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茫然無措,還請他直說的模樣,孟行止眸色又冷了幾分。
都這個時候了,她竟然還在跟自己裝無辜。
當真覺得自己不知道她那點小心思。
再這樣下去,她怕連誰是主子都忘了。
「想清楚了,再說話。」孟行止面上籠著寒意,伸手挑開了她的衣衫。
冷風從窗子縫隙鑽了進來,肆無忌憚地吹向溶月,冷得她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
孟行止仿佛看不到她的窘態。
他在逼她。
慌亂自心底升起。
身子狠狠的打著擺,溶月心一橫,開口道:「侯爺,奴婢不該背著你去……」
見她的唇已然凍得發青,又認了錯,不等她說完,便整個壓了上去。
她雙手抵在著孟行止的胸口,卻徒做擺設,絲毫不敢違抗他的意思。
大片雪白的肌膚猶如凝脂,粉紅的牙印更加刺眼,如同雪地里開的梅,讓孟行止更加控制不住的想要索取。
他抗拒不了她的身子。
一遍一遍。
到最後,溶月生生累得昏睡過去,醒來時,已是日暮黃昏。
這會正是孟行止用晚飯的時辰,她若不去伺候,怕是又要挨罰了。
白日裡,孟行止折騰她時,反反覆覆地問她,是不是想跟了孟行易。
她想啊,最好能藉此機會要了他的狗命。
可爹娘最大的心愿便是讓她好生活下去。
若她去了孟行易的院子,陳氏第一個要她的命。
如此,還是待在孟行止身邊安全些。
起碼危機時刻,還有人護著她。
她一邊琢磨,一邊起身整理好衣衫,前去伺候孟行止用飯。
不曾想她還沒踏進門口,便被一個小廝攔在外面。
「侯爺交代,今日不用姑娘伺候,姑娘請回吧。」
小廝嘴角微揚,帶著笑,卻儘是嘲弄。
「侯爺請用。」
嬌嫩的聲音從屋內傳來,溶月心下一沉,抬眸看去,卻只能看到一塊粉色衣角。
有新人伺候,的確用不上她了。
是不是她真的惹怒了他?
溶月垂眸,情緒有些低落,轉而想到自己的身份,也是,她與他,是雲泥之別,她何來資格肖想太多?更何況,她的目標是復仇,等到一切結束,她也該離開了。
她要報仇,也要自由。有些東西,她不該多想。
溶月乖順地向小廝福了福身,轉身離開。
目送她走遠後,小廝方才進屋回話:「侯爺,溶月姑娘走了。」
「走便走了。」孟行止一頓,面無表情道。
心裡卻冷哼,沒良心的東西,這就走了?
她對孟行易思慮頗多,對他倒是這般乾脆!
呵呵!
孟行止向來冷漠狠辣殺伐果斷,如今竟也存了一絲從未有過的醋意。
罷了,不過是個丫鬟罷了!她是他的金絲雀,是他的掌中之物,能翻出什麼浪來?
伺候他那丫鬟見狀竊喜,她是不是要成為第二個溶月?
孟行止將她的神情看在眼裡,只覺得她哪裡都讓人生厭,隨即眸色凜冽,冷冷道:「滾出去!」
丫鬟嚇得俏臉瞬間慘白如紙,身子抖如篩糠,慌忙退了出去。
孟行止有些煩躁。
孟行止冷聲喝著,可環顧四周,哪有那人的身影。
自己這是怎麼了?
她不過是個長得嬌媚的丫鬟,隨時都能將她扔了,換個更為嬌媚的女子。
翌日,天光大亮,大雪肆意飛舞。
捧著熱水的溶月早早候在孟行止臥房門口,肩上早已覆上一層雪白。
一會兒功夫,積雪融化,浸濕了她的衣裳。
冷風一吹,她便忍不住哆嗦。
眼看時辰不早了,孟行止還未起身,怕是要耽誤上朝的時辰。
思忖片刻,她便敲響了孟行止的房門。
「滾。」
冷厲的聲音帶著幾分沉悶。
她心下有些害怕,卻還是提醒道:「侯爺,時辰不早了,再不起身,怕是要耽誤上朝了。」
話音剛落,門內便傳來孟行止的冷嗤。
「本侯的事,何時輪到你一個丫鬟置喙。」
這像是一塊大石重重的砸向心間,初始未覺得太痛,可越來越沉,壓的她一顆心也不住的下沉。
孟行止乃當朝新貴,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往常讓他在家休沐,多是因為孟行止有功在身,流水般的賞賜送進侯府。
今日忽然就不用上朝了,也不見任何賞賜,可見這次是罰非賞。
溶月驟然想起翠柳被杖斃後,陳氏說的那番話。
莫非是陳氏已經把孟行止杖斃嫣紅和翠柳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傳了出去,傳到了當今皇上的耳朵里?
即便孟行止有其他考量,追根究底,也是因她而起。
如此說來,身份卑微的她竟影響了孟行止的前途。
愧疚的種子在心底生根發芽,片刻的功夫,便肆意生長,與她的理智糾纏、對峙。
孟行止高高在上,本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此次卻因她影響前途。
難怪他昨日不讓她伺候。
她留在孟行止身邊,本就想利用孟行止,向孟行易報仇,他並不知曉她和孟行易之間的血海深仇。
如今,她虧欠孟行止更多了。
待到孟行止起床,聽見動靜的溶月便端著熱水進了臥房。
「侯爺。」她抬眸,明媚如春的眼睛裡藏著幾分愧疚不安,當即就為孟行止更衣盥洗。
隨即又傳了早飯。
看著眼前精心準備的早飯,孟行止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她立刻意會,為他盛了一碗燕窩粥,專心致志地給他布菜。
一舉一動,皆透著小心翼翼。
孟行止依舊沉著臉,沒給她好臉色。
小東西現在知道怕了,來討好他,晚了。
看她還能堅持到幾時。
餘光瞥見溶月的肩頭,臉上的傷還沒好,肩上又濕透了,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人,還在自己面前逞能。
「蠢笨!出去!」
溶月布菜的動作一頓,以為孟行止對早飯不合胃口。
眉梢微微下垂,乖順道:「奴婢中午再做些開胃爽口的菜過來,侯爺現在多少再吃一些,墊墊肚子。」
她說罷,又為他盛了一碗燕窩粥。
孟行止並未接,只是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本侯還不缺廚子。」
她端著碗愣在原地,半響嚅囁地解釋道:「奴婢求侯爺……嘗嘗奴婢的手藝。」
孟行止抬眸,見她像一隻瑟縮的小貓,眸底再次溢出細碎欲色。
嘗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