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這是秦家人?」段嘉嘉也見過秦家人。
秦芬畢竟是跟段述南領了證的夫妻關係,段家不可能不跟秦家往來。
段述南放下碗筷,面帶不悅,起身走到前面,還不忘叮囑段嘉嘉:「你留在家裡別出去。」
屋外,頭上包著一塊毛巾的老太婆氣得胸口直起伏,惡狠狠的盯著段家的大門。
氣不過了還扶著身邊的大兒媳婦上前踹幾腳。
段家乾乾淨淨的鐵皮門上頓時出現幾個帶著黃泥的腳印。
「姓段的,你給我滾出來!我閨女給你家當牛做馬,你讓你家那個拖油瓶把我閨女送局子裡蹲大牢,還要離婚!你是人嗎?你給我滾出來!」秦母大聲嚷嚷,說著說著還哭起來了。
旁邊看熱鬧的鄰居臉上都帶著奇怪的表情,要不是他們知道前因後果,還真就信了這老太太的話。
見段家人還沒有出來,同住在一個大雜院的鄰居就站出來了。
「你這老太太說的什麼話?秦芬日子不知道多滋潤,還當牛做馬?我就不信你們這些娘家人沒沾過人家小段的光。再說了,秦芬那就是個毒婦,差點把嘉嘉害死了,你們還有理了?」
「可不是!咱們在這兒住了多少年?從來沒聽說過做飯下毒,要毒死家裡小孩的。這還是秦芬針對嘉嘉,天知道她哪天看咱們不順眼了,會不會也在咱們的飯菜里下毒。」
秦芬從前在大院的人緣就一般。
段嘉嘉食物中毒的事情傳出來,還有公安局的人上門做調查,只這兩件事就讓周邊鄰居心存不滿了。
他們都是安分守己的好人家,好端端的誰願意跟公安局打交道?
秦母的哭嚎頓時卡在嗓子眼,看著院門口還圍了一群來看熱鬧的人,臉上一時間不太好看。
秦母內心暗罵:「這個死丫頭,做事也不隱蔽點。這下好了,這麼多人都知道,還怎麼從段述南手裡扣出錢來?」
她就沒有想過幫秦芬挽回這段婚姻。
秦芬眼看就要蹲大牢,那每年的孝敬肯定也沒了。
那她可不得趁著秦芬和段述南還沒有離婚,上門找段述南要點錢?
秦母很快轉換表情,啪嘰一下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嚎:「那還不是段家不做人!要不是段述南不好,我閨女會這麼做?都是段家人逼得!」
「是嗎?」段述南推開門就聽到這話,冷笑道:「那您說說,我是逼了秦芬什麼?我就這麼一個女兒,還能逼著秦芬害死她?」
秦母也不怕,梗著脖子,眼裡閃動著惡毒的光,威脅道:「你怎麼樣你心裡清楚。你要是不怕丟臉,我可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了!」
真以為她什麼都不知道?
秦芬那個蠢貨都跟她說了。
這個段述南看著挺拔,其實是個銀樣鑞槍頭。
他啊——不行!
一個院子裡的鄰居雖然也想看熱鬧,可段家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以及段嘉嘉回來時候瘦弱的模樣,大家與段家父女作為鄰居這麼多年,也不忍心看著秦母這麼威脅段家父女。
大雜院裡頗有威望,住在大門口左手邊的黃老頭背著手走過來,身後還跟著他那個體格健碩的兒子。
「小段,你帶著這位大姐進屋說。真有什麼私事,你們私底下談。要是有什麼不對,你就喊一聲,我們都坐在外面。」黃老頭瞥了眼跟著秦母來的那幾個人,擺明了自己的態度:「我跟你前頭的岳丈和丈母娘關係都不錯,我們也是看著嘉嘉和小卉長大的,不會看著外頭的人欺負了你們!」
段述南與薛卉剛結婚的時候,在大雜院裡關係處理得很不錯。
薛卉的父母對段述南這個女婿也是讚不絕口。
因此,大雜院裡的老人對段述南的印象非常不錯。
哪怕受劇情影響,段述南在與秦芬結婚後變得沉默寡言,黃老頭等人也只是認為段述南這都是因為薛卉去世的緣故。
現在重新振作,大雜院的人也不意外。
再不振作,女兒都要沒了!
「謝謝黃叔。」段述南向黃老頭道謝,語氣柔和,滿是感激。
黃老頭只是擺擺手,但面上的表情顯然是對段述南這個態度非常滿意的。
誰也不願意熱臉去貼冷屁股。
段述南知道自己的好,也不枉他帶著兒子走出來給他們父女撐腰。
有了黃老頭的表態,大雜院的另外一戶人家也點頭表態。
「走吧!」段述南看也不看秦母那幾個人,轉身就進了家門。
秦母見段述南居然這麼無視自己,恨恨的咬牙,讓身邊的兒媳婦和帶來的大兒子扶自己起來。
「老大,老大媳婦,你們都跟著我進去。我就不信了!」秦母摘下頭上的毛巾,呼嚕了一把亂七八糟的頭髮,風風火火的衝進段家。
秦芬這個閨女她肯定是不會管的,但是在秦芬和段述南離婚之前,她必須撈一把。
進了段家後,看著段家整齊的模樣,秦母眼裡難以控制的流淌出貪婪和嫉妒的神色。
秦芬嫁給段述南之後,她就沒怎麼來過段家。
準確的說是秦芬不怎麼願意她過來,有事都是秦芬回娘家,給錢也是這樣。
她當初就不該聽那個死丫頭的,撒潑打滾也該來段家住下才是。
「我說女婿,我閨女這一出事你就要離婚,是不是也太無情了?」秦母一屁股坐在單人沙發上。
這套沙發還是段述南與薛卉結婚的時候,薛外公花錢請人打的。
這麼多年過去,海綿雖然不軟了,但沙發皮保護得很不錯,只在邊角位置有些磨損。
秦母來回的摸著沙發扶手,心裡已經在琢磨要找段述南拿多少錢了。
段述南聽到秦母這話,冷笑道:「秦芬為什麼被抓?你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離婚,你不知道?哪裡來的臉找我要錢?」
一個因為要害死他女兒而被抓起來的罪犯,哪怕是他法律意義上的妻子,段述南都會追究到底。
他從來沒有對不起秦芬,秦芬才是那個對不起他的人。
秦母聽到這話也生氣,偏偏理不在自己這邊。於是左右看看,咬著牙一雙三角眼死死瞪著段述南,仿佛毒舌吐信一般說:「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不給我錢,我就把你是個沒用的男人這件事說出去。一個硬不起來的男人,就算是跟我閨女離了,我看你接下來怎麼著!」
秦母就不信,一個四十出頭的男人,還能後半輩子不找,不要女人給他暖被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