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數學？
陸豐年聽到顧先明這句話，愣了愣。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說沈驚羽這丫頭在數學上面很有天賦？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顧先明樂呵呵地講起了當初的往事，反正已經時過境遷，也沒什麼不好說的了。
「老陸啊，你是不知道，當初這丫頭揀到我的手稿，那是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研究方向啊，甚至還能說得頭頭是道的。」顧先明想到當初的事情，現在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說她才多大？十五歲，才讀初中，就能看懂那麼多東西，是不是不得了？」
陸豐年聽得眼睛越瞪越大，看沈驚羽的眼神也帶上了驚異。
他算是發現了，每次見到這個小姑娘的時候，她都能帶給他驚喜啊。
「那確實是數學天賦高啊，沒學數學有點可惜了。」顧先明這樣說著，陸豐年都覺得可惜了。
「學體育也是一條出路嘛，文體不分家，沒什麼高低貴賤之分的。」顧先明倒是想得很開，「再說了，等以後她有時間了，也可以鑽研一下嘛。」
他是知道的，一個運動員，尤其是頂尖的運動員，黃金時間段就那麼長的時間，或許等到以後沈驚羽退役之後，要是有興趣的話，也不是不能繼續研究數學嘛，反正他是信奉一個道理的，只要熱愛，任何時候都不晚。
沈驚羽被他們誇得有點不好意思，「顧先生，說實話，我也只是懂一些皮毛而已，離真正的學者和研究者還差得遠呢。」
「那也已經超過很多人一大截了。」顧先明不喜歡看到人妄自菲薄，「你這孩子，有時候過分謙虛也不好。」
「行，我厲害行了吧。」沈驚羽只能順著他的話說道。
這下，顧先明和陸豐年都哈哈大笑起來。
「時間差不多了，圖南應該快下課了。」顧先明看了看時間，「走，咱們去找他，好好嚇他一跳。」
他一臉躍躍欲試的樣子，剛才他被老陸嚇到了，這次得從圖南那小子那裡找回來。
「行。」沈驚羽一臉無奈。
這兩位看著德高望重的大拿怎麼性格都跟小孩兒一樣呢？
不過沈驚羽也為這樣的顧先明感到高興，畢竟，他這個樣子也代表著他已經完全走出了往日的陰霾和愁苦。
「走吧。」
陸豐年也跟著去看熱鬧。
顧先明帶著沈驚羽到了衛圖南上課的教室，他悄悄推開教室的後門，還有一兩分鐘時間下課。
「沈丫頭，你直接進去，坐在最後一排，我看圖南那小子什麼反應。」
「好。」
沈驚羽依言，貓著腰進了教室，坐在了最後一排角落的位置。
台上正在布置作業的衛圖南無意中往最後面瞥了一眼，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女生，半長的頭髮遮住了半張臉，他看不清楚模樣。
這是他的學生嗎？什麼時候進來的？
衛圖南還在疑惑的時候，沈驚羽就抬起頭，兩人目光相接。
「啪！」
衛圖南手裡的書掉在了地上，他呆呆地看著沈驚羽那張帶笑的臉，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是不是眼睛花了？不然怎麼可能看見遠在千里之外的神經羽呢？
沈驚羽笑著對他揮了揮手，眨了眨眼睛。
衛圖南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對著台下表情已經有些奇怪的學生們說道：「好，這節課就到這裡，下課。」
學生們收拾東西離開之後，衛圖南才挪動自己已經快釘在原地的腳，一步一步往後面走去。
「你……」
直到站在沈驚羽面前，衛圖南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實的，他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久不見了，衛圖南。」沈驚羽笑意盈盈道。
「確實，好……久不見。」
衛圖南眼眶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發紅，明明在東風生產大隊的時候，過得那麼苦，他都沒有掉過兩滴淚，現在一切都好起來了，再看見故人的時候，他卻控制不住了。
「哈哈哈，圖南，我就知道你小子比我還激動！」
就在衛圖南眼淚都快憋不住的時候，顧先明從門外進來，哈哈大笑，一臉揶揄。
衛圖南：「……」
他那點兒眼淚瞬間就憋了回去。
「老師，你這是故意看我笑話呢。」衛圖南無奈道。
「什麼叫看你笑話？我這就是看看你的反應。」顧先明反駁道，「我剛才被這老陸也嚇得夠嗆，不聲不響地就帶著驚羽這丫頭來我辦公室了。」
陸豐年做無辜狀，「我也是偶然碰上的，驚訝可不比你們少啊。」
「行了，激動得也差不多了，走，吃飯去。」顧先明看了看時間，到吃飯的點兒了。
「走吧。」
顧先明帶著沈驚羽直接去了學校里其中一個食堂。
「雖然國營飯店的味道不錯，但既然都來京大了，還是得嘗嘗我們京大的食堂味道怎麼樣。」他對沈驚羽道，「放心，一點兒不比外面的差。」
「這我相信。」沈驚羽笑著點頭。
說實話，京大的伙食，她前世也吃過不少次，味道確實不錯，各個菜系都有，光食堂就有好多個。
顧先明帶她去了教師食堂。
「想吃什麼？隨便點。」他豪氣道。
「行，那我就不客氣了。」
沈驚羽笑著點了幾個菜，陸豐年也不客氣，加了兩個菜，他們四個人吃綽綽有餘了。
等菜的間隙，顧先明才想起來一個問題。
「對了，我還忘了問，老陸，你是怎麼會認識小羽丫頭的？」
顧先明也很奇怪，照理來說，這丫頭跟老陸才是沒有任何交集的？怎麼會認識？
「我幾個月之前不是去過一次東省嗎，當時就是在火車上認識這丫頭的。」陸豐年把他和沈驚羽相識的過程細細道來了。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我看見這丫頭就覺得親切討喜，印象很深，前段時間還惦記著呢，想打聽一下，有沒有她的消息，沒想到這就碰見了，剛才看到她的時候，我都差點不敢認。」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可能就是這麼奇妙，陸豐年在心裡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