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周身的薪火不斷地翻滾著。不過他並不是要反擊,而僅僅是藉助薪火道的力量增強自己,在巨大的草原中,躲避著牛虻的追擊。
倒不是他不想反擊。只是,如今他的薪火力量還太微弱了。而且,薪火的強弱,本身便是和「文明」息息相關的。
現在的蘇葉自然還沒有點化智慧、啟迪文明的時間。他的薪火,都是一點點從西北星天隔空汲取而來的火苗。
雖然嘗試發出了一些攻擊,但對那滿身如鋼鐵一般的巨大牛虻卻是沒什麼用的。
而且那牛虻也不知為何,似乎認定了自己,追著自己不放。
蘇葉一邊只好全力「奔跑」,在野草之間一邊不斷地躲避牛虻的攻擊。
之所以是奔跑,是因為他雖然似乎是鳥,但如何「振翅」卻又都飛不起來。
比起說是鳥,就好像是一隻雞……
所以他只能「奔跑」。
就這樣逃竄了許久,有兩次,更是險些被牛虻撲到,蘇葉終於漸漸地愈發熟悉自己的軀體。他陡地縱身一躍,踩在一根野草之上,旋即雙腳用力,張開翅膀,從一處高坡滑翔而下。
瞬間,他依附在低空之處。雙翅用力,撲騰著飛躍而起。
這種低飛雖然不是真正的鳥飛高天,但也讓蘇葉的速度極大增快。在薪火的加持下,幾個呼吸,就和牛虻拉開了距離。
眼看著「獵物」竟然突然速度加快,那牛虻,似乎也是一陣忿怒。
它竟然張開腹部,突然,那腹部無數根毛刺陡地飛射而出,如雨點一般朝蘇葉扎來。
蘇葉嚇了一跳,這是牛虻?還有這種攻擊手段!?
他運轉薪火,周身燃燒起大片烈焰。那針刺飛來之時,不少都被燃燒殆盡。可仍然有幾根猶如軟針一般,直直扎在蘇葉的身上,將他射落了下去。
蘇葉趁著落下,勉強張開一隻翅膀,朝遠處滑翔而去。
那牛虻發出了無數軟刺,似乎也耗費了不少體力,沒有繼續追趕而來。
蘇葉隨風而舞,遠遠地落於一處窪灘之上。火焰從他的身體上綻放,將刺入體內的軟針盡皆燒毀。此刻他才鬆了口氣,看向四周,卻發現不知不覺,已到了「草原」的邊際。
為防止牛虻再次追來,他鎮定心神,打算先離開這片草原。
然後,他剛剛踏步出了草原,就愣住了。
只因為,離開「草原」以後,蘇葉竟然發現眼前出現了一片密密麻麻的「昆蟲」。
螞蟻,飛蝗、螳螂、甲蟲、金蟬……
那一隻只,各自依附在大地之上。卻一個個大如鬥牛,有的甚至比那「牛虻」還要巨大。
原來,並不是這個世界不存在「生靈」,而是……它們除了那「牛虻」,其餘的竟然都在那「草原」之外!
陡地來到此處,蘇葉頓時尷尬了。
那些昆蟲彷佛也很意外蘇葉的出現,看著他,目光愣愣的。
但形狀樣貌,卻更加駭人。
蘇葉看著也覺得很古怪。
與這些昆蟲相比,自己顯得太小了。
而且,蘇葉深知昆蟲的習性。他知道,自己這種狀況下出現在這裡,估計很快就要被無數蟲子分屍……
雖然不怕死,但他還沒弄清楚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情況。自然,也不想就這樣白白死去。
他退了兩步,隨時準備重新沖入草原。
草原中只有那隻牛虻,而這裡卻有無數「天敵」。
該怎麼做,自然不必多說。
不過,還沒等蘇葉進入草原。忽然遠處響起了人聲。
那聲音越來越大,緊接著,無數昆蟲突然分開了一些。從昆蟲之間,鑽出了幾個人。
是的,人。
他們膚色偏黑,穿著也很是簡陋,看起來有點像是農民或是獵人,但卻不知為何,手中卻是空空如也,既沒有拿鋤具,也沒有拿武器。
而且他們的皮膚也沒有任何粗糙,彷佛是養尊處優慣了。
這樣的打扮毫無疑問是有些為何的,不過毫無疑問……他們的確是「人」!
只不過口中說著的話,蘇葉有些聽不太懂,只能夠大概理解到言語之中沒有「敵意」,似乎對自己從那草原中出來感到意外。
蘇葉想了想,乾脆凝聚出一點薪火。那薪火的火苗從他的命宮浮出,很快飛到人群之前,鑽到了為首一個身材頗為健碩的中年漢子的額頭中。
嗡!
那薪火倏地燃燒一瞬。昆蟲和眾人都嚇了一跳。但下意識的不是攻擊,而是坐倒在地,雙手合十似乎在禱告。
可旋即,發現那「火焰」沒有敵意以後,又都放下了心。
而另一旁,蘇葉的薪火在中年漢子的眉心燃燒過後,頓時,以極快的速度理解了眾人的「語言」。
眾人口中說的話,也能夠聽懂了。這是「文明薪火」的同化性。
「……剛剛發生了什麼?真是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他要攻擊我們。」一個女子心有餘季的說道。她的語言在蘇葉而腦海中已能聽得懂。
另一旁,一個男子道:「這隻鳥應該不是『釋提桓因陀羅』,而且他既然能從『多羅夜登陵舍』出來,說明也是被『提和竭羅』庇護的人。」
那中年人聞言則說道:「既然如此,我們應該待他回到『四大州』中。不,還是不管他了,『提和竭羅』應該會指引他的。」
好吧。不聽還好,一聽,蘇葉更迷湖了。
他完全不明白這些人在說什麼。
眼前的世界,處處透露著詭異。
最詭異的是,眾人圍著蘇葉指指點點,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以後,竟然……散去了。
是的,散去了!
不僅僅是人,就連那些昆蟲,也各自散去了,似乎對蘇葉的存在只是一時有些好奇,旋即就不再理會。
這讓蘇葉更加摸不著頭腦。
「釋提桓因陀羅」是什麼?「多羅夜登陵舍」又是什麼?還有「提和竭羅」是什麼鬼?
完全聽不懂。
蘇葉仔細盯著散去的人群。進而,他發現自己在一處廣闊的大地之上。
眼前似乎是一座高坡,除了回「草原」的那條路以外,所有的方向都是一個陡著的「下坡」。也難怪,自己滑翔起來十分的得心應手,因為草原的路往外一直是從上坡到下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