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會先來?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明天一定會來,只是如果意外先來了,明天就不再是屬於你的明天。
很多錯過也是命中注定的過錯,有時改變命運只需要接個電話,發條簡訊。
女人堆中的生日宴,充滿了溫柔和曖昧,但似乎無法撫平龍驕陽惴惴不安的心。他心中莫名的慌張,腦子裡也隱隱閃現著不祥之兆。
晚上十點,暴雪小了很多,酒足飯飽後玩興正濃,天生愛浪漫的女人們在院子裡燃起了篝火,他們拉著龍驕陽像小孩子一樣盡情的撒歡。
沒有人在意誰的電話一直在響,更沒有誰會想到誰的誰已在大雪中長眠。
龍驕陽跳累了,玩嗨了,他沒有等來江舒影的蛋糕,還錯過好多個電話。
江舒影的,孫伊蓮的,楊謐的,江敬中的.......
「驕陽哥,我好愛你,多麼希望,還能活著......」
滿身酒氣的龍驕陽翻開一條簡訊,瞬間懵了,酒醒了一大半。
「你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接電話呀!怎麼回事?電話怎麼不在服務區?」他哆哆嗦嗦接連撥打了好幾次江舒影的電話,結果都是無法接通,最近的幾通電話是晚上7點54分到八點14分。
「喂!楊阿姨嗎?抱歉這麼晚打擾你,舒影在家嗎?」龍驕陽儘可能保持冷靜。
「驕陽!我和你江叔打電話就是問問你舒影的情況,今天雪下得太大了,我們有點不放心。怎麼樣?你們都沒事吧?生日過得開心嗎?」
楊謐倒是和顏悅色。
「可是舒影她沒有來啊!」一股不祥之兆瞬間讓兩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不對啊!舒影下午五點多就出發了,我以為她玩瘋了所以電話關了機。」
楊謐慌了。
「楊阿姨,你別著急,我再問問其它朋友!有了消息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龍驕陽開始有些後悔,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回個電話,為什麼晚上不把電話帶在身上?
他手上明明保持著柴火的溫熱,卻忍不住劇烈的顫抖,連按電話鍵都不利嗦。
「喂!伊蓮,你在哪裡?我看你打了好幾個電話!怎麼了?」龍驕陽翻看了孫伊蓮打過來的電話記錄。
前五通電話是晚上8點40幾分打過來的,後面七八通電話是9點多打的,最近一通是20分鐘前。
「驕陽!你怎麼現在才接電話啊?出事了,出大事了!嗚嗚嗚!」孫依蓮悽厲大哭,伴著哭聲的還有凍得發抖的牙齒咯咯聲。
「什麼情況?你怎麼了?你現在在哪裡?」龍驕陽心沉了下去。
「不是我出事了,是江舒影出事了!你們快來荒家山,快來救她,快點!快點!」孫伊蓮在電話里嘶啞而又絕望的呼救。
「好!我馬上來!」龍驕陽仿佛一下子墜入深淵,荒家山對他來說簡直是命脈,更是難以釋懷的邪惡之地。聽爺爺和村里人講父親當年就是在荒家山的泥石流中被埋死的,還有爺爺也是在荒家山趕牛時,不幸滑入深溝的。
「福生哥,還有石川楓,男的跟我去荒家山搭把手!」龍驕陽套上衣服,揣上手電往外面跑。莊福生和石川楓見他如此急迫,沒有多問拿上衣服就追了出去。
「驕陽!出什麼事了?」莊雨菲心裡也有了不祥的預感。
「舒影,舒影,她,她可能出事了!」龍驕陽哭喪著臉。
「啊?在哪裡?」林香草大吃一驚。
「荒家山!」
龍驕陽來不及傷悲鑽進車裡。
「驕陽君,積雪太深,你這個車肯定沒辦法開!」石川純子換好衣服跟了出來。
「快上車,開我的車!我的是越野,底盤高!」翁懿大聲招呼道。
大雪夜,雪白風高,汽車呼呼地喘著粗氣,像烏龜一樣攀爬在蜿蜒的馬路上。車裡一片沉寂,誰也沒有說話,只有龍驕陽抱著頭在嗚咽自責。
「驕陽君,別難過,可能你朋友沒事,你們不是有句話叫吉人自有天相嗎?」純子輕輕拍著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他媽真愚蠢!為什麼不把電話帶在身上?」龍驕陽翻來覆去就是這句話。
十一點,離荒家山還有七八分鐘的路程,翁懿的車還是拋錨熄火了!龍驕陽竄下車不顧一切的朝荒家山衝去,後面的人沒有多問,緊跟著他在雪地上吃力的邁進。
呼哧呼哧呼哧!
公路上,踩在雪地上的聲音特別刺耳!
「伊蓮!舒影!」
龍驕陽絕望悲愴的聲音迴蕩在荒家山的山谷中!
幾隻手電的光束跟隨著呼喊聲射向深邃的夜空。
「驕陽!我在這裡!快來,舒影被埋好久了!」
沒一會兒荒家山山腰出射出一道光,緊跟著是孫伊蓮悽厲而弱小的聲音。
十一點半,龍驕陽終於找到江舒影被埋的地方。
光照之下孫伊蓮在雪地里凍得瑟瑟發抖,她臉色蒼白,嘴唇烏紫,眉毛頭髮沾滿了雪花。手上多處劃傷,傷口上不滲著血水。
「對不起!驕陽,我一個人沒能力把她挖出來,雪太大了,太厚了!我打了報警電話,也打了求救電話,他們說會很快組織人手來救援,可是到現在都還沒來。」孫伊蓮崩潰了,跪在雪地上哭得快要暈厥過去。
「舒影!舒影!你會沒事的,你不能有事,我來救你了,我救你來了!」龍驕陽像風子一樣刨著積雪。他淚眼迷濛,傷心欲絕!
江舒影的車翻在半山腰的一個窪坑裡,幸運的是沒有翻下懸崖。不幸的是發現太晚,暴雪把車全部覆蓋了,江舒影在不在車裡其實都很難確定。
「你們快挖呀!快刨啊!求求你們,快點!」龍驕陽絕望的求助,手上早已凍得像僵硬的冰棍。
「驕陽君!我知道你很難過,但人死不能復生!」
石川純子滿眼含淚,想表達同情,但不合時宜。
「滾!誰說她死了?沒安好心的東瀛鬼子!舒影一定還活著,不管怎樣,我都有能力救活她!」龍驕陽狠狠地瞪著她,罵得她不敢抬頭。
石川純子流著淚,一聲不吭的扒拉著積雪,她心如刀割,卻又不能去怪一個比她更悲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