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紅就看不得晏清隨這副樣子,明明守了人家三天,結果要醒了就把她新招的弟子抓過去。
關心的要命,卻偏偏又還要裝作在生徒弟的氣。
不過九州也真是厲害,她師父沒見他,她便也不去打擾,直接跑過來問了自己。
衛紅想到黑著臉躲到屏風後面的晏清隨就忍不住發笑。
他肯定想不到他的乖乖好徒兒,根本就沒有打算找他來道歉。
儘管他已經夠憋屈了,但衛紅還是準備進行一波嘲諷攻擊,不為別的就為自己高興。
……
小重山秘境開啟了,聶九州早早的在入口處排了隊。
十位位長老共同打開了小重山秘境的入口,一個乳白色的光圈出現在半空中。
「好了諸位,一個一個上去,不准插隊,不要著急。」
這次玄天劍宗也來了不少人,外門弟子內門弟子皆有。
即便是沒參加宗門大會的,也千里迢迢從玄天劍宗趕了過來。
零零總總加起來,玄天劍宗也有三十人左右。
衛紅長老早就交代過,這小重山秘境兇險異常,大家又都是第一次進秘境,自然是要一起走。
所以玄天劍宗這三十名弟子排隊也在一塊兒。
其實聶九州更傾向於獨來獨往。
「長老!」
「長老!」
聶九洲耳邊響起了一名又一名弟子問候的聲音,可惜她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並沒有太過在意。
「拿著。」直到熟悉的聲音響起,一個黑色的包裹被遞到了她的面前。
入眼的依舊是那不管看了多少次還是會讓聶九州心跳加速的容顏。
三千青絲,一根木質髮簪,隨意一挽,便已是傾城絕色。
即便他現在蹙著眉,眼神頗為不友好,也絲毫沒有影響到聶九州欣賞他的美貌。
聶九州痴痴的看著他,愣愣的喊了句師父,手卻沒有接過包裹。
直到那道目光越來越冷,聶九州才猛然回神。
她有些懊惱,迅速的接過包裹,耳上染了一抹薄紅。
她一定是太久沒有看見師父了,若是若是換做平日裡,又怎會出如此大的洋相。
一聲輕笑響起,只見晏清隨那原本冰冷的面容變得柔和,嘴角甚至還勾出了一抹笑意。
真真像那皚皚雪山中的一抹艷色。
「此去小重山秘境,切不可衝動,若是遇上解決不了的事便捏碎玉訣,不要逞強。」
「為師等你回來。」
聶九州咽了咽那並不存在的口水,朝他笑道。
「不生我氣啦!」
晏清隨眼神涼涼的,瞥了他一眼。
「等你回來再說。」
……
聶九州一群人進去的時間不早也不晚,正好處於中間,由於小重山秘境是隨機投放,所以他們這三十人也並未就真正都被分到了一起。
只不過是因為據往年的經驗來說,連續一隊地被分在一起的機率比較大,故而排隊的時候玄天劍宗的人都站在一起,其他宗門的自然也是如此。
這不聶九州的確和一個玄天劍宗的弟子分到一起了。
雖然她對她毫無印象,完全沒有見過這個人。
「走吧。」聶九州有些無奈,想到衛紅長老的囑咐,她也只能帶著這個小師妹一起去尋找寶貝了。
棋盤格里的方塊都是隨機移動,這就決定了,秘境裡並沒有所謂的越往深處去越有寶貝。
這個師妹很奇怪,人長得小小的有些嬰兒肥,看上去年紀也不大,就是一句話也不說,連師姐都不喊一句。
不過倒是知道緊緊的跟著她,離她的距離都不會超過十厘米。
聶九州有些不太習慣這樣的近距離,可她看著那小師妹都在發抖的身子,又講不出讓她走開一點的這種話。
小崇山秘境妖獸眾多,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應有盡有,故而想要在這裡遇見御劍飛行,達到快速移動的目的是不可能了。
「啊!」一聲尖叫,從聶九州的身旁響起。
聶九州如臨大敵,立馬抽出劍把身後的小師妹往旁邊一帶。
結果只是小師妹踩到了一塊不穩的石頭而已。
她眼睛紅紅的很像一隻小兔子,楚楚可憐的看著她,聶九州的話已經到了嗓子眼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她又想了想,還是覺得該說。
「別大驚小怪的。」
聶九州覺得她已經用了平生最溫柔的語氣跟她話了,可是這話音還沒落,就只見那小師妹的眼睛裡巴拉巴拉的掉出許多眼淚來。
聶九州從未有一刻如此想念過和她一起從宗門大會過來的那一群夥伴。
她第一次遇到這樣難纏的角色,說也說不得,碰也碰不得。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哪家養在深閨里的大小姐。
她深呼吸了幾口氣,暗自告訴自己,要耐心耐心再耐心。
「我不管你之前是怎麼在玄天劍宗修煉的,如今你既想要跟著我就得聽我的,要不然我們就從這裡分道揚鑣,懂了嗎?」
這小重山秘境本來就不安全,飛蟲走獸的聽覺靈敏的很,又怎麼經得起她連踩一塊石頭都要叫一聲。
到時候只怕會引來許許多多不必要的麻煩。
麻煩還是其次,若是在他們與妖獸的打鬥過程中,她也時不時的尖叫,那估計他們也就只能捏碎玉決回去了,要不然吸引過來的妖獸可不是他們二人能對付得了的。
再說了,聶九州又不是來自小重山秘境遊玩的,自然是沒有義務帶著這個小拖油瓶。
聶九洲可不吃這一套,就算她哭的再楚楚可憐,梨花帶雨不聽她的照樣得走。
到時候大不了出去之後,她遭受一頓責罵。
想到這小重山秘境也不是安全,若聶九州真準備丟下她,估計還得找個人帶著她。
「同意就點點頭。」
聶九州看著她一副完全不準備回答的樣子。只得又說了一句。
她之前還以為小師妹是個啞巴呢,結果她也不是啞巴,聲音還蠻高亢的嘛。
這次那小師妹怕是知道她是來真的,猶豫了幾番才施施然的點了點頭。
聶九州是真的覺得自己的脾氣好了不少,若是換做以前,像她這種做派的人聶九州根本理都懶得理。
「那麼我說一下我的要求,第一不准大呼小叫,有什麼事就扯一下我的袖子,特別是遇到了妖獸襲擊更不可輕舉妄動,一切按照我的命令來,你聽明白了嗎?」
那小師妹又點了點頭,聶九州沒有再多說,繼續帶著他往前走。
根據衛紅長老給的冊子,這個小方格的景色她在冊子裡還是見到過的,不過她的運氣
真的是不大好,這個小方格的別名叫荒蕪之地,也就是說什麼寶貝都撈不著。
既然是這樣,那她和小師妹也沒必要在這裡多待了。
「砰!」遠處傳了一聲巨響,還沒等聶九州說什麼,小師妹就已經緊緊拽住了她的衣袖。
一條巨大的蛇尾擺過來,百米範圍內的樹木全都被夷為平地。
這條蛇少說也有百米長,徑身更是有一間小屋子那麼寬。
「快走!」只需要一眼聶九洲就知道自己絕不是這條妖蛇的對手,更何況她根本就猜不出這條妖蛇到底是什麼修為。
不過這妖蛇蛇尾一掃倒是讓她能看得清這五十米外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也不想好奇,可那個人影越看越眼熟,聶九州只好用了點小法術讓自己的眼睛能看得更清楚一點。
衛階?他怎麼會在這裡?
就他那弱柳扶風的小身板,還敢來小重山秘境,這不是送死嗎?
傳聞天魔宗的宗主和宗主夫人對他是疼愛有加,看來傳聞也不能盡信。
救還是不救呢?上次在藏寶閣,他畢竟也幫了很多回。
若不是他,這每一層階梯上的禁制她定是不能如此之快的破解。
可這條蛇的修為看起來她真的打不過。
有了。
聶九州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了在幻境裡畫過的無數個傳送陣。
虧她有先見之明,在進入秘境之前就把所有可能會用到的材料都買齊了。
「你在這等著。」聶九州丟下這麼一句話,就遇見極速的朝著妖蛇過去。
不嗔劍越接近那妖蛇越發出了嗡嗡的聲音。
聶九州雖然心下感到疑惑,不過現在也並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一把撈起早已被妖蛇打昏的衛階,迅速的畫了一個傳送陣立馬離開了這裡。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居然聽到那妖蛇叫了一聲主人。
傳送陣畫的急,聶九州也不知道這小重山秘境裡還有哪一處還有一個傳送陣,隨意的連接了一個便進去了。
這下的景色和那處小方格可是完全不同,之前的小方格雖被稱為荒蕪之地,只不過是因為那裡沒有寶物罷了,實際上它的樹木十分旺盛,長勢都非常好,是一處密林。
可這裡就是真真正正的除了石頭什麼也沒有了。
甚至連沙子和泥土都少的可憐,地上全是奇形怪狀的石頭。
這裡的風還很大,聶九州看了看嘴角還有一絲鮮血的衛階,尋思著總不至於就讓他以天為被,以地為床。
她用靈力搬起地上的石頭,快速的搭了一個簡易的石頭小屋。
再到裡面搭了一個石床。
石頭凹凸不平,這樣睡上去肯定不舒服,看著衛階一副立馬就要駕鶴西去的樣子,聶九州又認命的在乾坤袋裡拿出了許多自己的衣裳。
她把這些衣裳都攤開鋪在床上,十幾件衣服厚厚的一層,再加上幾件狐裘,終究是變得柔軟而舒適。
或許人和人就是這樣,聶九洲看到衛歧的第一眼,便覺得和他不對付,令人生厭,可對衛階卻還是有著幾分好感在的。
純朋友的那種。
這大概就是人與人之間的磁場。
又或許是衛階的臉,著實是長在了她的審美上。
等聶九州把一切都安頓好,就把靠在牆邊,還在昏迷之中的衛階抱了上去。
別看衛階平時一副風都可以將他吹走的模樣,實際上還挺重的。
天魔宗以心法著稱,但感覺衛階身上還有一層薄薄的肌肉。
聶九州伸手按住了他的脈門,用溫和的靈力小心的試探。
「還好沒傷到筋骨。」
聶九州實在是不明白,要是打不過捏碎玉訣跑了就是了,何必死死硬撐。
說起來要不是衛階,聶九州也不能發現小師妹的不對勁。
她就說玄天劍宗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位人物?
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又不說話,還很沒禮貌,像這種人若是在玄天劍中早就應該聲名遠揚了才對。
原來是用了異形符,改頭換面了呀。
聶九州有時候也想不明白這衛歧到底在想些什麼,他何必扮作玄天劍宗的一位弟子來騙她呢?
若說衛歧是想殺了她吧,他明明有很多機會卻還是沒下手。
他裝的可真好,估計現在修為也不低,至少是比自己高了,要不然自己怎麼會看不出來他用了異形符呢?
說起來這衛歧跟衛階定是有些淵源的,衛歧在看到衛階的時候迸發出了強烈的恨意,情緒的波動太大,甚至都影響到了他身體內靈力的流轉,這才讓聶九州發覺了一絲不對勁,從而仔細的探查了他一番。
這一查可不得了,他不但不是玄天劍宗的,甚至還是她的死對頭。
若不是救衛要緊,再加上這小崇山秘境,著實不適合動手,她早就把衛歧殺了。
不過現如今,衛歧的實力也不容小覷,說到底誰殺誰還真的不一定呢。
衛歧的實力又精進了不少,這讓聶九州又迸發出了無限的動力。
她若是想報仇雪恨,如果連眼前的敵人都超不過,又更何況以後去對付那些未知的敵人呢。
聶九州想到這裡,才發覺自己似乎忘了給衛階餵藥。
對于丹藥她的確挺在行,用來療傷的也不少,可衛階的身體實在是太弱了,聶九州根本不敢給他用那種藥效比較猛的,生怕他就此升天。
她只好從裡面挑挑揀揀,找到了三顆三品的溫靈丹塞到了衛階的嘴裡。
柔軟的觸感,讓聶九州罕見的有一絲不好意思。
看著那她明明沒用多大力氣卻被搓得嫣紅的唇,聶九州只感覺指尖都有一絲麻意。
色即是空,色即是空。
聶九州在心裡默默的念了兩遍,隨後,又拿出一條薄毯蓋在衛階身上,自己則坐在地上開始修煉。
一個時辰過去了,剛開始逆九州並沒感覺到什麼不對,直到不嗔劍又開始嗡嗡作響。
她的手腕處忽然傳來一絲冰涼的觸感。
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左手的手腕上多了一個碧綠色的鐲子。
「這是什麼?」聶九州感覺有些疑惑,可是又感覺有幾分熟悉。
她試圖把這個碧綠色的鐲子從手上取下來,卻發現無論是用什麼方法都取不下來。
除非把它打碎。
「小青?」聶九州試探著喊了一句。
幾乎在她話音剛落的那一瞬間,這碧綠色的鐲子立馬就變成了一條環繞在她手腕上的碧綠小蛇。
「主人!」小青興奮的喊道,很是激動的扭來扭去。
「噓,小聲點,有人在養傷。」聶九州看著小青,發現她頭上的角已經完全長出來了。
「你已經化龍了,為何還沒成仙?」
按道理來說,只要是龍,即便是蛟龍,也是有資格進仙界的。
「這就說來話長了,主人。」
與此同時,風風也從不嗔劍里出來了。
「風風,你怎麼性別都變了?」小青有些詫異。
風風滿臉通紅,十分羞惱的看了小青一眼。
「這是異形符,用來騙那些老不死的。」
「這樣……」
聶九州其實有點想問,之後發生了一些什麼事,不過小重山秘境裡面到底還是不適合討論這些。
……
衛階睜開眼睛,感覺全身都是痛的。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被那條青色的巨蟒一尾巴甩出去撞到樹上的那一刻。
「頭好疼。」他勉強抬起手,摸了摸腦袋,沒流血嗎?
模糊中他似乎看到了一個人影坐在這個奇怪房子的一個角落。
「這是哪?」他輕聲問道。
聽到聲音,聶九州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從地上起來。
「這是小重山秘境。」
衛階默了默,他問的不是這個。
「我知道。」
聶九州從乾坤袋裡拿出一些傷藥。
「你的頭上青了。」聶九州指了指他的腦袋。
「這些都是活血化瘀的傷藥,我給你揉揉,會有點痛,你忍一忍。」
鑑於衛階在聶九州心裡建立的柔弱不能自理的形象,聶九州真的覺得他是塊豆腐,碰一下就碎了。
要是換做旁人,這種事情她都不會說的,力道要足,要不然怎麼化開淤血,連這點痛都忍不了,那還當什麼修士。
不過衛階好歹還是幫過她,雖然說那也是因為聶九州先救了他的命,不過既然他是個知恩圖報的人,那聶九州自然也願意再次幫他。
衛階看著那個忙前忙後的身影,死寂的眸子中第一次掀起了波瀾。
「為什麼幫我?」衛階低聲說道。
天快黑了,聶九洲隨手拿出了一個夜明珠,放在了衛階的床頭。
「你哪那麼多廢話。」聶九州一邊說,一邊加重了力道,疼痛感讓衛階的臉色一白,果然乖乖的閉上了嘴。
「怎麼樣?能起來嗎?」聶九州把藥都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