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亦可不太明白,這單向隔音玻璃,與李城的案件有什麼關聯。
「侯局,你剛剛找到什麼線索了?」
所以,陸亦可也有些不解的跟著走入了審訊室。
壓根沒有察覺到侯局此刻鐵青的臉。
李城絲毫不顧忌的放聲大笑,繼續嘲諷道,
「哈哈哈,侯亮平快說說,你找到什麼線索了?」
侯亮平再也無法維持住之前的從容不迫,轉頭怒罵道,
「你笑個屁,你他娘的死到臨頭了你知不知道?!」
「所以你查到什麼線索了?」
李城聳了聳肩,反問道。
嘲諷可謂拉滿。
開玩笑,李城不僅是國防學院的高材生,畢業後更是一直都在警局工作。
見過的犯人,比侯亮平這輩子見過的人還多。
論及審訊這一塊,可以說是李城的專業了。
就是十個侯亮平疊在一塊,李城也不怕。
單單看著他的反應,李城都能明白,從頭到尾侯亮平都不過是強弩之末,拿他沒有任何一丁點辦法。
「李城。」
陸亦可見侯亮平如此失態,只能夠將其原因歸結於查不到證據,想立功想瘋了。
但,都已經進了審訊室,陸亦可當然不會白進,她也有些事情想要詢問李城。
「從你的收入來源顯示,你還有一部分收入來自娛樂公司?」
侯亮平再聽到陸亦可的話後,一副怒目圓睜的模樣也收斂了幾分,明白是自己失態了,便自顧自的走到了一旁。
李城則是看向陸亦可。
說實在的,陸亦可此人在李城這的評價,比侯亮平高了好幾倍都不止。
如果是侯亮平來問他這個問題,他免不了要冷嘲熱諷幾句。
可如果是其他人,例如陸亦可或是其他紀檢委的同事,李城並不打算為難對方。
他的目的至始至終,都只有侯亮平以及鍾正國。
因此,李城如是說道,
「沒錯,我讀書那會缺錢,有幾首歌。」
「幾首?」
陸亦可瞬間起了興趣,她沒有想到,李城居然還有這方面天賦。
一時間也是忘記了真正目的。
「你們連這個都沒有查到?」
李城有些不解,他原本還只當侯亮平都查清楚了,才會這麼羞惱。
合著,啥也沒查出來,啥也不是。
不過在看到陸亦可臉上略帶尷尬的神情後,李城又理解的點了點頭,也不能怪這些人能力不行。
畢竟,他背後是老李同志以及許多宿將,以那些個老頭子護犢子的能力,想要讓這些人啥也查不出來,簡直輕而易舉。
李城末了無奈的說道,
「勇氣,後來,包括燕尾蝶專輯之類的歌曲……」
李城一口氣報了不少歌名,不過也僅是其中的一部分,並不代表全部。
但,僅此而已,也讓陸亦可震驚不已,有些瞠目結舌的說道,
「這些歌都是你創作,作詞作曲的?」
「嚴格意義上來說……」
李城本想解釋幾句,畢竟說到底也不過是他當文抄公抄過來的,掙了錢又把名氣掙了,難免有些不好。
可並未給他說完的機會。
侯亮平不屑的聲音再度響起。
「你這人還真是沒一句實話,這些歌出品都是零幾年,那時候你才多大,可能還在鄉鎮學校讀初中吧?」
似乎是好不容易抓到能夠嘲諷李城的機會,侯亮平沒打算輕飄飄的就放過對方。
「你接下來是不是還準備說,童話,隱形的翅膀也都是你作詞作曲的?
我說,你吹牛難道不講事實嗎,這些歌曲作詞作曲都有著名,我如果記得沒錯,沒有一首歌與你有關吧?
我也不瞞你,就是你在網文,娛樂公司的收入,至今也都存疑,我們沒有查到你任何的出版記錄。」
李城看著侯亮平如此模樣,心中好笑至極。
這一切當然都得歸功那些老頭子,不願意孫子過早暴露在世人眼中,不想拔苗助長,所以就特意將這些事情隱去。
而收入細則,尋常人調查不到,更無從得知。
所以老頭子們也沒有打算費神抹去這方面的事情。
以至於,才會出現如今這種反貪局可以查到收入細則,卻又查不到對應收入的書籍歌曲的這種尷尬局面。
當然了,令李城心中發笑的並不是這一點。
而是侯亮平太過於愚蠢。
明明就連侯亮平都能夠,輕而易舉的查到收入細則,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如果真有問題,這麼多年李城如何會穩坐高台?
陸亦可沒有理會侯亮平的話,但心中也有了些許狐疑,自顧自的接著問道,
「你說的這些歌曲,都出自零五年,難不成都是那一年你寫的?」
像他們這種上了年紀的人都知道,零五年乃是大夏歌壇最為鼎盛的年頭。
那一年,出了幾十首至今為止都能稱為金曲的歌,風格各異,可謂百花齊放。
而李城說這些風格迥異的歌,都是出自他一人手中。
不得不令人懷疑。
「你們可以自己去查一查。」
李城無所謂的說道。
侯亮平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冷笑連連,他之前的工作重心全在那些藥材身上。
陸亦可沒有提出這個話題之前,他還真沒打算重點查這一領域的事情。
畢竟都是明面上的收入,想要做些手腳並不難。
可如今,侯亮平聽著李城說的這種瞎話,除了李城是在做垂死掙扎之外。
侯亮平想不到其他可能。
如果真是如此。
說不定都不需要他化白為黑,李城本身就是黑的。
念及於此,侯亮平心中莫名多出了幾分自信,嗤笑道,「你放心,查我們當然會查,你就等著認罪吧。」
李城微笑著點了點頭,示意侯亮平請便。
之後,侯亮平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審訊室。
陸亦可對此毫無辦法,剩下她一個人當然沒有辦法繼續深究到底了。
只能夠讓人帶著李城回到暫住的房間。
走在路上,李城看了眼陸亦可,輕聲問道,「你前途是光明的,為什麼要跟著侯亮平這種人?」
「組織上怎麼安排,我就怎麼做。」
陸亦可沒有猶豫,只是面無表情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