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你，害怕了。
好辣！
滿滿一杯酒下肚。
隊長差點就要咳出來了，但強大的意志力，讓其咽了下去。
好久沒有這麼猛地喝酒了。
最近一次這么喝酒，是什麼時候？
是在妻子墓前長久佇立的那一刻？
不，那天的自己滴酒未沾，分外清醒。
痛苦的記憶，刀刻斧鑿，分外清晰。
她為什麼會自殺？
她明明已經不愛自己，但死前，為什麼緊握著自己與她的結婚照？
是在發現妻子躺在別人床上那一天？
不，那天的自己憤怒、痛苦和無措，調查了那男人一晚，後來發現了.
更多的人。
是和妻子攜手步入婚姻殿堂的那一夜？
是的，是那時候，那時候，一杯又一杯。
有嬉笑，有祝福，酒液混入幸福。
在胃部感覺到灼燒時，隊長的耳畔響起了那日日夜夜熟悉的聲音，不是輕佻，不是嫵媚，不是勾人墮入地獄的靡靡之音，也不是讓人心生同情的細若遊絲
「啊！！！！！」
再一杯酒液下肚。
在不知道多少年多少年以前，河屑市還不叫河屑市。
執之子手與子偕老不是浪漫，而是這座城市每對情侶、夫妻的生活。
在這座城市內，愛情不是古老的傳言。
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風氣就變得有些不對起來。
剛開始的時候，沒人關注過風氣的變化。
最初，是一家會所的生意突然的爆火，是一家又一家的足浴店、酒吧、快捷賓館的開業，是一個又一個陌生交友軟體的上線，再後來是離婚窗口的火爆
「我男朋友/女朋友當然不在，不然我可不會在這。」
愛情的傳言，是衣衫落下了不同的床沿。
河屑市以前叫什麼來著？
有點記不清了。
胃部又一次的灼燒，耳畔的瘋狂嘶吼，讓河屑市的隊長飄遠的思緒變得清晰，但再清晰的思緒，也化不開記憶的迷霧。
又一杯酒液下肚。
上一代的河屑市城管大隊隊長，看不得自己的痛苦，帶著自己來到了地下。
「接下來你看見的，將是一座城市最大的秘密！」
在城管大隊的地下，一處他從未到過的密室。
在開門的剎那，他想起了已經沉眠地底的一生所愛，但更多的
則是諸多女人旖旎萬分的幻想。
剛開始，他抗拒著這些幻想，但很快，他的心神像是被蠱惑一般，緩緩地陷入泥沼。
沉淪。
沉溺。
放縱的欲望，在曠野馳騁。
「醒來！」
在前代隊長的厲呵下，幻想破滅，他看清了眼前的畫面。
在眼前的，是漂浮在空中的一根紅絲，它不斷在空中活動著，交織纏繞。
周圍散發著粉紅的氣體，這些氣體似乎在不斷侵蝕著那根紅絲，想要與它融為一體。
而當自己直視那些粉紅的氣體時，那種沉溺的感覺又油然浮上心頭，讓隊長不敢再直視。
「這是什麼？」
前隊長面色肅穆地看向隊長，認真道：
「眼前的，是這座城市的基石，你也可以把它當做一個沒辦法被收容的收容物，一座城市能夠占地的面積，得看它能夠開闢出多大的生存空間.
而現在，它正在被【色慾】蠶食，這座城市的變化，就是它造成的.
我們得阻止它
哪怕是死。」
一杯又一杯，次次都滿杯。
每次碰杯的時候，隊長都托起林浩的手臂，讓他碰杯的杯口，低於林浩的杯口。
林浩：「隊長，你不用這麼客氣。」
隊長：「要的！要的！」
耳畔的嘶吼哀鳴，是這天地間最為美妙的樂章。
在沒有調動力量壓抑酒勁後，隊長臉上洋溢起純粹的笑容。
溪雨倒是第一次見自家隊長這樣的神態，哪怕每年的年會，自家隊長似乎都沒有過這般醉態。
不過也是，他都是把酒高高舉起後，抿一口，就把杯中的酒液，傳送到了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
但是現在這態勢，是實打實的喝啊。
「好！」
「牛逼！」
「不愧是我的領導！」
這時候，哪裡還管對方喝的是自己心愛的存酒。
存酒常有，領導的醉態不常有。
眼見這瓶酒馬上就要到底了，溪雨準備叫服務員再開一瓶好酒。
要喝，就要喝個盡興。
但隊長攔住了溪雨，表示自己喝得夠多了。
接著，隊長深深地看了林浩一眼，接著衝著林浩深深鞠了一躬：
「多謝！」
林浩：「你這是在做什麼啊！」
林浩內心中雖有猜測，應該是和自己被功德提升的煉器術有關。
但有些話，倒是不好直接喧諸於口。
你知道我有問題，我知道你有問題，但大家都不說，那就都沒問題。
萬一打破了默契，反倒是不美。
隊長深切知道自己的情況，在一壺水、一杯酒的下肚後，多年困在自己身上的緊箍，都鬆快了一些。
這一些，就是被取下的最後一根稻草。
要知道，他可是已經做好準備，等自己理智快被磨滅前，溪雨就會成為自己的繼承人。
不論是力量，還是身份。
這是一種負擔和枷鎖，但這座城市，沒有人比他更加合適。
但現在，自己似乎還能再撐一會。
不。
隊長深深地看了林浩一眼，如果眼前的人願意再給自己一些對飲的機會，那麼自己說不定就不是撐一會的事情了.
嗯！
隊長壓下再來一瓶的衝動，人家這麼幫自己，今天自己已經占了很大的便宜，雖然人家不說，但自己不應該再貪得無厭。
說起來.
溪雨這個傢伙的運氣是真的好啊。
隊長心頭閃過許多念頭，也有很多話想說，但到了嘴邊，就成了：
「你們今晚好好玩，我這把年紀了，在這裡你們放不開，就不留下來掃伱們年輕人的興致了。」
說著，隊長就手握門把手，拉開後，門後是一道漆黑的旋渦，邁步入內。
砰！
在隊長整個人消失在門後，門自動合攏。
「得了，隊長他回自己的辦公室了。」
溪雨聳了聳肩，招呼林浩繼續吃吃喝喝。
「你們隊長是怎麼樣的人啊？」
「他啊，是一個工作狂，我可不會成為他一樣的人，生活裡面就是工作，那得多命苦哦！
我們就不一樣，開心一天是一天！
蕪湖！
接著奏樂，接著舞！」
與這座城市的繁華與喧鬧不同，被吐槽是工作狂的隊長回到辦公室後，他坐會自己的工位上，繼續著他夜以繼日的工作。
在工作到有些疲憊的時候，他將辦公桌上常年蓋著的相框立起。
這相框內，是自己和妻子的結婚照。
那時候的她，真的很美。
哪怕放到現在，也覺得是一等一的美女。
想想自己能夠娶到她，真的是自己的福分。
「親愛的，這麼晚了，早點休息吧。」
這聲音，熟悉而陌生。
熟悉的是音色，這是妻子的聲音。
陌生的是語氣，自己的妻子從來不會用這樣的腔調和自己說話。
而且，妻子已經死了。
他從來不會記錯，也絕對不會忘卻那刻骨銘心的痛苦。
一條藕臂搭在了自己的肩頭，一縷秀髮拂過自己的耳畔。
「親愛的，今天工作已經夠晚了，我們現在休息吧。」
隊長不為所動，依舊是認真地端詳著自己和妻子的婚紗照。
在耳畔有滑膩觸感時，隊長微微笑道：
「你，害怕了。」
「親愛的，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呢？」
「色慾，別裝了，今天的我，哪怕不用意志力，也能夠分得很清楚。」
下一秒，隊長身旁的「妻子」，消失不見，辦公室內，恢復了安靜。
隊長則是繼續打起精神，開始工作。
在工作睏倦後，隊長就伏案而眠。
睡得差不多了，就醒來繼續工作。
不知不覺，日頭升起。
又是新的一天，今天會更好！
隊長站起身，大大地伸了個懶腰，來到了衛生間內洗漱。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他感覺有點陌生。
陌生在什麼地方？
對了。
今天來洗漱的自己，沒有在色慾力量的影響下，不知不覺換上女裝！
這讓他的臉上，洋溢起了笑容。
但鏡子中的笑容，並沒有維持多久，反而越來越肆意！
哪怕隊長本人一手牙杯，一手牙刷，也不影響鏡子中的「他」捧腹，指著鏡子外的自己，無聲大笑。
這樣的場景，持續了一分多鐘後，隊長的耳畔，又想起了妻子的聲音。
「你不會覺得有機會擺脫我了吧？」
「你不會真的覺得一個剛剛有機會進入城聯會的城市走出來的鄉巴佬，能夠讓你擺脫我吧？」
「他昨晚肯定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而如果他在繼續支付這般的代價，面對他的.
只會是死亡！」
「你能夠隨意處置自己的生命！你能隨意支配他人的生命嗎？」
「你當初妻子擺脫我影響自盡時候的樣子，我再給你看看吧！你這個不長記性的傢伙！」
說著說著，隊長眼前的鏡面一陣晃動後，他妻子生前的畫面，復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這麼多年了，這樣的畫面他已經看過許多遍許多遍了.
刷牙。
洗臉。
鏡中的畫面，總不能影響他今早開晨會時候的儀容儀表吧。
在洗漱完畢後，隊長看著鏡中倒在血泊中，胸口不在有起伏的妻子，他淡淡笑了：
「你，害怕了。」
鏡中的畫面，破碎。
隊長看著鏡中的自己，整了整衣領後，出門。
在前往晨會的路上，隊長在思考著
林浩幫自己，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而自己，怎麼樣才能支付這筆代價？
「無常加班術！」
「出來吧，我的黑無常！」
又到了黑無常出門溜達的時間，昨晚和河屑市城管大隊隊長暢飲，林浩可消耗了不少的功德.
得黑無常出門攢功德攢一天才能找補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