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夜黑風高。Google搜索閱讀
平日裡吵雜髒亂的雜坊巷靜靜的立在皚皚白雪之中,人們都進入了黑甜夢鄉,突然萬籟俱靜之中,出現一群黑衣人,人頭攢動刀光劍影。
瞬間驚醒了巷子中的狗狗貓貓,狗吠貓叫,驚擾了睡夢中的平民百姓,他們紛紛披衣出來看究竟,剛推開一條門縫,就看到嚯嚯刀光,嚇得哭爹喊娘,「不好啦,殺人啦……」
「殺人啦……」
……
紅鸞裹著頭巾藏在後門角落,一直伺機逃走,卻一直不得機會,寒冬之中急出一身冷汗,難道今天要命喪於此。
有敲門聲傳來,「田娘子……田娘子……」
假扮丈夫的雜役姓田,一般人都叫紅鸞為田娘子,能以這個稱呼叫她的,難道是周圍鄰居?
她試著悄悄開了門,一隻手還沒來得縮回就被人一把拽了出去,她驚恐的問:「你是誰?」
「日月不同輝。」
「你……」這人竟會暗語,竟是自己人,紅鸞連忙把帕子塞給他,「趕緊送到*府。」
「田娘子放心,小的一定送到。」
房屋前後、房頂,幾拔人馬相鬥,糾纏不清,田家受傷的受傷,被刺死的刺死。
攝政王府,厚朴帶著黑衣人回來,「稟殿下,沒有找到藏寶圖,田家婆子死了,田鐵生受傷昏暗不醒被我們帶了回來,田氏不見了。」
季翀抬眼,「都是些什麼人?」
「回殿下,除了我們還有三路人馬,沒查到是哪路人馬掠走了田氏。」
季翀眯起眼,「趕緊找到田氏。」
「是,殿下。」又失手,厚朴心裡壓力很大,連忙出去尋找田氏。
京城某別院,高忱坐在燭燈下,把玩蜜蠟,雙眼盯著燭火,不知想著什麼。
隨從看看沙漏,快二更天了,那些人還沒有回來,難道失手了?正想著,門口傳來急促腳步聲,眨眼間,門僮開門,「爺,人回來了。」
「讓他們時來。」
「是。」
兩個黑衣人依次而入,「爺——」他們進來就跪在高忱面前,「攝政王的人參與,我們失手了。」
「被他搶去了?」
其中一個黑衣愣了下,「不像是……」
「什麼叫『不像是』?」高忱抬眼,一雙細長的丹鳳眼迸出陰鬱的光芒,刺的黑衣人瑟瑟發抖。
「因……因為他跟我們搶田鐵生。」
高忱的眼眯得更細長了:「那是誰掠走了田氏?」
「有……有好幾拔,小……小的也沒查出是誰?」
高忱冷哼一聲,「要你們何用?」
「饒命啊,爺,雖然我們沒有搶到藏寶圖,可是看到雜坊巷後巷口有人跟田氏說過話,也許藏寶圖誰也沒有搶到,被田氏轉移了出去。」
高忱幽幽目光射過來,「不會為了保命說慌?」
「給小的十膽子小的也不敢,還請爺給小的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二位黑衣人連連磕頭,一起出去扒人,只回來四人,死了一半,他們不想沒死在戰場,反而死在主人手中。
高忱手指摸著下巴,「那就再給你們個機會,要是再不找到藏寶圖,你們也別來見我了。」
「是是是……」兩個黑衣人連滾帶爬離開了房間。
紅鸞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個又陰又暗的地下室,她捂著傷口掙扎著坐起,觀察四周,想判斷這是哪裡?
沒一會,她聽到鐵門被開動的聲音,驚覺的朝靠近的聲音望過去。
一步,兩步……沒多久,來人拐過走廊走向她。
她驚恐的站起,「怎麼是你?」
「那你以為是誰?」墨蘭譏笑,「給你臉面你不要,非得進這種暗門地牢,何必吃這種苦頭……」她邊說邊搖頭嘆氣,一副很可惜的樣子。
紅鸞冷笑一聲,「我倒沒想到,原來你們竟知道藏寶圖在我身上。」
「我還以為你不承認呢!」墨蘭正以為自己要費一翻功夫才能撬出她的藏寶圖,沒想她到是識時務竟主動說出來。
紅鸞仰頭哈哈大笑,「可惜啊,你們來晚了一步,藏寶圖已經被別人搶了。」
墨蘭譏誚,「別在撒謊了,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一同去搶藏寶的攝政王、大國舅他們都沒有得到藏寶圖。」
聽到這話,紅鸞暗自一喜,原本還有些擔心藏寶圖不能順利到某府,沒想到竟出去了。
墨蘭沒有錯過紅鸞的微表情,勾嘴,「想糊弄娘娘,還是等下輩子吧。」她說,「要是你不說出藏寶在哪裡?這輩子就別想再見到你兒子。」
「你們敢!」
「你就看看我們敢不敢?」終於抓住對方的軟肋,墨蘭很得意。
紅鸞面如死灰,瞬間如鬥敗的老母雞,癱坐在冰冷的地上,「不……不……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的兒子……」
「只要你說出藏寶圖的下落,我們保證不動你兒子一根手指頭,如果不說,娘娘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紅鸞一驚,瞬間站起來,「姓嬰的,你個兩面三刀的東西,你要是敢動我兒子,我讓你不得好死……」
「啪!」墨蘭伸手進柵欄,毫不遺力的打了一巴掌紅鸞,「娘娘也是你能說的?」
面目猙獰,好一條走狗。
紅鸞嘴角溢出絲絲血漬,「一個表里不一的陰毒女人,總有一天攝政王會識破她的真面目,到時看還有誰會幫她……」
紅鸞一直以為嬰雅能進宮是季翀的手段,根本沒想到是大國舅在後面做的推手。
倒夜香的老年男子推著夜香走在夜色中,他緊張的前顧後看,生怕一個不留意就有人從他身上把東西搶走。
雪仍舊在下著。
某瓦市相撲社,年輕人正與大掌柜萬立三小聲說話,「今天晚上除了我們,還有三拔人馬,藏寶圖不知被哪家拿走了。」
「三家?」
「是,除了攝政王、大國舅,竟又多了一路人馬,目前沒查出是誰。」
萬立山沒想到藏寶圖之事如此曲折,到現在還沒有眉目,「可是北邊主人來信,他要舉勢造反,沒有銀子怎麼行。」
「可現在每當有藏寶圖線索時,線索就斷了,我們根本找不到它,怎麼辦?」
作為頂級臥底,沒有怎麼辦,只有如何辦?
「去信給主人,告訴他結果,聽聽主人讓我們怎麼辦。」
「也這能這樣了。」
沈初夏根本不知道大雪之夜會有這麼多詭譎之事,臘八過完,年貨就更俏了,她得趕緊多多進貨才是。
一大早,她就帶著兩個丫頭去了北護城河,剛要從主街道駛向二級街道,她簡單的小馬車被人攔住了。
她伸手揭簾,「細辛,怎麼啦?」
細辛連忙跑到她身邊小聲回道,「是文寧郡主擋路。」
這麼高的身份,沈初夏還真沒機會接觸,她朝周圍看了眼,這種衍生的小街市,一般都是平民光逛的多,怎麼會有郡主來呢?
她又想,都沒機會接觸到這些權貴,那就更沒機會得罪他們了,她是平民,不就讓個道嗎?
讓,馬上讓。
她提裙擺下了馬車。
攔路的馬車見有人從馬車上下來,個個伸頭朝她看過來,也就長這樣啊,比起郡主來簡直就是富貴牡丹與山澗小野花的區別。
領頭的丫頭毫不掩飾嘴角輕蔑,「原來就這樣的呀,還敢跟郡主搶人,還真不自量力。」
搶人?
搶誰?沈初夏腦海第一反應是季翀,他認識的人當中,能配郡主的,除了季翀、高忱、封世子等人,還真沒什麼人能配得上郡主的身份。
高忱是他的死對頭,不可能有情敵找上門。
而封世子,他們統共沒說過幾句,也不會有什麼情敵找上門,那只有季翀了,小耿大人的提醒還真是對的,季翀只說把娶妻的事提上日程,可沒說跟誰成婚。
她面上不動聲色,微微一笑:「家人不懂事,還請郡主責罰。」
對面馬車一動不動,好像無聲的懲罰。
沈初夏不是地道的古人,不可能一直等著對方回應才敢回家,轉身,「馬車師傅,咱們原路退回,從另一條巷子出去。」
「是。」
才沒時間、精力跟這些大小姐耗著,她要想嫁給季翀就儘管去嫁,她又不是季翀的什麼人,幹嘛來找她,真是無厘頭。
文寧郡主封芝沒想到一個平民敢這麼拽,竟調頭走人,倏一下揭開帘子,「把人給我扣下。」
「是郡主。」
丫頭揮手,侍衛與婆子齊齊上前。
茴香上前,以一擋十,擁上來的人眨眼間被她打退。
郡主的手下人嚇一跳,個個不敢置信的看向面前的小娘子,這可是個身手絕頂好的僕人,什麼樣的府?能養出這藏麼精幹的好手。
個個不敢動了。
都消停了,細辛才微微行一禮,「不知郡主攔住我家小娘了是何貴幹?」
大丫頭冷哼,「我們家郡主攔她,她還沒點數嗎?」
她有什麼數?沈初夏想不出跟她有什麼交集,如果是因為季翀,那真是大可不必,她想嫁季翀就儘管去嫁,不要來這種『女人為難女人』的戲碼,她沒空奉陪。
細辛平時看著溫溫柔柔的,沒想到遇到事還挺是那麼回事的,她端直面孔,不卑不吭,「回郡主,我們家小娘子整天忙著賺銀子養家,還真不知道你所說的什麼『數』?」
嘿!細辛這枚軟釘子扎的好。
沈初夏暗暗點讚。
一向橫行貫了的小丫頭剛要囂張,細辛道,「也有可能是我們在攝政王府學的規矩沒姐姐多吧。」
大丫頭顯然沒料到對手是攝政王府的,細看她一會,沒一股王府丫頭的氣勢,覺得是假的,高抬下巴問,「我怎麼沒見過你?」
細辛一笑,「攝政王府的丫頭全京城的人也沒幾個有機會見過。」
這……還真是,傳言攝政王身邊連母蒼蠅都沒有一隻,所以面前的丫頭真是攝政王府的?
那丫頭伺候的女人是……電光火舌之間,大丫頭想到了什麼,難道面前這個小娘子就是傳言中的沈小娘子?
她連忙轉身,走到主人馬車前,低語道,「郡主,咱們好像找錯人了。」
文寧郡主皺眉:「她是誰?」
「好像就是傳言中殿下喜歡的沈小娘子!」
「可是嘉善怎麼會看錯?」
「這……」
大丫頭又立到沈初夏面前,「你是誰?」
細辛微微一笑,「我家小娘子是攝政王府的門客。」
「怎麼可能?」一個女流之輩怎麼可能是門客,大丫頭像是聽了什麼笑話,譏諷她。
細辛有些無奈了,只好掏出袖管中的牌子,「這是我家小娘子出入攝政王府的玉牌,還有什麼疑問的嗎?」
作為附馬府的丫頭,京城各家的族徽、門牌、請貼式樣都了如指掌,她一眼就看出這是真的攝政王府的門牌,難道竟真是王府的門客?
她疑疑惑惑的走到主人跟前,小聲道:「郡主,她是殿下的門客,或許找耿大人就是公事上的事。」
文寧郡主封芝冷笑,「嘉善的人可說了,耿大人一上來就要求娶她,周圍的人聽的清清楚楚。」
「可……」畢竟是攝政王府的門客,或許殿下會給她撐腰,「要不……郡主,你就等世子爺回來再找她算帳?」
「要是我哥回來之前,耿哥哥娶了她怎麼辦?」
「……」不會吧!丫頭不敢說,郡主的任性可不是她一個丫頭能勸得了。
「你趕緊去警告她,別麻雀想爬上枝頭做白日夢。」
「是,郡主,奴婢明白。」
大丫頭一臉盛氣凌人,再次立到沈初夏面前,疾聲宣道:「女人不像女人,男人不像男人,成何體統,還不回家去照照鏡子,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心思,權門貴胄不是你能肖想的,聽到了沒有?」
不要說沈初夏莫名其妙,就連細辛與茴香也是一頭霧水,她在說什麼。
大丫頭見對方死不改性,一臉猖狂:「要不然,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說完,一揮手,巷子邊上站著的護衛婆子跟潮水一樣撤退。
轉眼之間,來如一陣風,去也如一陣風。
「這是幹什麼?」沈初夏好笑的問細辛與茴香。
她們也不知道啊!
「要不去問問殿下?」細辛突然小聲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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