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暗市行
半夜十分，鄭振東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拉著電燈後，從被窩裡掏出棉襖棉褲，便開始穿了起來。
等一切都收拾利索了，鄭振東背著挎包就出了門兒。
然後從大院兒的西牆角翻了出去。
來到路上，從挎包里拿出手電筒打著了。
沿著胡同的路，七拐八拐的最後來到了一處破敗院子門前。
鄭振東把手電筒關掉後，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門就「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一個手裡提著馬燈的中年漢子，對著鄭振東照了照，看著有點兒面生，不禁的開口問他。
「小伙子，這大晚上的不睡覺，跑我家敲門來做什麼？」
聽他這麼問，鄭振東心說還挺驚醒的，然後拍了拍腰間的挎包說。
「熟人介紹來的，有東西要換！」
那中年漢子，仔細端詳了一下挎包，發現裡面確實鼓鼓囊囊的，便不再裝迷糊了，然後就朝鄭振東點了點頭，領著他就進去了。
中年漢子領著鄭振東到了前院倒座房門口，便停下了腳步問他。
「行了爺們兒，你要換什麼東西？現在能說說了吧！我也好領你去該去的地方！」
鄭振東先是沖他一點頭，隨後從挎包里翻出一個用手絹包裹的長條物體。
然後把手絹解開一頭，露出裡面的黃金，給中年漢子看了一下。
這個中年漢子看鄭振東年輕，便以為他不知道黑市的規矩，就想把黃金接過去看一下。
可當他伸手準備拿黃金的時候，鄭振東卻把黃金收了回了來，接著又用另一手推了他一下。
「我說這位大叔，懂不懂規矩呀？這東西豈是你能碰到的？
要是真出點什麼事兒，伱能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被鄭振東推回來的中年漢子，本來臉上略帶羞惱，可聽他說完話後，立馬變得尷尬起來，嘴長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鄭振東還是初次來暗市，雖然之前聽別人提起過，可還是充滿了好奇，不由得四下打量了一番。
不過黑燈瞎火的也看不真亮，只是看到每間房子裡，印出模模糊糊的人影。
還有幾人神色匆忙的向後面走去。
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鄭振東就轉過頭來，看向中年漢子。
中年漢子此時還是一臉的尷尬，想了半天也沒想好，怎麼跟鄭振東解釋這件事。
怕他不依不饒，讓管事的人知道了追究下來，自己挨一頓訓斥就罷了。
怕就怕不是挨頓訓就能結束的，畢竟是自己壞了規矩，這事兒啊可大可小，一時之間竟患得患失起來。
鄭振東看他這個樣子，也就熄滅了剛剛升起的怒火，接著便對中年漢子吩咐道。
「行了行了，你也別愣著了，趕緊的吧！
帶我去該去的地方，這辦完了事兒，我還要回去呢！」
中年漢子看鄭振東不追究，立馬笑容滿面的領著他向中院走去。
來到中院西廂房門口，邊敲門邊對裡面小聲的喊著。
「三爺，您在嗎？有位客人想出手點兒黃貨，您看您方便不方便？」
中年漢子問完話後，從裡面傳來有氣無力的聲音。
「是大頭呀，我現在有時間，你們進來吧！」
叫大頭的中年漢子，這才推開了門，然後引著鄭振東進去。
進到廂房裡面，鄭振東抬眼望去。
只見一個50歲左右，面色蒼白渾身佝僂的半老頭子，正坐在八仙桌一旁的太師椅上，向鄭振東看來。
別看這半老頭子一副弱不經風，仿佛隨時就會斷氣的樣子，可偏偏眼神非常銳利。
就像是一條毒蛇發出噬人的光芒，鄭振東被他看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老頭收回目光，用略帶沙啞嗓音問。
「大頭啊，你來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被叫做大頭的中年男人，很是謙恭回道。
「三爺是這麼回事兒，我身邊的這位小兄弟，有根大黃魚要出手，我這不就把他領到您這來了嘛！」
三爺聽完後，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用淡淡的口氣說。
「嗯！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大頭！」
中年男人連喯都沒打一個，先是對老頭拱了拱手，然後倒退著走了出去，並且還把門關上了。
鄭振東剛要開口跟這位三爺打個招呼，就聽老頭問。
「後生，你要出手的大黃魚啊？
東西帶了嗎？拿出來我看看！」
鄭振東說了句「帶了」，然後就從挎包里把金條拿了出來打開手絹後，放到了八仙桌上。
三爺從桌子上拿起金條，用手掂了一下重量，又仔細的端詳了一番。
「嗯，民國時期的大黃魚，重312.5克，官價現在8萬（8元）一克，不過我們這是15，你要賣嗎？」
鄭振東小心的計算了一下，總價應該是4687.5萬（元），覺得可以，就點了一下頭。
「麻煩您了三爺，我賣了！」
三爺把金條放到桌子上，站起身來說了句「稍等！」便去了隔壁房間。
不一會的功夫，就又折返了回來，手裡拿著厚厚的一沓錢。
來到鄭振東面前，把手中的錢遞給他。
「後生，這是4687.5萬（元），你數數吧！」
鄭振東接過錢來，仔細的數了數，看數目對的上便說。
「三爺，錢正好，這次真是麻煩您了！」
三爺此時已經又坐回了太師椅上，聽鄭振東說錢對，就把金條收了起來。
「行後生，既然錢數對了，咱們也算錢貨兩清了，這買賣算做成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
如果你下次還要出手東西的話，請繼續來找我們！
我們這裡什麼都收，尤其是像這種貴重東西！
不光是收，我們這兒還賣，你如果想買點東西的話，也可以找我們！」
鄭振東對三爺說了聲「謝謝您了，三爺！如果有需要的話，下次我還會再來的！」
兩人客套了一番後，三爺對著外面喊了一句。
「大頭進來吧，這邊完事兒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叫大頭的中年漢子，就推門走了進來。
等他進來以後，三爺開口就對他吩咐。
「大頭啊，一會兒你領這個這位客人，四處的轉一下看看！
以便於這位客人，下次有需要的的時候，繼續跟咱們做生意！」
叫大頭的中年男人，回了一句「是三爺，我知道了！」便領著鄭振東出了門。
大頭關好放門以後，領著鄭振東在中院裡轉悠了一下。
不過並沒有進房間裡，只是對他簡略的說了一下，這每房間裡是做什麼生意的。
然後又帶著著他去了後院，剛進後院就見，後罩房裡燈火通明，還不時傳來一陣陣的吆喝聲。
鄭振東好奇這是怎麼了，在這裡做這種生意，不應該靜悄悄的嗎？
這怎麼還能在大晚上的如此喧譁呢，就不怕周圍的鄰居舉報他們嗎？
叫大頭的中年漢子，透過後罩房燈光看出鄭振東的疑惑，便對他解釋。
「爺們兒，甭擔心！就算他們叫的再大聲也不會出事兒的！
這後罩房的後面也是我們的，再加上這地方僻靜。
右面是一條河，左邊是一處空院子，裡邊兒也沒人住，所以鬧出再大的動情，也不會有人聽見的。」
聽他這麼說，鄭振東不由的想到，這處地方還真是幹這些歪門邪道的好地方。
看來真是應了那句話，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不論是幹什麼，裡面都有門道。
聽這中年漢子說，這處院子的右面是條河，鄭振東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這條河，估計就是這幫子人的退路之一。
真出點兒什麼事兒，駕起河岸邊的船就跑了。
不過這些也跟自己沒關係，鄭振東就懶得去管他了。
中年漢子大頭看鄭振東沉默不語，就對他說。
「爺們兒，這裡面玩的正起興呢，你不進去玩兩把，試試手氣？」
鄭振東對這東西，實在提不起興趣，便對他擺了擺手說。
「算了算了，我沒這興趣愛好，多謝你的好意了！」
中年漢子大頭，看鄭振東對玩意兒不感興趣，接著一指後院的東廂房說。
「爺們兒，既然你對這個東西不感興趣。
那這間房子裡面的還有更好的東西，你要不要進去看看呀？」
中年漢子大頭的話，確實一下子把鄭振東的好奇心勾引起來，只見他不由自主的問道。
「哦？這裡面又是什麼東西呀？看你說的神神秘秘的！」
聽鄭振東問，中年漢子大頭故作神秘的說道。
「裡面不是東西，是人，活生生的大活人！」
鄭振東這下子更摸不著頭腦了，心說這人有什麼好玩兒的，臉上立馬充滿了疑惑。
看鄭振東不解其意，中年漢子大頭也不再逗他了，直接就說。
「這裡面有幾個不錯的女人，你要不要進去試試呀？」
這一下鄭振東算是明白咋回事兒了，原來是這幫人圈養的暗娼啊。
鄭振東立馬失去了興趣，滿臉失望的說道。
「我還以為啥好玩的呢，就這，算了算了，你還是送我出去吧！」
中年漢子大頭，看鄭振東對這個也不感興趣，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只見他掉過頭來，領著鄭振東向前面走去。
穿過中院兒，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前院。
中年漢子大頭稍作停留，對，鄭振東解釋了一下，前面是做什麼生意的。
當聽到他說，前院東廂房裡有幾張方子在出售的時候。
鄭振東突然來了興趣，便讓中年漢子大頭，領著他進東廂房看看方子。
中年漢子大頭，看鄭振東對這東西有興趣，也不做推辭，直接領著他去了東廂房。
來到門口以後，中年漢子大頭連門都沒敲，直接推開就領著鄭振東進去了。
此時房間裡正在做著生意，一個三十來歲男人，衝著進來的二人一點頭，就繼續做起生意來。
不一會兒就把客人打發了，然後滿面笑容的對鄭振東問了聲好，隨後問道。
「這位客人，想要點兒什麼呀？
我這裡有各種古籍善本，醫書藥方，還有一些奇珍異草！
就算暫時沒有，你也可以說出來，我來想辦給你調配！」
看這男人待人接客，如沐春風，鄭振東不僅感慨，一個人有一個人做事風格。
眼前的男人跟剛才的三爺，如同兩個極端。
雖然說不上誰好誰劣，畢竟這種事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一樣的米，養百樣的人，不可能求所有人都一樣，只是給人的感覺不同罷了。
鄭振東發了一陣感慨，就對眼前的男子說。
「聽說你這裡有幾張古方，我想看一下，不知方便不方便？」
男子扭過頭，向中年漢子大頭看去，眼神中露出詢問的目光。
中年漢子大頭，趕忙上前解釋道。
「二哥，這位先生剛從三爺房裡出來！
並且三爺還讓我領著他，在咱這裡面轉了一圈，看看這位先生需要買點什麼東西！」
鄭振東聽中年漢子大頭，叫明顯比他年輕的男子二哥，先是愣了一下。
^.^，
隨後就明白了過來，這只是一種稱呼，並不能代表這二哥就比中年漢子大頭年齡大了。
聽了中年漢子大頭的解釋，二哥笑容不減，邊走邊對鄭振東說。
「既然有三爺的吩咐，這位客人，您請稍後，我這就給您拿方子！」
說完之後，就見這二哥走到牆角的柜子前，打開抽屜拿出了一個盒子。
又從裡面拿出了幾張紙，捏在手中走到鄭振東面前後，遞了給他並開口說道。
「這位客人，這幾張就是您要的方子！
不過您可小心一點點，這紙張並不是現在的紙。
少說也有二三百年的歷史了，所以比較脆弱，您看的時候千萬別用太大的勁，不然我真怕它碎裂了！」
本來漫不經心的鄭振東，聽他說完後也就收起了剛剛的態度。
只見他小心翼翼的拿著手裡的古方，仔細的看了起來。
不過就在鄭振東想要看個究竟的時候，卻被二哥攔住了。
「這位客人，這位客人，可不能像您這樣看的這麼仔細呀！
您要是把上面的內容全部記清楚了，我這方子還怎麼賣呀？」
本來被打斷了觀看，鄭振東還有些惱怒，聽人家說完之後，心中竟有些汗顏。
不過想想確實人家說的對，這古方說白了，就是裡面的內容值錢，自己要是全部記住的話，就不用花錢買了。
不過剛剛看了個大概，鄭振東也看明白了，確實是傳承已久方子，這就讓他有點心動了。
心動歸心，可這個方子說實話對現在沒有從醫打算自己，吸引力也沒有那麼巨大。
只不過考慮到，之前是四姥爺王彥輝對自己家幫助比較大，便想送他個禮物。
當然這一切，都要在價格合理的情況下。
如果花太多的錢，不光自己覺得虧，到時候跟四姥爺他老人家一說，他也不會太高興的。
不告訴他價格也不行，以他老人家活了這麼大歲數，什麼事情沒經歷過，什麼人沒見過，瞞著他根本就不可取。
一瞬間想了這麼多，鄭振東竟有些患得患失起來，怕這些方子太貴了，自己買不起是一方面。
又怕真買了這些方子，四姥爺他老人家不肯收怎麼辦。
不過想是這麼想，可鄭振東依然開口問道。
「這位二哥是吧，不知你這幾張方子要賣多少錢？
如果價錢合適的話，咱們就可以談談了！」
看鄭振東有意購買這些方子，二哥的臉上笑意立增，趕緊對他說。
「這位客人，我看您誠心想要，我就跟您說個實在價！
這些方子呢，不是我們自己的，而是之前一位客人寄賣在我這兒的！
他當時寄賣的時候，給我留了個底價，每張方子150萬（元）。
這樣吧，我也不賺您的錢，您就按這個價給我就行，自當是咱們交個朋友！」
鄭振東就呵呵了，心說我要信你說的話，那才算見了鬼呢。
這從來都是買的沒有賣的精，你要是不賺錢，這社會上就沒有賺錢的買賣了。
雖然是這麼想，鄭振東還是對他的話，道了一聲謝。
不過該討價還價的，還是要討價還價，只見鄭振東對著二哥說道。
「二哥，你這方子呢，具體什麼情況只有你自己知道！
我也不刨根問底，打聽你這方子是怎麼來的！
不過你這價格可不行，俗話說的好漫天要價，落地還錢，你給個實在價！」
二哥看鄭振東確實想買，沒看都開始討價還價了嘛，就想抻一抻他。
「不是啊，這位先生，這方子確實不是我自己的！
真是別人寄賣在我這兒的，價格方面，實在不能再降了！」
看他不肯降價，鄭振東我跟他說了聲抱歉，轉身就要離開。
不果卻被二哥一把拉住了，並且充滿急躁對鄭振東說。
「您看您您看您，這不是商量著嗎，您怎麼說走就走呢！
這樣吧，既然您誠心想要，我再讓你一步得嘞！
不過價格還是那個價格，這裡總共是五張方子，您還是給我750（元）就行。
不過您可以在我這兒，再選本醫書，怎麼樣？」
聽了他的話，鄭振東不由感慨，面前的這個二哥，估計在後世要是做生意的話，也錯不了。
沒看人家現在都用上買五送一的活動了。
後世那些商家、超市平台之類，全是這種活動。
不是打折促銷、滿減、積分換購，就是買贈。
要是眼前的二哥生在後世，套路估計比那些商家們玩的都六。
本來就想買這幾張方子，看他又讓自己選一本醫書，鄭振東也就順勢答應下來。
看鄭振東答應，二哥快速起身去架子上拿了幾本書過來，讓他進行挑選。
鄭振東從中挑選了一本李時珍著的《本草綱目》，拿在手中看了一下。
發現跟市面上所賣的，有有些地方存在細微的差異，便確定要它了。
鄭振東選好了書後，從挎包里拿出錢點了750萬（元）遞給二哥。
二哥點完錢後，把那五張方子給了鄭振東。
完事兒以後，鄭振東就告辭準備離開了。
剛剛做完一單生意，心情不錯二哥，滿面笑容的把他和中年漢子大頭送出了門口。
……
鄭振東和中年漢子大頭出來後，便向大門口走去。
來到門口以後，中年漢子大頭跟守門的人示意了一下。
然後兩個守門迎客的人，就把大門打開了。
接著鄭振東就出了這個院子，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