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行業封殺！
古人總是講禍不單行，陳述用親身經歷證明這句話是多麼的正確。
分手了，辭職了。
畢業兩年，陳述一無所有，還失去了相依為命的戀人。
把箱子裡從公司打包回來的多肉一盆盆擺持好，放在窗台向陽的地方。看著這些肉乎乎的小東西，陳述心裡竟然有些羨慕，它們有自己來精心照料，自己又有誰人會在意冷暖？
「儂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儂知是誰？」
陳述拼命的搖頭，排斥走這種淒涼的情緒。失個戀而已，怎麼就變成千嬌百媚林黛玉了？
正在這時，手機滴滴答答的響起。
來電顯示著湯大少的名字，陳述猶豫片刻，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不待湯大少說話，陳述搶先在電話裡面發飆：「湯大海，我還沒有找你算帳呢，你還有臉給我打電話？」
顯然，對面的湯大少被陳述搶先占據道德至高點這一招給打懵了，被陳述一呵斥，湯大少的心就有些虛，小聲問道：「我做錯什麼了？」
「你做錯什麼了？你還不知道你做錯什麼了？」
「我是不太清楚。」
「我是不是失戀了？」
「是的。」
「是不是你讓我去唱歌？」
「是我。」
「是不是你和李如意一杯杯的灌我酒？」
「前半場是我們灌你酒，後半場是你灌我們酒——你挽起袖子眼睛血紅，我和李如意根本就招架不住，又不敢不喝……」
「我失戀了，你讓我去唱歌，結果呢？我人去哪裡了？」陳述打斷湯大少的解釋，大聲質問。
湯大少愣了愣，問道：「對啊，你去哪裡了？」
這本來是湯大少要質問陳述的問題，現在怎麼——反過來了？
「你看看你，整天說我是你最好的兄弟，結果呢？你把我灌醉了，卻不在意我的死活，連我去了哪裡都不知道——你對得起我嗎？」
「對不起對不起……」湯大少急了，連忙說道：「我們當時也是喝多了，以為你只是出去上一下廁所，結果你一直不回來，我和如意才急了，到處找人也沒找著，打你電話也沒人接……」
「算了，我不想再提這個事了。」陳述瞬間轉移話題，問道：「你打電話來有什麼事情？」
「就是想問問你怎麼樣了，沒什麼事吧？」
「沒事，我辭職了。」陳述出聲說道。委屈藏在心裡，只會把人憋壞。但是倘若你願意講出來，那就可以把你的朋友也氣壞——
果然，湯大少暴跳如雷：「那對狗男女是不是有點兒過份了？狼狽為奸也就算了，還敢把人工作也給捋了——兄弟你別急，我這次一定替你討還公道，今天晚上的節目就曝光這對狗男女……」
「好了好了。」陳述打斷湯大少的一番「好意」，說道：「是我自己提出辭職的。出了這樣的事情，華美我也呆不下去了，是不是？」
湯大少沉吟片刻，出聲說道：「呆不下去就不呆了吧，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你陳述腦瓜子聰明，寫東西又是一把好手，這樣的人才，哪裡不搶著要？我先替我家老頭子排個號，你要是同意，我們福星集團的公關部經理就是你了……」
「——算了，做生不如做熟。你們家是做兒童食品的，我對這一塊又不熟悉，靠著你的關係進去了，不是沒事做就是做不好事。雖然我知道你和你們家老爺子關係不好，我也不能助紂為虐跑去禍害他吧？」
「我就知道你不會同意。」湯大少輕輕嘆息，說道：「你啊，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這是做人的尊嚴。」陳述笑著說道。
「好吧，無論如何，只要你有需要——我和如意就會第一時間出現在你身邊。你想喝酒，我們就陪你喝酒；你想打人，我們就做你的沙袋。」湯大少的聲音也變得嚴肅起來，認真說道：「只要你別唱歌，什麼事情都好商量。」
「謝謝。」陳述聲音低沉，內心溫暖。雖然嘴上不願意承認，但是這個時候的陳述非常渴望關心，渴望陪伴。身邊有這樣一群朋友，對他而言是一件幸運的事情，「我不會有事的。不要擔心。」
「那我掛了。」
「再見。」
「我還想問最後一個問題——」
「嗯？」
「我給你打電話，是個女人接的……哪個女人是誰？」
「是我表姐。」陳述聲音平靜的說道，不見有一絲一毫的慌亂。
「你表姐？沒聽說你在花城有個表姐啊。」
「遠房的——」
「好不好看？」
「滾。」
「你表姐就是我表姐，找時間我請表姐吃個飯？」
「……表姐很忙。」
「能比我花城著名情感節目主持人還忙？我每天都要拯救成千上萬少男少女破碎的心臟，她做什麼？」
「她拯救世界。」
「神奇女俠啊？」
……
掐斷湯大少的電話，陳述再次看向窗台上吸吮陽光茁壯成長的多肉，發現自己的心裡好受多了。
你們有我，我有兄弟。
陳述大學學的是中文，畢業之後，和女友凌晨來到花城，通過重重考驗進入了華美集團，雙雙成為華美公關部的實習生。
陳述因為表現優異，完美的處理了一次集團藝人張蜀的危機公關，因此在入職一年零兩個月後晉級升為雷霆組組長。除了某些關係戶，算是打破了集團最快晉級記錄。
凌晨因為形體漂亮，為人聰明好學，被部長推薦去參選集團總經辦秘書，入選以後，很快又成為總經理王信的專職秘書——也為陳述和凌晨今日的分手埋下了禍根。
雖然他們沒有什麼身份背景，但是足夠的勤奮努力，兩個人的收入還湊合。
房租三千，柴米油鹽、交通話費兩個人加起來每月需要三千，還有兩千要應付人情往來，偶爾帶凌晨去天河城的牛排館羅曼蒂克一下——畢業兩年，陳述手頭空空，並沒有存到什麼錢。
凌晨的薪水要購買那昂貴的名牌服裝包包以及各種各樣陳述認不清楚品牌和型號的口紅化妝品，不僅僅幫不了陳述，還時常需要讓陳述伸出援助之手。
和大多數情侶一樣，他們倆人也是月光族。
只是，那個時候的陳述覺得就這麼一直「月光」下去也很幸福，卻沒想到，凌晨不要「月光」，她要的是整片「星空」。
陳述看著桌子上的一迭鈔票，這是他今天剛剛拿到的工資。倘若不是和凌晨分手的話，怕是這錢很快就要和他「分手」。
陳述先數了三千出來，這是要每月定時轉給房東的房租。以前的工資都是直接轉到個人銀行卡上，陳述手機操作直接轉給房東。
也不知道王信這次為什麼要讓財務部給他結算現金——難道是為了方便他補償自己現金？
一個女朋友等於幾個月的薪水補償，聽起來是不是很可笑？
去掉房租三千，陳述手頭上還有幾千現金。再加上卡上可能還有個兩千塊的「存款」，全部身家加起來還不到一萬塊。
嗯，陳述再次理解凌晨為何要和自己分手了。他恨不得自己都想和自己分個手。
首先，陳述要解決生存問題。想生存，就要有工作。想生存得好，自然要有一份好工作。
花城有三大傳媒巨頭，分別是陳述剛剛辭職的華美傳媒、以及另外兩家可以與華美分庭抗禮的東正傳媒和光輝傳媒。
東正傳媒？想起東正傳媒，陳述就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個貼著京劇臉譜面膜裸露出一雙大長腿被自己抨擊指責氣得身體哆嗦說不出話來的大明星孔溪。
孔溪就是東正傳媒的當家花旦，以歌星出道，唱而優則演，《鄰家女孩》和《千鈞一髮》都表現不俗，一部《秘聞》將她推上人氣巔峰。在《秘聞》這部劇裡面，她飾演的角色具備雙重人格，既神秘陰沉，又活潑陽光，演技廣受好評。還獲得過國內外不少獎項。
只是這一年多時間沒有什麼新作品出現，倒是接下了法國某奢侈品品牌的亞太區代言。
因為同處傳媒公司，而且陳述所從事的主要工作就是藝人的美譽宣傳和危機公關，所以對孔溪還是有過一些了解的。一個既努力又低調的優質藝人。只是沒想到的是，當真人站在自己面前卻沒能認出來。
那天晚上在明珠唱歌，湯大海就想帶著自己去和東正的栗總打聲招呼，好方便自己和大明星孔溪「勾搭一下」。
只是沒想到的是，他們會用那樣的一種方式「相識」。
他想不明白孔溪這樣的大明星為何和自己一樣走在烈日下面，想不明白她為何撿了自己的鞋跟，更想不明白——孔溪為何要把自己這樣一個陌生人帶到自己家裡去。明星不是最怕緋聞了嗎？
想到「緋聞」這倆個字，陳述嚇得小白煞白。
趕緊打開電腦，在搜索框裡面打出自己的名字「陳述」，然後按下了搜索鍵。
很好，除了他寫的幾篇酸文，並沒有其它的任何新聞出現。
他有些不放心，又在自己的名字後面加上了「孔溪」這倆個字。
然後，他寥寥無幾的幾條信息源就被覆蓋了，鋪天蓋地的都是有關孔溪的各種新聞以及圖片視頻……
有點小失落！
東正和華美在藝人資源和影視製作這一塊競爭得很激烈，兩家公司都沒少用手段爆對方公司和炒對方藝人的黑料。所以，東正和華美在業務上是對立的，兩家公司的人員私下溝通也極少。
光輝的宣傳部經理任光明是從華美跳進去的，之前在華美的時候，就對陳述這個新人極其看重，也是他一力拍板否決了朱楷模的方案，定下了陳述這個公關新人的公關提案，讓朱楷模這個公司老人極其不滿。後來因為和總監鄭堅關係不睦，被獵頭給挖到了光輝，負責整個宣傳部。
陳述思考片刻，便撥通了任光明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任光明爽朗的聲音傳了過來，笑著說道：「陳述，最近過得還好吧？你可是好久沒有找我喝酒了。」
「任哥，一直念叨你來著，就是最近事情太多了……」
「好了陳述，你別解釋了，你的人品我還不清楚嗎？」任光明笑呵呵的說道，「給我打電話有事兒？」
「任哥，是這樣的，我從華美辭職了，所以想著去光輝投奔你……」
「事情都是真的？」任光明低呼出聲。
陳述愣了愣，問道：「任哥，你說的什麼事情都是真的？」
「華美那邊說你出賣公司利益，私自收取GG商的回扣，被他們發現炒掉了，現在呼籲全行業都對你進行封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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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