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入笙悅小區內,在這漆黑的深夜,只有夜空的明月能夠提供些許照明,稍遠一點的地方根本無法看清。
「那是?」茶顏指了指右側牆壁後方。
主管和龍恩轉頭看去,牆壁後似乎有一個人正站在拐角處偷瞄他們。
「誰?」龍恩喊了一聲。
對方沒有回答。
「可能不是。」主管想了想,「這麼遠根本看不清,不如我們靠近點。在電影的簡介裡面有寫『那些搬進爛尾樓的住戶』,說明這裡應該住著人,不管我們要做什麼,我想都不可避免和這些人打交道。」
三人對視一眼,一起向右側的牆壁走去。隨著距離靠近,三人終於看清了偷瞄的人是什麼,那是被隨意丟棄的彩條布,恰好因為角度的關係,露出了一點。
茶顏尷尬了笑了笑,左手摸了摸後腦勺,十分不好意思。
龍恩走上前,輕輕拉了拉彩條布,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誰能想到是這玩意……」
這時,一隻通體半透明的藍色鷹靈出現在三人上方,正向斜側飛去。鷹靈的大小與白頭鷹差不多,飛過的路徑上帶有稀疏的藍色光點,猶如一道星痕。
「你們看。」主管指了指上方。
茶顏和龍恩同時抬頭。
「是地獄歸途的祝福。」茶顏看著上方的鷹靈,有些入神。
「不是說可以切換到鷹靈的視角嗎?」龍恩想到了這一點,閉上眼睛,一個正在移動的俯視角度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茶顏同樣閉上了眼睛。
主管默默看著兩人,他沒有閉上眼睛,腦海中自然而然出現了鷹靈的視野,唯一的區別是,他還是不能看見眼前的事物。即便他不需要閉上眼睛,依然只能選擇一個視野進行觀察。
「與其說是鷹靈,倒不如說是無人機更為恰當,據我所知,鷹類的視野與人類有所區別,另一方面,雖然我們都切換到了鷹靈視野,不過看來並不會衝突。」
他開口將自己發現的情報分享出來。
「有人,前面有燈光。」茶顏睜開眼睛,指著鷹靈飛往的方向,「那邊有燈光,二樓。」
「走吧,我們過去看看。」龍恩帶頭走了過去。
……
三人來到燈光亮起的高樓前,二樓的窗戶與其他房間不同,窗戶被淺綠色的塑料擋住,用來擋風,當然,更重要的是裡面有燈光亮起。
「可惜鷹靈不落在窗前。」龍恩嘆了口氣。
「我們……上去看看?」茶顏不是很願意,「我總感覺這地方很奇怪,但又說不出來。」
「先看看吧,也沒有別的辦法。」龍恩帶頭走入樓內,因為還未裝修的關係,樓房仍然是毛坯房,入目全是水泥色。他走入大門內,靠左側的樓梯並無扶手。
「等等我。」茶顏跟了上去。
主管一言不發,默默走在最後。
很快,三人來到二樓亮燈的房間前,房門似乎已經損壞,斜卡著門框,無法正常開合,而在門框的右下角,有一塊灰色的木板堵住,占據大約三分之一的位置,似乎,住在屋內的人正是通過右下角的木板進出。
龍恩敲了敲門,「有人在嗎?」
屋內傳來一聲咳嗽,接著,門框右下角的灰色木板被慢慢挪開,一名滿頭白髮的老婆婆探出頭來,用無神的雙眼警惕的看著門外的三人,她的額頭和臉上有明顯的老人斑,身上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老人味。
「你們也是買了房沒地方住的?隨便住,反正,就這樣了……」老婆婆用不耐煩的聲音說道。
「那個……」龍恩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茶顏湊了上去,雙膝彎曲,讓自己的視線和屋內的老婆婆在同一水平線,接著,她用十分委婉的語氣說道:
「婆婆,我們是一個志願者組織的成員,目的主要是幫助像您一樣住在這個未建成小區內的住戶。我們想了解一下您日常生活中遇到了什麼困難,看我們有什麼能夠幫得上忙的地方。」茶顏說著,向前走了一小步,「要不這樣,婆婆,你讓我們進去,再慢慢聊。」
「都這麼晚了……」老婆婆的表情將信將疑,「改天吧。」
主管的視線落在門上,他聽到後,走上前,半蹲在地,用較為溫和的語氣說道:
「婆婆,你是不是晚上經常睡不著?看您這門……」他伸手碰了碰卡死的木門,「是不是經常有一些流浪漢或者別的什麼東西進來?」
他笑了笑,「我們和其他那些人不一樣,既然要幫忙,肯定要體驗體驗被幫助的人的生活,這樣才知道真正的困難是什麼。我看現在時機正好,婆婆你也睡不著,而我們呢,也剛好有空,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茶顏瞥了一眼主管,眼中露出意外的神色。
這人不是會說話嗎?怎麼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她心想。
「婆婆,你放心,我們是真的想幫助您。」茶顏也幫忙說了一句。
老婆婆想了幾秒,點點頭,臉上露出帶著些許嘲諷的笑容,「是你們自己要進來的。」說完,她將右下角的木板移開。
三人聽到老婆婆的話,心中湧起了怪異的感覺,似乎有一陣冷風從三人的脖子上吹過。
「我們……進不進去?」茶顏壓低了聲音,她看著右下角的缺口,雖然只要彎腰就能夠簡單通過,但是卻給她一種詭異的壓迫感。
「我先進去看看,沒問題你們再進來。」龍恩一馬當先,他先半蹲在地,低頭看向屋內。客廳被一塊白布擋住,只能看見門口附近的情況,門口擺放著一些布鞋和便宜的健步鞋,另一邊則堆放著一些蛇皮袋,蛇皮袋被塑料瓶的形狀撐起。
他咽了口唾沫,鑽了進去。
過了大約4、5秒,當茶顏想要詢問龍恩情況的時候,龍恩的頭在門口出現,「裡面……你們進來看吧。」說完,他後退幾步,讓開位置。
主管想了想,帶頭鑽了進去。
茶顏緊隨其後。
主管站起後,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塊當做屏風的白布,白布已經泛黃,上面還能看到一些油漬。他繞過白布,向屋內走去,剛走幾步,一口厚重的黑色棺木便闖入他的眼中,在棺蓋中間靠上的位置,寫著一個大大的金色壽字。
「這地方,陰氣森森的……」龍恩小聲嘀咕了一句。
「啊——」茶顏見到眼前的一幕,差點驚呼出聲,不過她反應快,馬上將嘴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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