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有一種飯,叫軟飯,吃法多種,但沒有一種軟飯是值得稱頌的!
龍驕陽有足夠的資本吃上這碗飯,如果非要比較的話,他可以成為軟飯專家。但他似乎並不安於這種主動投餵的美味,他風而不流,花而不濫。
晚上翁家家宴,隆重又溫馨,龍驕陽無疑成了翁家的貴客,在翁懿的推波助瀾下,翁家上下表面上營造了一種新姑爺上門的錯覺。
席上龍驕陽似乎也沒怯場,該說話,該敬酒可謂給足了面子!翁家給他留下的印象除了家大業大,到處流光溢彩,金碧輝煌之外,似乎少了個女主人。
他看著翁建國旁邊的空椅子有些好奇,明明擺了餐具,卻未見他老婆。上次明明見他戴著扳指,今天卻不見了,他陷入了陣陣狐疑。
「驕陽,你是不是好奇,我媽怎麼沒在?」翁懿像他肚子裡的蛔蟲,親密的問出他的疑問。
「是呀!怎麼沒見伯母?」龍驕陽順勢問道。
「哎呀!我遲到了,今天廳里有個重要會耽擱了!我寶貝女兒何在呀?」
說曹操曹操就到,龍驕陽正期待答案,客廳大門方向傳來一個女聲。桌上除翁建國之外所有人都起身走向客廳,龍驕陽也正欲跟翁懿同去,被翁建國擺手攔住。
「驕陽,你坐下,你是貴客,不必拘禮!」翁建國和顏悅色的招呼道。
龍驕陽默默地站在座位上,腦子裡在想,要麼這家的女主人看來是個極具份量的人,要麼翁家的家教家風的確讓人敬佩。
「馬廳長,我來給您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常跟您提起的青年才俊龍驕陽神醫!」翁懿簇擁著母親,走到龍驕陽身邊。
「死丫頭!別開玩笑,家裡只有長幼,沒有官職!」馬愛麗親昵的颳了刮翁懿的鼻子,臉上的官氣自然切換成母愛。龍驕陽畢恭畢敬,心裡卻像被扔了顆手雷。
「龍醫生你好,歡迎到家裡來作客,我是馬愛麗,是翁懿的媽媽!」馬愛麗主動伸出手,言語中多少還夾帶著官腔。
「廳長您好!打擾了!」龍驕陽腦子裡閃過好幾次貼切的稱謂,最終還是喊出了她的官職。
馬愛麗50多歲,省建設廳的副廳長,面相談不上絕世美顏,但氣質和風韻賽過無數同齡女人,尤其是那官氣十足,不怒自威的氣場,讓人心生敬畏。
「好了!大家坐下吃飯吧!」翁建國似乎有些違和,迫不及待招呼大家歸位。
馬愛麗輕輕落座,滿眼笑意,但全程沒有看一眼翁建國。老夫老妻的行為舉止按理說不應該這般生疏,但他倆的貌和神離連龍驕陽這個陌生人都能看出來。
「我發誓,那天晚上在林源濱河路看見孫連城身邊的女人就是馬愛麗。難道他們?」龍驕陽假裝埋頭乾飯,心裡卻嘀咕著馬愛麗和孫連城的關係。
晚宴豐盛,每個人看似熱情,但在龍驕陽看來不過是做作和極不自然的演繹。他在電視和小說里看過太多所謂的階級區分,也聽過太多豪門和底層的故事,但怎麼也沒想到這種事竟然在他的現實生活中上演。
翁家上到爺爺奶奶,翁建國,中間翁良誠和他老婆,下到幾個小朋友表面上客客氣氣。但字字句句其實都有明顯的距離感。翁懿倒是不遺餘力的拼命拉近關係,但似乎改變不了什麼。
馬愛麗從始至終對龍驕陽的稱呼都是龍醫生,甚至還拒絕了翁懿讓龍驕陽給她把把脈的提議,中途更是有意無意的無視翁懿含蓄表達和龍驕陽好事將成的暗示。
晚上九點!
龍驕陽終於熬過這種煎熬,離開翁家壓抑的氛圍,瞬間覺得省城的空氣無比香甜。
「驕陽,對不起!我媽她日理萬機,工作繁忙,所以先走了,你可不要生她的氣。其實今天她在家待的時間已經是最久的了。」翁懿一邊發動汽車,一邊表達歉意。
「沒關係!我覺得你們家人都挺好,很熱情!」龍驕陽悠悠地看著車窗外。他並不在乎翁家人的態度,畢竟本來就是不同世界的人,他根本就沒想過要擠進去。只是他對馬愛麗、翁建國、孫連城三人的關係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我爸,我媽他們很喜歡你,只是平時比較嚴肅可能不善於表達。」翁懿刻意的解釋。
窗外霓虹閃爍,馬路上車流穿梭,省城的發達和繁榮確實讓龍驕陽開了不少眼界。他甚至感到迎面撲過來的熱浪都帶著金錢的味道。
「是她!」
突然,馬路右邊的火鍋店外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小懿姐,麻煩停一下,我好像見到老同學了!」他不假思索的飆出一句謊言。
「啊?這麼巧嗎?這裡不能停,要在前面紅綠燈那裡才能停。」翁懿略有驚訝的回道。
「行!就前面放我下來吧!」龍驕陽鎮定不下來,下意識的回望了一眼,生怕錯過王佩瑜。眾里尋它千百度,沒想到她卻在燈火闌珊處,她的意外出現燃起了龍驕陽解開戒指謎團的希望。
「要不要我等你?」
「不用等我,你先回去!」龍驕陽飛快地打開車門。
「你記得住我家嗎?」
「記不住到時打你電話!」龍驕陽朝王佩瑜的方向飛奔而去。
翁懿心裡雖有疑惑,卻找不到理由去干涉,只得悻悻而去。
「佩瑜阿姨!佩瑜阿姨!」
龍驕陽像瘋子一樣大聲叫著王佩瑜,他遠遠地看見王佩瑜正坐上一輛計程車。
「臥槽!壞了,趕不上了!」他急得冒汗,再大聲也叫不停王佩瑜。
火鍋店外人員密集,車輛眾多,看起來這裡應該是省城非常有名的火鍋店。龍驕陽遠遠的望著王佩瑜上的那輛車,默默地記著車牌號。
正著急時,看見幾個人正在點頭哈腰,聽口音像是東瀛國的人。
「對不起!小姐,我趕時間!」龍驕陽快步竄到一輛計程車前,恰好搶了一位小姐的機會。
「你怎麼這樣沒禮貌?」長發飄飄,溫柔可人的小姐用不算流利的中國話拍窗質問道,她身邊幾個同伴也裝腔作勢的幫腔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趕時間!」
龍驕陽連聲抱歉,示意司機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