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啟蘭沒打算繼續再說什麼,說多了都是廢話。
如今侯亮平的意圖就很明顯了。
他是想要調查李城,但是又從李城身上找不出任何突破口。
無奈之下,只能夠退而求其次,來從她身上下手。
見高啟蘭仍舊是不動。
侯亮平也有些不耐煩了,冷著臉問道,「我也不知道你這種底層人,哪來的底氣,來與我抗衡。難道就憑你那個哥哥嗎?」
接著,沒等高啟蘭回答。
侯亮平就好像想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哈哈的笑了起來,「你現在應該但願,李城的事情不會牽扯到高啟強才是,不然別說高啟強了,整個強盛集團都得為李城的所作所為陪葬。」
高啟蘭聽到對方提及自家大哥,眼神也瞬間冰冷了起來。
她確實是從底層爬上來的,可這並不是侯亮平侮辱他們的理由。
至少,在高啟蘭看來,侯亮平甚至都比不上京海市局裡的那些人。
「你們反貪局都是這麼肆無忌憚行事的嗎?」
「肆無忌憚又如何,你又能如何?」
侯亮平聳了聳肩,當即一副無所謂的表情,隨口說道,「對付你,李城這種小人物,難道還需要我出示什麼手續嗎?
哪怕我沒有任何手續,不講規矩,你們又能拿我怎麼樣?」
說這話的時候,侯亮平完全沒有掩飾,他對底層人的那一份鄙夷。
甚至而言,基本上都公然承認了,不論是抓李城,還是現在抓高啟蘭,都沒有任何手續。
從頭到尾都是高高在上的模樣。
高啟蘭嗤笑一聲,同樣不屑的回懟道,「我看你們反貪局也廢了,上上下下臉都不要了……」
說到這。
高啟蘭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饒有興致的看著侯亮平,好一會才說道,「我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什麼大家子弟,反倒是像……小白臉,跟我說說唄,你舔到誰家的大小姐了,才能這麼會狗仗人勢?」
這話一出。
侯亮平瞬間沒了先前的隨意。
砰的一聲。
侯亮平驟然暴怒,重重一拳砸在面前的茶几上,臉色十分難看。
他這一生,最是不喜歡別人說他是贅婿。
更不喜歡別人說他狗仗人勢。
雖然這些都是實話,但他侯亮平最聽不得實話。
「伶牙利嘴,和你那個將死的情夫一樣令人生厭。」
好一會。
侯亮平才壓下心中的怒火,一字一頓的說道,「不過我勸你,還是儘量配合我們的調查,不要胡攪蠻纏,否則我也不知道,我會對你採取怎麼樣的強制措施。」
言語間。
儘是威脅。
與此同時,跟著侯亮平來的幾名反貪局中人,也紛紛向前跨出了半步。
臉上皆是勝券在握的神情。
大有高啟蘭再輕舉妄動,這些人就強制執行的架勢。
冷笑了兩聲,高啟蘭也沒有打算再反抗,只是起身邁步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現如今,除了接受反貪局的調查,她也沒有什麼更好的方法。
她不是李城,更不是京都中的鐘小艾。
她只是一個醫生,說是說黑道大小姐,可實際上呢?
在反貪局面前,在侯亮平面前,黑道也不夠看。
不過在走到門口的時候,高啟蘭又突然頓住腳步,回頭望去,看了眼安然無恙的茶几表面,突然露出笑意。
「果然小白臉都是軟弱無力的,連玻璃都打不破,也不知道包養你的那個情婦是怎麼尋思的。」
將高啟蘭送上車,侯亮平當即帶著反貪局的一行人,一路前往了昌武市市局。
畢竟,高啟蘭不是李城,還不配去紀檢委接受調查。
……
「韓市長,你怎麼來了?」
正準備直接開始審訊的侯亮平,忽然又注意到匆匆趕來的一行人,同時有些訝異。
要知道,韓亞這位昌武市的市長,哪怕就是當時李城被捕的時候,也沒有出面。
怎麼反倒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物被捕,韓亞反而又出面了?
「侯局長,你不是在調查李城嗎?」
韓亞看了眼審訊室滿臉平靜的高啟蘭,有些不解的問道,「這樣做,會不會有些不妥。」
「有什麼不妥。」
侯亮平瞬間明白了韓亞的來意,指定是被陳岩石那死老頭叫過來的。
一時間,侯亮平心中怒意滔天,他也不知道陳岩石為什麼要處處與他作對。
明明李城都是半隻腳踏進去的人了,陳岩石難道還看不清局勢嗎?
不過在想到,因為陳岩石這死老頭,從而讓沙瑞金不遺餘地的幫助自己,侯亮平心中的憤怒又平復了下來,轉而笑呵呵的說道,
「韓市長,此事有些複雜,不是我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
「總之,我已經調查清楚了,這位高啟蘭小姐,乃是真正意義上的涉黑人員,而李城,也是公然和黑惡勢力接觸,甚至可能出現權錢交易。」
「行,侯局審吧,我就在旁邊看著。」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韓亞也不打算繼續糾結,只是伸出手示意了一下。
侯亮平臉色一滯,他這話很明顯是在送客,他不信韓亞聽不明白。
韓亞聽明白了,可又不願意走,就很顯然了,這是明晃晃的準備與他作對。
但看在對方的身份,侯亮平再次笑著說道,
「韓市長大可以放心,我最多就是盤問幾句,錄個口供,算不得審問,也不會讓你們為難。」
「所以,你問啊。」
韓亞微笑著做出回答。
就好像一定要在這裡看著對方審問一樣。
「別給臉不要臉,不要以為你是昌武市市長,我就會怕你。」
侯亮平瞬間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他從沒有在任何地方遇到過這麼多的阻撓。
他每到一地,無一例外都是當地最大的大佬接待。
如今倒好了,到了昌武先是被昌武市局的人辱罵,而後又被李城諷刺,再就是被東山市的「泥腿子」的人罵。
最後,明明事情都快結束了,還要被韓亞針對。
這侯亮平如何忍得了,如果再忍下去,侯亮平都覺得他快成為綠頭龜了,誰都能爬他頭上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