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倉一跟隨鹹蛋黃來到出站口,雖然人數眾多,但排隊井然有序。閱讀М他掃了掃身前,人類占據了大多數,約95%,雖然個體之間的膚色和相貌以及服飾都有很大區別,但都屬於人類的範疇。
至於蜥蜴人以及其他一些獸頭人身的半人類,則平分剩餘的份額。
排隊來到掃描區域後,個體之間的距離被分隔得更開,站在指定的位置後,腳下的地面如同扶手電梯一樣,能夠自動向前移動。值得一提的是,鹹蛋黃也單獨占據了一個位置。
上方的攝像頭射出紅色的光線,上下掃描錢倉一。
【擴散性詛咒檢測中……安全】
【破壞性模因檢測中……安全】
【靈魂身份確認……】
【正在檢測記憶完整性……】
一連串的安全檢查提示音在錢倉一耳邊響起,但是聲音並不大,像是有人在他耳邊說悄悄話。
【時間炸彈檢測中……嘀嘀……】
異樣的警報聲響起。
【……嘀嘀……嘀嘀……嘀嘀……】
錢倉一眉頭緊皺,但並未亂動,他看著鹹蛋黃。此時,鹹蛋黃已經檢查完畢,正坐在出口處,等待他的到來。
忽然,冰涼的感覺從腳底升起,他的雙腿被固定在原地,有絲線一樣的物體纏繞住腳腕,並且沿著小腿不斷延伸。此時此刻,他感覺自己的脖子仿佛被放在虎頭鍘上,而上方的鍘刀隨時可能落下。
時間炸彈?
是指光陰冢的領路人嗎?
如果是指技能效果,確實挺像炸彈,不過,我現在的技能是灰色,應該無法檢測出來才對。
錢倉一有點明白自己的技能為什麼是灰色的原因,被封印的原因很可能正是為了通過安全檢測。
【……嘀嘀……安全】
在「安全」傳入耳中的同時,冰涼的感覺也迅速從腳下退去,不留絲毫痕跡。
新的檢測仍在繼續,不過很快便結束。
錢倉一離開出站口,或許是因為檢測時間過長的緣故,本來稍顯擁擠的出站口竟然自動為他讓開了一條路。
鹹蛋黃快步向前跑去,帶著錢倉一穿過車站廣場,直到來到一處占據商業街重要角落的大型商店前。
「小太商店?」
錢倉一看著店門口的招牌,以及迎客的吉祥物——一個大頭骷髏。骷髏的身體輕微抖動,頭部和雙手不斷左右搖晃,魔性十足。
他走了進去,店內,一名二十多歲的導購員正在輕拍鹹蛋黃的狗頭。
「先生,請問有什麼能夠幫你的?」導購員看到錢倉一後,走了上來。
鹹蛋黃快步擋在導購員身前,汪了兩聲,然後跑到錢倉一身邊坐下,仿佛在宣誓自己的主權。
導購員捂嘴笑了笑,「原來是你的客戶。」
鹹蛋黃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接著,向店內更深處走去。
錢倉一對導購員露出一個禮貌性的微笑,轉身跟上鹹蛋黃。他看著店內的商品,貨柜上的商品琳琅滿目,按照功能和類型分類,而在另一邊,有一片類似服務台的區域,上面寫著「商品訂製處」。
一人一犬在貨架中穿梭,不一會,一旁的客人吸引了錢倉一的注意,不過,實際上,真正引起他注意的並非到店購物的客人,而是一隻掛著導購牌的幼年熊貓。
幼年熊貓正在努力推銷自己手中的商品,不過客人並沒有理會,而是不停揩油,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這是……雙色宅嗎?千江月的寵物?怎麼會在這裡當導購員?」
錢倉一不是很確定,不過他腦海中馬上浮現出一個想法:
不會是被千江月丟過來打工了吧?
雖然萌寵的可愛屬性是人養寵物的理由,但是千江月顯然不在其中。
他沒有過多停留,繼續向前,走了一段路後,又有一片新的區域出現,一旁的招牌上寫著「拍賣區」三個字,而在上方,則寫有「目前正在拍賣的商品是——通用技能:鍊金術掌握」。
「這也能賣?」
錢倉一腦海中閃過幾個自己曾經吃癟過的畫面,他聳聳肩,繼續跟上鹹蛋黃。
再繼續向前,便通過後門直接穿過小太商店,進入到了員工區域。
屋內,幾個熟悉的身影出現。正中心的方桌邊,千江月與寓言正在下象棋,寓言看著棋盤上冥思苦想,而千江月則在嗑瓜子。房間右側的工具桌後,鷹眼右手握著一把黑色手槍,槍口正對準門口。左側的沙發上,皮影戲低著頭,聚精會神看著手中厚厚的書籍。
「咳咳。」錢倉一假咳兩聲,「我有些地方不懂,這裡究竟是哪裡?中間發生了什麼事?」
他的聲音引起了屋內所有人的注意,實際上,即使他不開口,也已經吸引了除寓言外三人的注意。
鷹眼將右手的手槍放下,謹慎地看著錢倉一,表情嚴肅。千江月轉頭看著門口,嘴裡的瓜子咬到一半停下。寓言緩緩抬起頭,視線從棋盤上移開,表情漸漸凝固。皮影戲緩緩將書放下,滿臉震驚,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話仿佛卡在喉嚨。
屋內陷入沉默。
「汪汪汪,汪汪汪汪!」鹹蛋黃高興的喊了起來,將沉默打破。
「小太!」寓言猛地站了起來,向後倒去,下一秒,他出現在錢倉一身後,雙手扣住錢倉一的脖子,用力向後扳,「你又來耍我們!給我死!」
錢倉一雖然提前預料到,且用手擋住了脖子,但是沒想到寓言的動作居然會這麼堅決,還沒等他掙脫寓言,一堆瓜子殼便從棋盤位置飛了過來。
「等等,他好像是……真的。」皮影戲慢慢走了過來。
「我是真的,我是真的。」錢倉一右手拿出銀色光輝,「我不知道小太是怎麼裝的,要不你們說個驗證辦法,我看能不能證明自己是自己。」
鹹蛋黃直接張嘴咬住寓言的小腿。
寓言叫了一聲,「啊哦!」馬上收腿,但扣住錢倉一的雙手也隨之鬆開。
千江月眉頭緊皺,審視的眼神上下打量錢倉一,他走到錢倉一身前,右手食指和拇指分別放在錢倉一左眼上下位置,用力將後者的眼睛睜開,然後,他更加靠近,眼睛盯著錢倉一的左眼,問道:
「那你說說,你最後是怎麼贏下成神的烏有的?」
問出這個問題後,他將右手收回。
「小太始終迴避這個問題,如果你是本人,肯定知道情況。」
錢倉一揉了揉太陽穴,他發現屋內所有人都在看著他,都在等他的回答,他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他搖搖頭,「這也是我想問你們的問題,我的記憶有點混亂,像是在同一時間做了幾件事,但不管是哪一條,我好像都沒有贏下烏有,最多算是把他的過去殺死,其實我也不清楚是否真的有用。」
千江月瞪大了眼睛,慢慢伸出右手,揪住錢倉一的左臉,用力向外拉,「不會是真的吧?」他的語氣十分不確定。
錢倉一伸手拍掉千江月的右手,稍微後退一步,「我已經回答你的問題了,現在該我問你們了,這裡究竟是哪?」
他的反問,他的反應,似乎打消了隊友的最後一絲疑慮。
皮影戲衝上來一把抱住錢倉一,「終於,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小太總是說沒那麼簡單,還要一點時間……」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其實我們心裡都清楚,最後肯定發生了一些事情。」
錢倉一輕輕拍了拍皮影戲的背,「是我,我回來了。」
千江月右手握拳捶了下錢倉一的肩膀,輕聲說道:「從我們來到這裡,一直到現在,已經過了幾十年了。」
鷹眼從工具桌後走了過來,「蒼一,歡迎回家!」他的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這是極少在他臉上看見的表情。
皮影戲鬆開雙手,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
錢倉一衝鷹眼點點頭,忽然,他想到了什麼,環顧一圈,問道:「小鑽風呢?」
「他還在鏡鬼那。」寓言嘆了口氣,「之前我們準備把他帶回來,但是鏡鬼早就料到了這一點,提前動了手腳,將鏡中世界分割為無數個,並且將裡面幾個世界的時間錯開一、兩秒,這樣一來,當我們把小鑽風帶回來的時候,小鑽風離開鏡中世界的時間不一致,結果就是根本無法離開鏡中世界。」
「放心吧,要不了多久。」千江月回頭看了一眼,「我已經製作了一件特殊道具,能夠將鏡中世界的時間統一,唯一的問題只有一個,那就是缺少一個能夠控制時間的演員。」他將頭轉了回來,「我本來想找人幫忙,不過現在既然你回來了,也就不用了。」
錢倉一想到了自己的技能,「是嗎?不過光陰冢的領路人現在是灰色,可能沒法使用。」
眾人十分意外。
「應該沒有影響,可能你的技能只是在這裡用不了。」千江月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什麼,「蒼一,這座雲中之城,還有連通的其他世界,其實都在同一個地方——光陰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