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咱們射箭隊又不止我一個人想回去。」鄭清清看著一臉羨慕的莫錚，忍不住笑，「你們看這位，現在心裡不知道有多羨慕我？」
「我當然羨慕了。」莫錚長嘆一聲，苦著臉道，「教練，你說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遊泳隊呀？」
「看你表現啊。」李正春故意道，「你在我們射箭隊表現得越好，你就越早回去，否則，就算我讓你回去，你們教練也不會答應的。」
莫錚這孩子脾氣暴躁，之前在游泳隊沒少和別人起衝突，上次打人的事情實在是觸及他們教練的底線了，才會把他發配到射箭隊來，就是想讓他好好冷靜冷靜，磨一磨他的性子。
只是雖然把人發配到這邊來了，那邊教練也一直在關注莫錚的狀態，畢竟莫錚脾氣急歸急，那本身的實力和技術也是過硬的，教練怎麼可能放棄這樣的學生？所以莫錚會球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行吧。」莫錚望著天花板，只能無奈道。
「何炎，你呢？」鄭清清突然問何炎，「你就真的一點兒都不想回舉重隊嗎？我聽說你以前在那邊成績還挺好的。」
何炎正在倒水，聞言手一頓，若無其事道：「還好吧，我在哪個隊都一樣，回不回去的也不重要，我也沒有特別的喜歡舉重，現在在咱們射箭隊也挺好的。」
是嗎？
鄭清清皺皺眉，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不是，那你……」
「行了，包子來了，別聊了。」沈驚羽出聲，把滿滿一碟冒著熱氣兒的包子放在大家面前，「大家快趁熱吃吧。」
幾人止住話頭，一人拿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包子，送進嘴裡。
何炎不知道為什麼看了沈驚羽一眼。
她是特意在這個時候打斷鄭清清的嗎？為了給他解圍？
想到這個可能，何炎眼裡充滿了感激。
「這國英飯店的包子就是好吃。」鄭清清咬了一口，白菜豬肉餡兒的，皮一咬開就肉香四溢，她滿足了眯了眯眼，「雖然咱們學校食堂的包子味道也不錯，但就是感覺不一樣。」
陳荷笑，故意道：「是因為教練請的不花錢的更好吃吧？」
「我哪有這個意思！」鄭清清急了，「我就單純評價一下而已。」
「行了行了，快吃吧，包子也堵不住你的嘴是吧？」郭梅珍失笑，「既然喜歡吃，咱們今天就吃個夠，畢竟我和李教練可不是天天都請客的。」
「得嘞！教練。」鄭清清下巴一抬，「您就瞧好吧，今天我吃不完我兜著走。」
「吃不了兜著走，這難道是什麼好詞兒嗎？」莫錚沒忍住吐槽了一句。
「關你什麼事兒！」鄭清清瞪他一眼，「吃你的吧。」
兩人吵了兩句嘴，氣氛卻逐漸活躍起來了，一改下午的時候那稍顯沉重的氛圍。
國營飯店是有酒的，李正春心裡高興，要了一小盅溫熱的黃酒，倒在杯子裡，美滋滋地抿了一口。
舒服！
「李教練，給我也倒點兒吧。」郭梅珍道。
李正春詫異，「郭教練，您也喝酒啊？」
「當然了，瞧不起誰呢？」郭梅珍揚了揚眉，「你別忘了我是哪兒人，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可沒有不會喝酒的。」
她們那邊冬天天寒地凍的，又需要出去餵馬劈柴，喝點熱乎乎的酒，是最好的驅寒方式，郭梅珍也不例外，她自小跟著阿爹一起出去馭馬，早就學會喝酒了。
「倒是我忘記了，行，那咱倆一起喝點兒。」
李正春樂得有人陪他喝，他高高興興地給郭梅珍倒了一杯。
只是倒完之後，他看著眼巴巴盯著酒盅的莫錚，沒好氣道：「看什麼看呢？小孩兒不准喝酒。」
「小孩兒？」莫錚不可思議，「教練，我都十七歲了，不是小孩兒了，我比你都高都壯呢。」
「你比天高都不行。」李正春無情拒絕，「本來帶你們出來吃飯就是破例了，要是被學校知道我們這當教練的還帶你們喝酒，那咱們射箭隊就能解散了，所以，你想都別想。」
行吧。
莫錚只能訕訕地閉嘴。
「這樣，今天的飯咱們先吃了，吃完了之後繼續好好訓練。」郭梅珍開口了，「等以後，要是你們每個人拿到了不錯的比賽成績，我和李教練就再請你們吃飯，還允許你們喝一點點酒，不管是什麼比賽都行。」
她之所以說不管什麼比賽都行，是因為她知道在座的這六個學生，終究會走向不同的路，體操也好，游泳也好，射箭也罷，都是他們自己的路。
還沒等大家高興，郭梅珍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先說好，只能喝一點點，度數低的米酒，不能喝多，更不能喝醉。」
「好！謝謝教練！」
大家歡呼一聲。
李正春忍不住搖頭笑，「郭教練啊郭教練，你之前一直說我太慣著她們，現在看來，你可比我更慣他們啊。」
這郭教練，這頓飯都還沒吃完呢，就把後面的飯給許諾出去了。
「有獎有懲，勞逸結合嘛。」
郭梅珍道，她從來不是一個只會讓學生們往死里訓練的人，有的時候，給孩子們一些甜頭和一些嚮往，會更加給他們動力。
後面的菜陸續上齊了，擺了滿滿當當的一桌子，大家累了一天也餓得不行了，下著如飛，吃得不亦樂乎，時不時聊兩句，吵鬧兩句，氣氛熱烈著呢，就連一向死人樣的嚴如鶴，臉上也多了兩分笑容。
郭梅珍和李正春有一杯沒一杯地喝著酒，看著這熱鬧的場面，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真好啊，年輕真好，當下真好。
「怎麼樣？郭教練。」李正春低聲開口，問道，「沒有後悔來當這個教練吧？」
郭梅珍淺笑，「我從來沒有後悔過自己的決定。」
她現在甚至慶幸自己當初的決定，她還好答應了李正春來了射箭隊，當了這個教練，成為了這群可愛的孩子們的教練，雖然有一些波折和問題，但她從來沒有後悔過。
並且，她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