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可外面的人自稱是嚴國華。」
年輕人見老頭有些生氣,連忙補充道。
「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見!」
趙嘯聲怒氣沖沖的拍了拍桌子,再次強調道。
這年頭簡直都是瘋了,什麼人也敢來見他了。
「好,好吧……」
年輕人當下準備下去回稟對方。
可他還沒走出幾步,原本還處在暴怒中的趙嘯聲,忽然愣住了幾秒,
「你,你說他叫什麼?」
「嚴國華。」
「嘶——」
趙嘯聲皺起眉頭,老臉上滿是不可思議,嚴國華他可再熟不過了。
那是他大學時期的同學啊,大學畢業後趙嘯聲下海經商,建立趙家這個商業帝國。
而這嚴國華,可是絲毫不遜色於他。
刑偵高手,頭上又有人,仕途可謂一路平坦。
不僅在漢東警官學院教書,桃李滿天下。
並且,其本人更是扛了兩個橄欖枝。
漢東省警界大佬,比李城還要高上幾級。
這麼一個人物,不老老實實呆在京州,突然過來昌武市拜訪他趙嘯聲。
趙嘯聲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你去請他進來吧。」
「是。」
年輕人並沒有多問,草莓熊說什麼即是什麼。
不多時。
一個身著便服的中年人被請了進來。
而大廳之中,除趙嘯聲外其餘趙家人也早已被屏退了。
「嚴老哥,別來無恙啊。」
一見到來人,趙嘯聲立刻笑呵呵的起身回應。
同時,心中滿是悲哀,他也想不通,本來在他趙嘯聲昌武市稱王稱霸,整一個土皇帝。
這李城一來,昌武市不知道來了多少位大佬。
還在這風口浪尖之上,排著隊來找他趙嘯聲。
「別來無恙?」
嚴國華臉上看不出喜悅,也沒有打算與對方敘舊,只是坐在了他右手邊,直切主題,
「聽說侯亮平來找你了?」
「侯亮平?」
看了眼對方的神色後,趙嘯聲立即點了點頭,表示正是如此,完全沒有隱瞞。
本來按理來說,即使嚴國華身居高位,趙嘯聲也不會怕他。
但怎奈何,此時正值風口浪尖,因為受賄案,趙家與李城都處在要倒不倒的邊緣上。
趙嘯聲可不敢在這個時候,得罪嚴國華。
嚴國華認真的接著說道,
「我來這,只為了告訴你一件事,沒有做過的事情別瞎承認,不然沒人能夠保住你。」
聲音平靜,但又帶著毋庸置疑。
……
趙家圍出的事情。
李城自然一無所知。
不僅是他不知道,就連昌武市市局中刑偵一大隊,也對此並不知情。
常征盯著手機上的視頻,頗有些惱怒,「這些網友怎麼儘是些搬弄是非的人?!」
卻見視頻上。
正是當日紀檢委大樓中發生的事情。
從角度來看,乃是其中一市民拍的。
不過拍出來的視頻,卻又與真相大相逕庭。
原本東山市的市民,是集體過來上訪並討伐侯亮平的。
而在經過刪刪減減的視頻之中,以及標題上特意的輿論引導。
這些東山市的市民,又更像是來檢舉李城的。
這種模稜兩可的視頻,搭配上勁爆的視頻,發到網絡上,網友們皆是義憤填膺,開始犀利討伐。
這令了解事情原委的常征,尤為生氣。
「這不是很正常嗎?」
張秋峰年紀與常征老爹差不多大,所以看待萬事都要更心平氣和一些,全然沒有常征那般的惱怒。
「這些發視頻的人,關注的本就不是真相本身,他們不在乎李局長究竟是什麼人。
在這種壓抑的大環境下,他們只是想要把這件事情作為一個靶子,激發廣大網友用鍵盤來審判『大人物』的的欲望。」
手機中,仍舊播放著對李城的批判。
常征揉著腦袋,有些不能理解的說道,
「可這麼做,未免令人太過於寒心了!」
確實,有功之士得不到該有的待遇,反倒是被莫須有的罪名羈押,又被滿腦子只有熱度的博主,進行大肆批判,大肆牽引網暴。
從英雄瞬間跌落成為罪人。
這種事情發生在任何人身上,都不會好受。
哪怕是蹉跎多年的張秋峰,也不得不有些感慨。
「行了,我有個朋友在紀檢委,聽他說侯亮平已經掌握了李局長貪腐的證據,李局沒救了,你有這精力,還不如多想想怎麼對付趙家。」
常征一聽這話,瞬間不樂意了,「什麼叫掌握了貪腐的證據,什麼叫沒救了,李局這種人物,怎麼可能貪腐?!」
張秋峰看著常征這激動的樣子,心中再度嘆了口氣,不過臉上一改之前的感慨,轉而是認真的強調,
「但,人證物證俱在,三日後就會開庭審判!」
聽到這個話,常征先是愣住幾秒,而後認命似的倒在了椅子上。
臉上再也沒有先前的朝氣。
……
李城被廣大網友討伐,消息自然傳遍了天下官場。
無論官大官小,都或多或少的聽說了這個事。
「安欣聽說了沒,昌武市的局長都進去了。」
京海市一間飯店,一樓一處包廂。
其中正坐著兩名中年人。
一人滿頭華發,臉上憔悴至極。
另一人雖人到中年,挺著個大肚子,但也能看出他的意氣風發。
「李城?」
安欣微微抬眸,看了眼坐在自己面前的高啟強,嗤笑道,「好人就都不得好死。」
「誒,你這話就不對了。」
高啟強笑著擺手反駁,「什麼好人不得好死的話,我向來不認同,你看看你不就是個好人,現在還不活的好好的,他李城一個貪污受賄的局長,和好人有什麼關係。」
安欣沒有理會高啟強的話,只是心中略有些悲哀的喝了杯酒。
京海市離東山市並不遠,就挨著的,所以他早年間也接觸過李城。
非常了解對方的人品性格。
在安欣看來,那麼一個嫉惡如仇的人,又怎麼會貪腐?
似乎看出了對方的想法,高啟強呵呵一笑,「人總是會變得嘛,就如你一樣,你以前不是也想將天下壞人繩之以法,現在不照樣只顧著獨善其身了?」
安欣仍舊沒有理會對方,只是一味的喝著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