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嘲弄的笑了笑。
想來也對。
徐舟野對任何人都很好,唯獨對她不好。
所以只有她能夠感受到他所有的不好,以及他所有的惡意,他周邊的人對於他的評價都是這樣。
「溫梨,他心裏面其實是在意你的,我們這個醫院建立以來都是那些有錢人找到我們承接一些業務,一般來這裡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他這麼多年了也沒有帶過女人來我這裡,而且是三番兩次的。」
「是嗎?」溫梨問:「那他那個前女友呢?好像叫桑禾?」
提起這個問題,周令心裏面微微的顫了一下。
他很久都沒有說話,溫梨心裏面自然就瞭然了。
「所以他還是帶了那個女人來這裡,你看,他對我並不是特殊的,他只是恨我而已。」
周令:「……」
「桑小姐好像已經回國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還不錯,能有破鏡重圓的機會。」
周令:「都已經是過去式了,破鏡重圓這種東西不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確實也是這樣,難道你不知道我之前跟他也有過一段嗎?難道他跟我就有可能會破鏡重圓了嗎?」
周令有些難堪了,明明看上去一個溫溫和和的小姑娘說話,卻這樣的灼灼逼人。
他實在有一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他也不了解徐舟野的內心究竟是怎麼想的。
周令抽完血,沉吟一聲,看著溫梨:「他從小的生活過得並不如意,所以心理和普通人並不一樣,他表達喜歡的方式或許是不一樣的,他從來沒有跟我說過喜歡的一個女孩子。至於那個前女友,我也不了解。」
溫梨看著周令,「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可能心理不健康,有一些問題?」
「嗯。」
周令:「我看你跟他的關係走的倒是挺近的,都已經快要訂婚了,如果你有機會的話,勸他去看一下心理醫生。」
溫梨撇撇嘴,扭頭就看向了窗外,臉上的表情淡定,可是手已經狠狠的抓緊了被子。
「但是心理狀態有問題,心理有疾病,並不是肆無忌憚傷害別人的理由。」
周令抿唇:「有一些事情,的確是不可控的。」
「有一些心理狀態並沒有任何問題的人,不也一樣,肆無忌憚的傷害者人?利用著自己的權利。」周令:「覺得自己至高無上,用錢就能砸死所有人。」
溫梨沉了沉心。
這個話就像是一個重重的石頭狠狠的砸在了她的頭上。
嗡嗡的。
仿佛每一個字都在說著從前的自己。
也是。
曾經自己都能夠做出那些過分的事情。
何況,他一個心理有問題的人,他從小的成長環境不好。
而自己卻在他的青少年時期深深的加重他心理的問題。
溫梨擰著眉,心裡揪著。
所以,釀造成今天這一切,還得怪自己——
難怪都說因果有報應。
「你是他很多年的好朋友,應該知道他小時候的經歷?」
周令搖頭:「我是在他出社會以後才認識的,不過我也聽說過一些。」
「你在他的家裡面當過老師,我想你應該清楚他家裡面長輩對他的態度是怎麼樣的。」
「徐沉不總是說他一輩子都只配住在狗籠裡面,一輩子都只配活在陰暗的世界裡面了嗎?」
「他是家裡面的哥哥,自然知道他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你可以去問一問徐沉。」
聽著這些話,溫梨的心裏面不是滋味兒,而且這些話,她也在徐沉的嘴裡聽過。
所以,徐舟野從出生到上學的時候,在家裡面的日子過得都不好。
從小時候心理健康可能有一些問題,而自己卻在他的心理上雪上加霜。
溫梨咬著下唇,此時此刻的心臟像是被刀攪,血淋淋的疼。
「我知道了,謝謝周醫生,我現在感覺我有一些累了,想要好好的休息。」
周令並未打擾。
轉身就離開了病房,但是他從小姑娘的臉上看到了心疼的表情。
這就證明他們兩個人之間都是有情有義的,只是因為一些東西不能夠走到一起而已。
周令離開以後。
溫梨腦子裡面閃回著之前對他的種種惡行,
總是拿錢砸他,甚至當眾羞辱他。把所有的錢都給他,讓他做自己的男朋友,讓他吃軟飯。
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無疑是羞辱的。
咱倆在一起過後,所有人都看笑話,學校裡面更是流言蜚語,甚至說他的那些獎學金都是靠她給他買來的。
但是自己從不解釋,只有自己知道那個獎學金是他憑本事拿的,他也曾經祈求過自己向大眾解釋。
可那時候的自己高高在上,根本不屑於為一個卑微拿錢就能買來的男人做出這樣的解釋,那樣她大小姐的顏面又何在呢?
溫梨死死的咬著自己的下唇瓣,一直到嘴裡面嘗到了血腥的味道。
該死……
這僅僅是她惡行冰山一角而已,以前的自己是真的該死。
她現在的可憐,全是有可恨之處,所以,她不值得被憐憫。
而她,為什麼會做出那樣過分的事情?
全都是因為家裡面的溺愛,從小就體弱多病,所以家裡面對她溺愛,什麼條件都答應,也沒有讓她吃過任何苦。
她從來不理解底層人民的生活。
更不理解底層人的自尊心,所以肆無忌憚的踐踏。
所以,現在自己並不能怪徐舟野對她有多差,這一切都是報應而已。
曾經她早就已經想清楚過,徐舟野只不過是在報復自己。
可是在徐舟野周而復始的打壓中。
她的心理防線在一步步的崩塌,尤其是她還喜歡徐舟野,這無疑會崩塌的更快,沒有人能夠接受自己最喜歡的人這樣對自己。
今天周令的話,讓溫梨瞬間醍醐灌頂。
徐舟野一些非於常人的表現確實不太像是一個正常人。
自從家裡面出事兒以後,她的精神狀態也有一些瘋瘋癲癲,一度陷入低迷的情緒裡面。
難以想像,徐舟野從出生到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在非人的折磨里度過,那這樣的人心理狀態又能健康到哪裡去呢?
或許他生命中唯一的光就是他的母親。
可母親又重病,他努力的賺錢為自己的母親治病。
有一天,徐舟野遇到了她,她說願意給母親治病錢,他的生活裡面或許有一瞬間的光亮。
可自己,卻親手抹滅了他的那一道光,一手把他推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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