走到頭了。
「刺客，」班恩邪惡地笑道，他找到了理想的對象，並且不會招致任何其他善神的圍攻，「巴爾的手下。」
米爾寇嘲諷地笑道：「伱知道費倫有多少刺客嗎？你知道他們分散的多廣嗎？我可辦不到。」
「呵呵，是嗎？」黑暗之主發出了令人膽顫的笑聲，米爾寇突然有股不好的預感。
「我知道你有一把神器，那裡面藏著你的力量，用它替我召喚刺客的靈魂！」
米爾寇聽到此言蹙起眉，他的顴骨刺穿了腐爛的皮膚：「你是怎麼知道的？」
「不可能，那是我回到冥界最後的希望！」米爾寇尖叫道。
「噢，說得對……死者國度，」班恩嘲諷道，「你最近回去過嗎？」
米爾寇沉默不語，他知道即便依靠那力量偷渡回到自己的神國，也會立刻被艾歐再次打落凡間。
「我需要奪回藏在坦瑞斯的命運石板，米爾寇！」班恩一字一句地大聲吼道。
「如果石板被其他力量發現，他們便可能會對我，不，對我們採取行動。在陰影谷的時候我過度自信，從而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我寧可陷入永恆的安眠也不想再經歷一次！」
米爾寇思考著班恩的話，他呆板的骷髏面容閃爍不定，甚至一度消失，讓班恩陷入無法自抑的恐慌。最終，幻影重新穩定下來，班恩鬆了口氣。在米爾寇開口之前，黑暗之主就已經從他的雙眼中明白了死神的決定。
「如果你如此堅決，我會幫你找回石板。」米爾寇緩慢地點頭。
班恩試圖讓自己表現得遊刃有餘，他聳聳肩，「我毫不懷疑你會選擇協助我。」
黑暗之主此時對這個膽敢三番四次給自己難堪的死神極為憤怒，但他知道還不是發泄的時候，想到曾經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死神如今竟然敢恃寵而驕
「再等等，等我拿到命運石板.」班恩心裡惡狠狠地想到。
死神似乎從班恩虛偽的話語中察覺了什麼。
「你真的不懷疑嗎，」米爾寇冷笑道，「這也無所謂，我幫助你也只是因為我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米爾寇冷漠地注視著班恩：「但有一件事你必須知道，我下次就未必還會幫助你了，班恩大人。」
紛爭之神只是點點頭，只當米爾寇的威脅是毫無意義的虛張聲勢。他故意露出關切的表情，「如果你殺死巴爾所有的信徒，他可能不會太高興。」
「我會處理謀殺之神，」米爾寇再次摸了摸腐爛的下巴，「我和我的教團將會開始儀式，你準備好接應法力。」
說完，死神的幻影消失在灰色的光芒和硫磺味的煙霧之中，班恩立刻命令僕人離開房間，獨自靜等在黑暗之中。
——
另一邊，深水城的某處居民樓的地下。
米爾寇身處的房間漆黑深邃，十幾位最虔誠的信徒和祭司長站在他的身旁。他的面前是一座五層的祭台，專門為他的演出而設，翡翠和黑色的大理石組成一道階梯。階梯之上，有一把黑色的鐮刀置於祭祀台中央。
每級階梯都對應一重儀式，這五步結束之後，米爾寇必須獻祭祭祀台中死亡鐮刀的力量。
只有如此，他才能釋放一個威力籠罩整片大陸的可怕法術，殺死費倫的全部刺客，將他們靈魂中的能量給予班恩。
死神聽到附近靈魂痛苦的尖叫，吶喊著要求被釋放。這聲音仿佛從哈迪斯的骸骨城堡，米爾寇失去的家園中傳來，令他興奮地渾身顫抖。
儘管現在聽到的聲音僅僅是由一群在接受懲罰的不忠信徒發出，遠遠無法與被囚禁在他國度中的亡魂的慘叫相比，但死神仍然沉醉其中。
「祭司們，開始了。」米爾寇舉起嶙峋的手臂，走向第一層平台。身穿長袍的祭司手捧著一根人骨雕刻而成的尖頂權杖，他們走到神明的面前，將這祭品交予米爾寇，接著紛紛跪下，仰起頭，露出脖頸。
死神開始以空洞沙啞的聲音吟唱，跪在他腳邊的信徒隨即加入。
「沉重，」
「屈服，」
「漂浮，」
「死亡，」
「統治。」
當他們的吟誦到達頂峰，米爾寇便用權杖一個接一個地剖開了祭司的喉嚨。屍體向後倒下，他們大張著嘴，似乎沒有預料到死亡的痛苦是如此難以忍受。
死神腐爛的身體踏上了第二層台階，隨後是第三層，第四層，第五層。
死亡的鐮刀發出了幽幽綠光，似乎知道了自己即將迎來的宿命。米爾寇用只剩白骨的雙手抬起鐮刀，大張著嘴發出無聲的嘶吼，綠色的光芒從他空洞的眼窩和嘴中射出，鐮刀一點點化為了灰燼，綠光形成了一道極為複雜的法術模型，隨後衝破天花板飛向空中。
「迎接死亡吧！巴爾的子民，嗜血的刺客，汝等之命運已至結局！」
米爾寇的狂聲吶喊，他身上的腐肉一點點落下，幽幽綠光越來越盛，直至將周圍的一切都徹底掩埋，狂暴的能量衝破了魔網，原始狂野的自然魔力被不斷聚集，隨著直升天際的綠色光柱形成了一個隱形的巨大魔法陣。
這法陣是如此巨大，甚至囊括了整片大陸，隨後，一陣莫名的脈動，聚集了無量魔力的法陣被觸動了，烏雲遮蔽了塞倫涅的光芒，一切陷入了黑暗。
萬千綠色的光雨從天而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