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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白事18┃死咒之村。

2024-08-17 21:46:38 作者: 瑆玥
  李京浩。

  「會不會只是巧合?畢竟李姓是大姓。」衛東說。

  柯尋站起身:「去問問,那老頭說不定能提供點東西。」

  兩人奔著老頭的院子去。

  進屋敲開裡間門,老頭抬起渾濁的死人般的眼珠看著兩人:「什麼事?」

  「我問一下啊,死的那人是誰?」柯尋開門見山。

  「你們怎麼會不知道?你們是誰?」老頭的語氣忽然警惕起來,兩顆石雕似的眼珠驟然一動,慢慢地浮現出一絲詭異猙獰的神色。

  柯尋一驚,連忙指著腰上系的那根寫了詛咒之字的麻布條給老頭看:「我是來幫忙的啊,你看,我打小沒念過書,就因為腦子不好使,誰跟我說啥我都記不住,這幫了兩天忙了,忽然就忘了死的是誰了,想著這有點兒對死者不敬,就趕緊過來問問您老人家。」

  老頭用死氣沉沉的眼珠子盯了柯尋好半天,直到把柯尋盯得心裡頭都發毛了,才終於開口:「死的是李麻子家的怪怪,可憐他家裡已經沒人了,少不得咱們這些鄉里鄉親的都出出力幫上一把。」

  畸形兒叫怪怪,鄉下農村人愛起些賤名,為了好養活。

  柯尋又問:「怪怪是怎麼死的?」

  老頭陰森森地看他一眼:「生成那個樣子,活到這麼大已經不容易了。」

  衛東想起剛才和柯尋聊過的話題,忙問:「他爸他媽是什麼關係啊?」

  老頭:「夫妻。」

  衛東:「……」

  柯尋轉轉眼珠:「村里是不是有誰和李麻子家有仇啊?」

  想起牧懌然說的那三棵槐樹和柏木棺的詛咒了。

  老頭陰沉地盯著他:「大家都是鄉里鄉親,能有什麼仇。」

  「那怪怪的棺材是誰給打的?」柯尋被老頭盯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老頭神色詭異起來:「他老子娘怕自個兒死後沒人管怪怪,死前兒讓人提前給怪怪打好的。」

  這就奇怪了,柯尋不解,除非怪怪的爹媽不知道純柏木製棺遭天打雷劈這種說法,誤打誤撞給怪怪用上了。

  「那他家旁邊那三棵槐樹是什麼時候種下的,您知道嗎?」柯尋問。

  老頭神色更加詭異,臉皮的顏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灰敗下去,一對混濁的眼珠布滿了猙獰和凶戾,兩個眼球極力地向外突出來,乾癟的嘴倏地撕裂開,露出沒有牙的黑紅色的牙床和腥臭的口腔,大張著,生硬地道:「什麼槐樹,沒有槐樹。你們是什麼人,竟敢闖進李家村。李家村千百年來不許外人進入,你們,死,死,死——」

  說著,一張嘴竟是越張越大,宛如一個無底的黑洞,猛地向著柯尋和衛東撲了過來!

  「跑!」柯尋大吼一聲,拽著嚇呆在當場的衛東奪門而逃。

  兩個人頭也不回地衝出院子,衛東這輩子都沒有跑得這麼快過,在柯尋的拉扯下就覺得自己腿已經不再是腿,十腳里有六腳挨不著地,半個人都在空中搖曳起伏。

  眼瞅著雙腿實在搗騰不過來了,一記餓狗撲屎就摔在了地上。

  含著一嘴土抬起臉來的時候,視線里多出了幾雙腳,緊接著就看見柯尋的腳大步奔到了為首那雙腳的面前,通過腳尖之間的距離,衛東推算柯尋一噘嘴唇差不多已經可以啃到牧懌然臉上去了。

  「報告大佬,有人想吃我們。」柯尋一臉求安慰求抱抱。

  大佬賞了他一記冷眼讓他自己體會。

  「怎麼回事?」醫生問。

  柯尋回頭看了看,見那老頭並沒有追上來,就把剛才的事簡單說了一遍,然後問這幾個人:「你們有查到什麼線索嗎?」

  「我們……」醫生神色略複雜,「有了一個很震驚的發現。」

  牧懌然他們與柯尋兩人分開之後,首先就去村中找到了村長的家。

  村長是一村之首,通常來說,他所住的地方應該是全村房舍最大最好的,所以眾人很快就找到了目標。

  然而村長家中已經沒有了人,屋中四處積灰,像是很久沒有人住過。

  牧懌然在村長家做為小祠堂的房間裡,找到了一本族譜和村志。

  果不其然,這個村子裡所有的村民,都是同祖同宗,他們的祖先,曾在戰國時擔任過王室的宗祝。


  傳說宗祝能通鬼神,其神技巫術,只傳嫡系,不傳外人。

  所以李家祖先制定族規,其子孫後代,永居此地,不得外離,不得分支,不得與外姓通婚,不得與外界私通往來。

  縱覽整本族譜,無論夫媳,全都姓李。

  整個村子,沒有一個外姓人。

  「……他們祖先是瘋了吧,」衛東擦著嘴驚訝,「這是鼓勵近親結婚嗎?!」

  「巫蠱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一種扭曲邪惡不合常理的存在。」牧懌然冷然,「我們不必去管他們的族規是否符合法理倫常,只需要知道,這個村子,就像是遺失之地一樣,一直處於封閉狀態,和外界斷絕著聯繫。」

  柯尋接口:「那麼問題來了。」

  牧懌然看向眾人:「結合剛才柯尋他們的遭遇,既然這個村子與外界斷絕著聯繫,並且抵制外人進入,那麼,這幅畫本身,又是誰畫的?這幅畫,又是怎麼流傳出去的?」

  眾人頓如醍醐灌頂,目光齊刷刷一閃。

  柯尋舉手:「大佬,族譜上有沒有李京浩的名字?」

  牧懌然看他一眼:「沒有。」

  柯尋撓頭:「那就是巧合?」

  牧懌然眸光微動:「也不見得,很多畫家都有曾用名,或是成名後給自己起個上得了台面的名字。」

  衛東插口:「這就不好辦了,誰知道他們後來誰會給自己又起個名字啊。」

  「既然已知畫作者是李京浩,」牧懌然說,「那麼第一個問題解決了,第二個問題是這幅畫是怎麼流傳出去的,或者說,這個李京浩是怎麼進入這個村子,畫下了這幅畫,而後又把這幅畫帶出去的。」

  「如果李京浩是本村人,能畫下這幅畫倒並不奇怪,」醫生接口,「但村子規定了本村人不允許和外界往來,不允許離開村落,這就沒法解釋這幅畫是怎麼流到外面去的了。」

  「最後一個發現,」牧懌然這句話是對柯尋和衛東說的,「我們轉遍了全村的民居,沒有看到一個活人。」

  「啥、啥意思?」衛東一哆嗦。

  「所有的民居內,都積著薄厚不一的灰塵,」醫生說,「可見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了,但是我們並沒有在這些民居內發現屍體或是棺材。」

  「而這些民居內,我們所見最多的東西,」牧懌然目光頗含深意,「是牌位。」

  柯尋一挑眉:「意思是這些村民都已經死了?」

  牧懌然微微頷首:「推測是這樣,我們按著族譜上的名字核對過了,牌位上的名字都在族譜上。」

  柯尋摸著下巴琢磨:「這個村子難不成發生過瘟疫之類的傳染病?或者是天災?否則怎麼死了這麼多人?」

  牧懌然淡淡道:「民居內灰塵薄厚不一,說明這些人並不是同一時間段內死的。」

  醫生點頭:「差不多應該是幾年或是十幾年內陸續死亡。」

  衛東抽抽嘴角:「這該不會是因為近親結婚所以壽命都不長的緣故吧?」

  牧懌然眼尾微挑:「更或許是,這些人,都是遭受詛咒而死呢?」

  眾人聞言,齊齊一驚。

  柯尋最先反應過來:「所以你的意思是,怪怪家旁邊那三棵槐樹,其實詛咒的並不只是怪怪一家,而是……整個李家村?!」

  「我認為是這樣。」牧懌然頷首。

  衛東咋舌:「誰有這麼大的仇恨啊,一咒咒一個村子。」

  柯尋忽問:「但為什麼那老頭剛才說沒有槐樹呢?他雖然後來一言不合就發狂咬人,但我覺得他說的話,不像是耍賴皮不告訴我們的樣子。」

  牧懌然垂眸沉思,突然拔腳就走,眾人面面相覷,連忙跟上前去。

  再次來到怪怪家院外那三棵老槐樹下,牧懌然仰面望著樹上的鬼臉。

  柯尋也跟著看,只見這些鬼臉似乎比上午的時候,更加向外突出了,整張臉帶著腦袋,都幾乎已經脫離了樹幹,只有後腦勺的地方還稍微連接著樹皮,就像一顆顆碩大的樹瘤,累累垂垂地結掛在樹上,看起來分外噁心。

  「你有沒有發現,」柯尋用手肘碰碰牧懌然,「這些鬼臉好像還有性別來著,你看這張臉,像不像個大媽?還有那張,還長著鬍子呢,上頭那張,像是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你再看那邊,老太太的臉下面是個嬰兒的臉,男女老少都有。」

  「嗯。」牧懌然並不驚訝,顯然也已經發現了。

  「我忽然有一個想法,」柯尋邊說邊在這些鬼臉之間梭巡著目光,「你說這些臉,會不會就是……」

  「所有死去的村民的臉。」牧懌然淡然接道。

  柯尋伸手指向樹根處的一張鬼臉:「……劉宇飛。」

  牧懌然的目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見這張鬼臉像是新長出來的樣子,顏色發著灰,不像其他的鬼臉那樣,顏色已經暗沉到黑灰。

  這張鬼臉的五官酷似劉宇飛,甚至在腦頂後的位置,還有一個小辮子形狀的樹皮。

  它的五官極盡扭曲,保持著劉宇飛慘死時的痛苦表情,然而這痛苦裡又挾著無盡的怨毒,在黑洞洞的眼窩的位置,像是有兩道無形的目光,怨恨惡毒無比地,死死盯著牧懌然和柯尋。

  牧懌然和這兩個眼窩對視了片刻,絲毫不為所動,反而又繞著樹走了幾步,先後找到了死在劉宇飛之前的那五個人的臉。

  「這麼看來,這三棵樹不是種出來的。」牧懌然說,「表現在畫裡,就只是一種意象,而不是真實存在的樹。」

  「怪不得那老頭說沒有樹,」柯尋說,「說到那老頭,為什麼他還沒有被咒死?整個村子裡會不會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去看看。」

  牧懌然說著就要走,被柯尋一把拽住胳膊:「那老頭已經狂化了,你現在過去不是找死嗎。」

  旁邊的張懋林忙附和:「對對,還是趁著天還沒有黑,趕緊找鈐印要緊!」

  牧懌然目光掃向那老頭所住的方向,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對那老頭的身份,有一個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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