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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III(終)

2024-08-17 20:47:40 作者: 孤君
  李書意都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鬼樣子。

  今天他們公司的小助理離職,請大家吃飯。小助理被他帶了一年多,又是老闆親外甥,他怎麼著也得去是吧。

  結果臨到飯局快散了,喝得雙眼迷離臉頰泛紅的小助理抱著他不撒手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跟他表白。

  這小孩去年才剛畢業,性格靦腆,李書意剛帶他時說話大點聲他都能站在原地哆嗦。腦子倒是挺聰明,學東西快,做事也認真,所以公司老闆,也是李書意好友拜託他帶帶小助理,讓人跟著他學東西時他就沒拒絕。

  李書意現在的脾氣已經比年輕時好了太多,換做以前,小助理這樣溫吞的性格,一天不知要被罵哭幾回。繞是這樣,這小孩一年多來也沒敢跟李書意走得多近,有時候兩個人不小心對視上,他慌慌張張移開視線時,李書意還會反思一下自己,怎麼讓人怕他怕成這樣。

  打死他都想不到,他竟然成了人家的暗戀對象。

  小助理是在國外長大的,這次被他母親召喚回去,大概也知道以後難見面了,不知道悄悄灌了多少酒下去。然後就酒壯人膽,把自己憋了一年的心思說了。這會兒人都站不穩了,還箍著李書意,簡直恨不得雙手繞在他腰後打個結。

  李書意想拉開他,小助理死抱著不放,李書意往後退,小助理跟著一起退,像跟泡軟了的油條快塌到地上。那畫面實在太過好笑,周圍的人開始還強忍著,後來拍桌子的拍桌子,錄像的錄像,一個個頂著李書意殺人的目光都不要命了。

  這其中尤以他們公司的老闆笑得最大聲。這人都顧不上自家外甥的意外出櫃,看李書意尷尬出糗的樣子看得快樂無比,風度氣派是一點都不要了。

  李書意一時拿小助理還有點沒辦法。

  要換個人敢這麼抱他,他能一腳把對方踹出去,但是嘴巴里哭得嗚嗚嗚的小助理,工作了一年多身上還帶著一股學生氣,他踢得下去嗎。至於人家的告白,李書意壓根沒當回事,覺得這孩子就是從小被保護得太好,剛踏入社會,跟在他身邊久了,錯把崇拜敬重之類的感情當成了愛情,就跟有的學生青春期會喜歡老師一個道理。

  眼見著李書意的臉要黑成鍋底了,他們老闆才良心發現,叫上旁邊的人一起把李書意從他外甥的魔爪下救出來。就是他這小外甥實在是毅力驚人,被拉開時還死命抓著李書意的手腕,把人家袖扣都拽掉一顆。

  小助理被架著兩條胳膊拖去了另一個包廂,小助理的舅舅倚在牆邊,意味深長地把李書意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

  李書意拍了拍身上被拉得皺巴巴的襯衣,正要說老子可沒帶壞過你家那小孩,就聽對方感嘆一句:「魅力不減當年啊!」

  李書意都不知這人是誇他還是嘲諷他。他當年除了恬不知恥地追在白敬屁股後面,就沒幹過什麼好事,有個屁的魅力。

  人家看出了他所想,不贊同地搖搖頭,卻也沒多說,只跟李書意保證回去一定好好教訓他家那熊孩子。

  李書意也不跟他貧,拿起外套打算先走。

  他好友把他送下樓,看到遠處停著的車,用手肘杵了下他,酸溜溜地道:「真羨慕,我也想每天都有人來接我。」

  李書意好笑地瞥他一眼,道:「那行,我給嫂子打個電話。」說著就準備掏出手機。

  「滾滾滾!」人家嫌棄地把他往前推了幾步,他這才笑著走了。

  李書意打開車門時,見白敬垂著眼,拿著手機在看什麼,看他上了車,這人就把手機收了回去。

  以往來接李書意,白敬都要問他喝沒喝酒,飯局上有誰之類的問題,這會兒車開了一段路了,他都沒說話。李書意今天有些累,上車後就靠著椅背閉目養神,雖然覺得白敬安靜得過於異常了,也以為他是在想公司里的事,沒開口問。

  等到了目的地,白敬下了車,李書意沒跟著去。

  他們是過來老宅這邊接白意和李念的。

  這幾年,大概是看白恆實在指望不上了,李書意這個外人又識趣,沒再插手過任何一件白家的事,白正元和趙芝韻也不鬧騰了,老宅的日子平靜了許多。

  白正元沒怎麼管過大兒子,現在年歲大了,雖惱怒於白敬對他的忤逆和冷淡,但對白意卻多有惦念。從白意出生後,時不時就會讓白敬把白意送去老宅。

  白敬對白正元沒什麼感情,但白正元是白意的爺爺,他可以不把白正元放在心上,總不能剝奪人家當爺爺的權利。況且,爺爺這個身份,總是讓白敬想到與他感情深厚的白偉堂。所以白正元不再干涉他和李書意的事,不再嚷嚷著要白意改名以後,白敬也就依了他這個要求。


  白意很小的時候倒還好,反正小孩什麼都不懂,去哪兒不去哪兒也不由他做主。隨著他慢慢長大,事情卻變得有些棘手起來。

  他是個非常聰明,且自主意識極強的小孩,會問白正元和白敬,為什麼爺爺是他的爺爺,不是李念的爺爺,為什麼他要單獨到老宅去,跟他弟弟被區別對待。大人那些敷衍的解釋和哄人的話得不到他的認可,時間長了,他就產生了抗拒心理,不願意去白家了。

  白敬對他的培養雖然嚴苛,但也繼承了白偉堂的那套教育方式,在這種他看來無足輕重的事上,他給予白意最大的縱容,由白意自己來選擇,不會強制干涉。

  這樣一來,白正元幾個月也難見白意一面。他這麼大年紀的人了,不可能跟幾歲的小孩計較,解決問題的辦法倒也簡單,連著李念一起送過去就行了,也不用費腦子去跟白意解釋這其中的複雜關係。誰想這提議一出,李書意還沒開口呢,白敬先不同意了,氣得白正元指著他鼻子罵:「我能把他吃了還是把他賣了?!」

  反正這事是鬧得挺煩人的,還傳出不少風言風語,說李書意教得白意連自己親爺爺都不認,不知道安的什麼心。

  李書意懶得跟他們吵,也懶得計較。李念又不是什麼瓷娃娃碰一下就能碎了,哪有這麼嬌氣柔弱。他也算了解白正元,這老頭雖不喜他,但也不是會拿小孩撒氣的人,尤其還好面子,更不會讓李念在白家出什麼事,落下話柄。所以就讓白敬答應了,每隔一段日子,把兩個小孩送來老宅這邊待幾天。

  李書意正想著,車門就開了,李念背著個小書包,一爬上車就喊著爸爸往他身上撲。

  李書意伸手接住他,把他提溜起來坐在自己腿上。

  他抓著李書意的衣擺,貼著他的胸口,黏黏糊糊地撒嬌。

  李書意平常不這麼慣著他,但幾天沒見了,也不想對他太過嚴厲。只是抱他時發現他衣兜沉甸甸地往下墜,伸手一掏,竟然摸出一把瑩白圓潤的白玉棋子。

  李書意皺眉,遞到白敬面前,白敬看了後說是白正元那副寶貝得誰都不能碰的棋子。

  李書意臉一下就沉了,問李念是怎麼得的。

  李念不知他怎麼突然這樣凶,委屈巴巴地說:「爺爺給我玩的。」

  旁邊的白意也點點頭,說是爺爺給弟弟的。

  李書意還是不放心,這東西是能隨便拿來玩的嗎?讓白敬趕緊打電話回去確認。

  結果惹來白正元一通罵,說他們大驚小怪,就是他給李念的怎麼了。

  李書意一時真是無語至極,低頭跟懷裡的小孩對視。李念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還像在幼兒園那樣,把手乖乖背在身後。李書意心裡一陣無力,抬手摸摸他的頭,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發展成今天這個啼笑皆非的樣子。

  最開始李念去白家那會兒,那邊的人對他不說不好,但也稱不上是多熱情。想想也對,李念又不是白家的血脈,要白正元有什麼好臉色,那真是痴人說夢。況且白正元本來就是個喜歡「端著」,脾氣不怎麼好的老頭,不是那種慈愛親和的長輩。

  李書意起初也沒太在意。李念從小就是泡在蜜罐里長大的,受些冷待,讓他知道這世上並不是所有人都會無條件喜歡他愛護他,不是所有人都會慣著他,也並非一件壞事。

  可壞就壞在李念這個小朋友,膽子大,好奇心還特別重。因為沒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鮮少能跟老人相處,來白家後,他看到白正元做什麼,都覺得稀奇好玩,都要跟著。

  本來老宅里已經有兩個小孩了。一個是白恆當初在外面的私生子,一個是他和齊露的孩子,白正元也不是沒跟小孩相處過。但這兩個孩子,一個膽小怯懦,不敢親近白正元,一個還小,話都不會說,還不是討人歡心的時候。白正元的威嚴,就始終立得好好的。直到來了一個李念,莫名其妙成了他的小尾巴。

  白正元在花園裡打太極拳,他跟在旁邊瞎比劃。白正元在茶盤上泡茶,他踮著腳手扒在桌子邊津津有味地看。就連白正元和老友下棋,他都能自個兒爬上旁邊的椅子跟著湊熱鬧。

  白正元起初還崩著臉,不搭理他。後來時間長了,就有點不太崩得住。

  特別是有一回,白正元身體不適,躺在床上靜養,李念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他每天都要吃的降壓藥,跑進房間把藥放到他手邊,說爺爺生病了要吃藥。

  白正元當時,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臉色變化萬千,那叫一個好看。

  李書意是不怎麼打聽老宅的事的,李念每每從那邊回來,也都是開開心心,沒有受過委屈欺負的樣子,他就更不會過問了。所以等他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發展到白正元讓人在花園裡圍了一小塊地,專門給李念種東西了。現在再看看手裡的白玉棋子,他都不知該露出什麼表情。


  白敬看出他所想,說幾顆棋子而已,李念聽話討人喜歡,給他玩玩又如何。

  李書意差點沒冷笑出聲,聽話?

  就前幾個月,這個小朋友在白家的時候,正好遇上客人登門拜訪。人家知道這裡孩子多,特意帶了點心蛋糕。李念對芒果過敏,老宅里的幫傭阿姨還專門檢查過,把蛋糕上的芒果肉都挑得乾乾淨淨了才給他。他呢,趁著大家不注意,跑進廚房裡,找到那一盤阿姨挑下來,準備一會兒跟其他廚餘垃圾一起扔了的果肉,吃了個乾乾淨淨。

  然後呢,就被送進了醫院。

  那還是白敬這幾年來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白正元臉色也難看至極。阿姨哭得六神無主,指天發誓自己沒有給他吃芒果,白意抽噎著話都說不清,說是他沒有看好弟弟。李書意抱著他安撫許久,他才平靜下來。

  後來嚴重過敏的小孩醒了,說是自己偷吃的。要不是看他病著可憐,李書意真是打算要好好教訓他一頓的。等他好了,李書意讓他跟老宅里的阿姨和所有被他嚇到的人道歉認了錯,這事才算完。

  所以聽話兩個字,跟他根本就沒什麼關係,看著乖巧,闖的禍可一個不少。

  李書意把他兜里的棋子都掏出來,問他這幾天都做了些什麼。

  李念脫下他的小書包,從裡面拿出一個本子舉起來,大聲道:「哥哥教我寫字!」

  李書意問:「那你要跟哥哥說什麼?」

  他挪開書包本子,從李書意腿上蹭下來挨著白意,抬起手一把勒住人家的脖子,撅著嘴巴夠上去,重重印在白意臉上:「謝謝哥哥!」

  白意被他勒得往一邊倒,都快坐不穩了,也沒有推開他。

  李書意看得頭疼,趕忙把他的手從白意脖子上拿下來,白意才得以重新坐好。

  到家以後,時間也不早了。李書意洗完澡,又去看了看兩個小孩,回房的路上還不覺困,就到書房拿了幾份文件資料一併帶到臥室。

  他現在在的這個公司,進出口業務多,最近財政部海關總署和稅務總局聯合下發了幾個公告,發布了幾項新政策。這一變,公司的計稅方式和退稅流程都得跟著變。短短的幾頁紙,看著兩三分鐘就能讀完,但要把字裡行間的意思研究明白,還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

  李書意回房時白敬在洗澡,他不願把東西帶上床,就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看。

  看得太過專注,身後有人靠近,把他圈進懷裡,他都沒抬一下眼。就順勢往後靠了靠,自覺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李書意,你沒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抱著他的人語氣平靜,內容卻像興師問罪。李書意盯著手裡的文書,顧不上深思這話是什麼意思,鼻腔里極其敷衍地嗯了一聲。

  然後手裡的資料就被搶了。

  「你……」李書意想回頭,卻被更緊地桎梏在對方懷裡,白敬的唇抵住他耳廓,淡淡問:「你袖扣是怎麼掉的?」

  袖扣?李書意愣住,半晌才想起晚飯時那讓人哭笑不得的情景,掙開了對方,回身問:「你怎麼知道的?」

  白敬沉著臉,把手機里的視頻給他看。

  在飯局上時,大家鬧哄哄的,小助理又醉得口齒不清,李書意都沒怎麼聽清他說的話。這會兒在臥室里,視頻里的聲音就變得清晰許多。李書意一邊在心裡把好友罵了個狗血淋頭,一邊快速拿起手機刪掉視頻。又想他真是老了,不知道現在的小年輕在想些什麼,這些話就是讓以前喜歡白敬喜歡得腦子抽風的他來說,他都說不出口。

  等他刪了視頻,一抬頭,見白敬依然神情不悅地盯著他,無奈道:「我可不是心虛,那小孩……」他話到一半,突然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不可思議地問,「你不是……在吃醋吧?」

  白敬冷聲道:「不然呢?」

  然後便蹙眉不語,跟他對視。

  李書意抬手扶額,後槽牙都咬緊了,還是沒忍住,笑倒在地。

  不是,他和白敬都要奔四的人了,還演什麼爭風吃醋的的戲碼啊,尤其他兩比人家小助理大了快二十歲,難不成還拿小朋友當正兒八經的情敵?白敬好意思吃這個醋,他都不好意思幫他釀醋。李書意越想,越發抑制不住自己的笑聲。

  白敬被他笑得心頭火起,什麼涵養都顧不上了,把人抓過來按在身下。看他還不消停,乾脆俯身堵住他的嘴。

  李書意邊笑邊躲,聽白敬氣急敗壞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終於覺得自己是有那麼一點過分了,才收斂了笑意,抬手摟住對方給予回吻。


  白敬緊緊抱著他,一隻手環過他的腰,一隻手穩穩托住他的後腦勺。兩人唇齒相交,親密無比,他那些惱火的情緒才稍稍得到了安撫。

  他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了,李書意不在乎別人的喜歡他不滿,可如果李書意真把這喜歡當成一回事去認真對待,他更不滿。

  不僅如此,讓他耿耿於懷的,還有李書意現在的「大度」。

  過去還沒跟他正式確立關係的時候,這個人就敢插手他的私事。現在他們是合法伴侶了,他倒撒手不管了。這些年來,白敬應酬交際,李書意從不過問。甚至還專門叮囑了靳言,不要從白昊那裡打聽什麼消息。白敬一些常被愛人查崗的朋友羨慕他,說他要「嘗鮮」都不用人幫忙打掩護。

  他心裡卻始終有疙瘩,不知道這到底是信任呢,還是根本就不在乎?

  這些話本來白敬並不打算說,可今天被小助理一刺激,他就有些沉不住氣了。一邊蹭著李書意的嘴角,一邊把縈繞在心裡的疑惑都說出了口。

  李書意聽完簡直哭笑不得,道:「我要還像年輕時那樣活,我乾脆天天泡在醋缸里,什麼都不用幹了。」

  他這話還真是沒說錯。到他們這個年紀,年輕時再意氣風發的人,禿頭的禿頭,發福的發福,身材不走樣,氣質別油膩猥瑣,都算謝天謝地了。白敬在這其中像是一朵奇葩,仗著他家那優越的基因,跟身邊人一比,簡直沒什麼變化,反倒因為歲月的沉澱,整個人更加成熟儒雅,愛慕者一點也不比年輕時少。李書意要真一個個去計較,能把自己氣死。

  他從白敬懷裡起身,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文件,垂眸看著對方:「而且你既然已經答應過我,絕不做讓彼此難堪的事……我為什麼還要疑神疑鬼地懷疑你?」

  以前白敬不愛他,沒有底氣,也沒有安全感,才想把人時時刻刻都綁在身邊。現在如果還要拿這一套來對付白敬,李書意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白敬站起來,拉住李書意的手,閉上眼睛抵住他額頭:「我還是想你多在乎我一點。」他輕嘆一口氣,「我們現在不在一起工作,我不想你有了什麼變化,我還什麼都不知道。」

  他愛李書意,所以也會尊重李書意的決定,李書意希望把兩人的生活工作分割開,哪怕白敬更希望他待在自己身邊,也不會勉強他。畢竟李書意是跟他一樣強勢獨立的男人,不是他的附屬,更不用事事聽從於他。可心裡總歸是不安的,他並沒有自信敢保證,他會是李書意人生中永遠第一位的選擇。

  李書意沒好氣道:「我除了變老,還能有什麼變化?倒是你……」他把人推遠了些,上下打量一番,說人家現在作息規律,三餐清淡,不抽菸不喝酒還定時鍛鍊,活得像個僧人,調侃白敬也會怕老。

  誰料眼前的人沉默幾秒,突然道:「以後老了,我照顧你。」

  李書意怔住。

  他這身體,現在大毛病沒有,小毛病不斷。每次拿了體檢報告,白敬都要陰鬱一段時間,連李書意都不敢輕易招惹他。他沒想到這人現在活得這麼自律健康,竟然是為了老了後要照顧他。

  李書意想著那畫面——變成老頭的他躺在床上,旁邊還坐著個端水都顫顫巍巍的老頭白敬,眼眶發熱,嘴上卻道:「誰要你照顧,我找幾個年輕帥氣的護工,做事利索,看著也養眼,不好嗎?」

  白敬瞬間抿緊唇,不想理他了,鬆開手轉身要走。

  李書意把他拉回來,頭抵在他胸口,悶笑幾聲,而後抬起頭,帶著笑意吻住了對方。

  曾經他一度懷疑,老天爺讓他活下來,到底是獎賞呢,還是懲罰。

  現在李書意心裡有答案了。

  一定是冥冥之中,他父親和姑姑,或者是別的什麼他所不知道的力量,一直在守護著他,希望他得償所願,擁有自己的幸福。

  他已經沒什麼所不滿和遺憾的了,唯一的心愿,就是眼前這個人永遠平安健康。

  要不然萬一躺在床上的老頭是白敬,他可沒耐性照顧他。

  當然,李書意在心裡嘖了一聲,更不會給他請什麼帥哥護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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