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兩敗俱傷
按照常理來說，任何輪迴者的力量都是來源於夢魘空間，也就是說若是夢魘空間想要抹殺一個人的話，那麼可以說只是動動意念那麼就能夠做到。若是試圖用夢魘空間給予的力量來反抗它，就好比是對天吐吐沫一樣，侮辱到的只能是自己的臉。
狂者大叫一聲，鮮血狂噴飛跌了出去，他的私人空間竟然被一擊粉碎！跌落到人群當中以後才勉強支持著爬了起來，但也收到了「你的私人空間已經徹底破碎」的提示。不過他的身體又在瞬間淡淡的隱沒，乃是被那神秘黑影拖入了另外一個私人空間裡。
在狂者再次進入的空間裡面，那黑影赫然還活著！只是圍繞在他身邊的黑色神秘霧氣已經消失了大半，甚至半隻左手也被折斷掉了，看起來鮮血淋漓。雖然在空間的持續癒合作用下不停的生長，但是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恢復的過程相當相當的緩慢。看起來那黑影雖然躲避過了空間的抹殺，卻也是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
「這個愚者果然是和我一樣，乃是空間當中急需的輪迴者，他的能力只怕比我更能夠獲得夢魘空間的看重，竟然能夠調動空間的力量來抹殺我！」
這黑影說話之時，語調語氣卻是說不出的溫柔，但他說話時候此時流露出來的瞭然和自信。竟然和方林在推斷事情過程當中的那種一錘定音的口吻極其相似。
「我記得你以前曾經對我說起，遇到過一個看起來和我很相像的人。難道說的就是他？」
狂者咳嗽了幾聲道：
「不錯。你們……給我的感覺相當接近，此時仔細的分別一下還是有所不同的。」
「哦？」那黑影徐徐的道：「你講。」
「愚者給人的感覺是內斂中蘊藏殺機，而卡米爾閣下你則是鋒芒畢露，仿佛世間萬事萬物都是可以一刀兩斷，毀滅決殺，當真是一往無前……」
狂者低聲的道：
「這就導致了愚者乃是那種會動用所有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的戰鬥方式，而閣下則是以一法破萬道，很難評價你們之間的方式孰優孰劣，但是從集合同伴打造自身勢力來說，愚者是占據了一些優勢的。」
被狂者稱為卡米爾的黑影冷笑道：
「你見我現在的模樣，就以為愚者占據了全面的上風麼？錯了！他此時受的傷，絕對比我還要重！另外我答應替你解除契約的事情也一定可以做到，等愚者一回歸到夢魘空間，那麼我就會去挑戰打倒他的！」
說完以後，這個黑影卡米爾仰天狂笑，然後直接消失不見。
當年狂者因為喪妻之痛而進入夢魘空間，卻和萬強（大家還記得他不？嘿嘿）有著一樣的好運道，發現了一個能夠直接看到夢魘印記的普通人卡米爾。這個人卻是天資卓絕，在狂者將他帶到了面具男身前的以後，同樣也獲得了一個願望，不過同倒霉的萬強不同的是，狂者選擇的就是僅在夢魘世界當中復活他的亡妻。
按理說這個要求也是比較苛刻的，不過因為狂者找到卡米爾的時候，卡米爾就已經表現出來了相當強悍的實力，因此他獲得空間的「報酬」自然就會多一些。
而倒霉的萬強將方林帶入空間的時候，方林還僅僅屬於「潛力股」，還沒有表現出多大的潛力，因此萬強提出的要求也就變得難度大增。
呆在了空間原地的狂者默默的擦拭去嘴邊的血跡，他的身邊忽然出現了一個看起來相當美艷的女子，這個女子正是狂者的追隨者，也是狂者的亡妻，她柔聲安慰道：
「達令，卡米爾閣下雖然傲慢了些，但素來都是說到做到，你不用擔心。」
狂者眼神當中的憂慮之色更重：
「卡米爾閣下的能力是清理，可以清理掉夢魘空間運作的時候產生的那些殘餘的渣滓，因此備受夢魘空間的看重，而他因為可能在清理過程當中觸發空間的保護法則，所以空間又賜給了他不被空間的抹殺法則傷害的能力。照理說他這麼一個人做事，必然將會是無往而不利，但今天我看到了愚者的被選中者能力出手以後，這才知道，只怕……愚者的能力還在卡米爾之上，因為愚者的能力只怕是比清理更為重要的……修復！他得到空間的青睞程度，只怕還要在卡米爾之上！」
那女子皺眉道：
「這豈不是說，你與愚者的契約很難解除掉了？我用塔羅牌占卜的結果是大凶啊，只有一線生機！」
狂者嘆息一聲道：
「那又能怎樣？」
若是用通俗一點的話來打個比方，卡米爾就仿佛是一個外科醫生，用物理暴力的方式割除空間的腐肉渣滓，因為他難免會誤傷到一些正常組織從而引發空間的被動防禦系統，所以病人授予他有限的豁免抹殺的能力。意思就仿佛是：小子，偶爾的失誤可以，但是經常弄錯就不行。
而方林則是一個內科醫生，用很溫柔的方式來使空間的傷口痊癒，毫無疑問，比起卡米爾這種哪怕是一個感冒都要動動手術的方式，就註定方林必然比前者受歡迎得多。
…
這時候，現實世界當中的方林也陷入了絕大的危機當中！
他先以八咫鏡+愚者之瞳+愚者水晶睫的聯合威力使敵人獲得了幻象，然後利用自己的解離術使得敵人違反空間規則的行為無所遁形，接下來自然是讓空間來替自己做完最後一件事。方林是人不是神，當然算不到竟然有人可以在空間的抹殺下逃脫，所以也就在放鬆之下遭受到了卡米爾的再次凌厲反擊。
方林此時正微笑著要對胡佳解釋的時候，他的雙眉陡的一震，胸口中央竟是刷的一聲噴射出一條鮮血出來，那鮮血呈現出詭異的帶狀，呈豎立的水幕狀噴射而出，看起來就像是被一把極其銳利又極其迅速的刀由上至下斬過，的受到的傷勢之烈可想而知！緊接著方林的身後才有銀色的光芒一閃而過，那光芒當中帶了三分得意，更是有七分囂張！
但詭異的是方林此時的臉上表情卻是顯得十分複雜，既有被敵人算計中的沮喪，又有一種得知事實真相的明悟。然後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胡mm見到這樣詭異恐怖的場景，自然是長大了口，卻在那尖叫沒有發出來的時候硬生生的收了回去。因為方林儘管渾身上下都已經被鮮血打濕了，還是艱難的舉起了手，在唇邊做出了一個「噓」的動作。接著很是艱難而勉強的擠出了一個笑容道：
「我沒事。」
胡佳雙手都在空中不停的動著，臉色慘白！看起來似乎想要竭力的做些什麼，卻不知道究竟該幹些什麼好。方林此時竟然還笑得出來：
「你放心，我沒事的，只是傷到了表面的皮膚，幸好我躲得快。」
其實方林的傷勢哪裡是用沒事兩個字能形容的？這一刀幾乎是將他斬了個對穿，不僅胸骨被完全砍開，裡面的肺臟也是裂破，若是換成普通人，只怕早就當場斃命，也是他此時的體力值比普通人高出太多，自然耐打力也強得多，更是可以藉助愚者之瞳這個「第二大腦」來強行的將受傷處的所有血管肌肉收縮閉合，阻斷痛覺神經，同時控制心跳降低血液流速減少心臟的消耗，因此還能和嚇得花容失色的胡mm聊天
「我要送你去醫院啊！」胡佳急聲道：「你再這樣下去會死的！」
方林手中白光一閃，往自己身體上丟了一個治癒效果，他的這sss技能何等霸道，馬上就可以見到傷口癒合的景象。方林溫和一笑，抓住胡佳的手道：
「放心，不會讓孩子變遺腹子的。」
胡佳頓時大窘，臉上一紅怒道：
「什麼遺腹子！」
方林心中本來就有五六分確認，此時見了胡佳的反應更提升到了七分把握，此時傷勢稍微好了一些，馬上用精神力直接小心翼翼的探測了過去。在聽到那微弱而堅定的「咚咚咚」的胎兒心跳搏動聲的時候，一時間竟然心中百感交集一起涌了上來，將腦海裡面衝擊得一片茫然
咚咚咚……
這是我的孩子心臟跳動的聲音啊！
這是我繁衍在世界上的血脈！！！
我就算現在死了，也是後繼有人！
這一瞬間，方林幾乎歡喜得要大叫了出來。
動物的本能無非是兩種，生存和繁殖。
人也是動物的一種，後繼無人的悲哀之深切慘痛，只有親身經歷了才能知道。
胡佳見到方林的表情，知道這傢伙必然是猜到了，羞得幾乎要哭出來，若不是礙著方林此時看起來馬上就要掛掉的模樣，胡佳肯定是要施展家庭暴力的了。方林此時也不願意她太擔心，便先讓傷口的皮膚外層癒合，內部的傷勢以後再處理，雖然這樣只是做了外表功夫，但是總比讓胡佳白白擔心的好，實際上似這等嚴重的傷勢，若是要在現實世界當中徹底癒合的話，至少都得三天時間。
等方林勉強的從地面上虛弱的爬起來以後，胡mm自然是鬆了一口長氣，不過方林在她發問之前就先發制人，立即神神秘秘的咳嗽著道：
「你信不信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