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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一股酸味(4000字)

2024-08-17 22:29:18 作者: 冰河時代
  殺了八個官員,高老太師肯定會鬧騰,結果沒有,今天早上朝殿上宣布八個接任官員名單時,還是沒見高氏一黨鬧騰。Google搜索閱讀

  這就奇了怪了。

  蘇覺松帶著幕官把所有人員名單一直查到上八代,結果沒什麼異常,不要說他們,就是他們祖上八代也沒人跟高氏一黨有多少關聯。

  「殿下,讓八位官員即刻上任?」有四位是衡南本地提拔的,還有四位是京中官員,是他親手調教的,資質很不錯。

  季翀捏眉心,「有沒有打聽到高氏那邊的動靜?」

  「回殿下,倒是有人想走高老太師的門路,想頂上某些職位,可是這次高家父子跟邪了門似的,竟然都擋了回來。」蘇覺松疑惑,「難道他們被殿下殺怕了?」

  怕?高氏一黨要是真怕,不管是軍中餉銀,還是各層官員的俸祿,戶部都該不折不扣的拿銀子出來,可是現在,要不是他有老本,根本養不活三十萬軍隊,現在很多官員的俸祿根本發不周全。

  「國庫的帳查得怎麼樣?」

  「回殿下,查了兩遍,沒差異。」

  「知道了。」季翀頭疼。

  木通聽到裡面談話告一段落,連忙推門進來,「殿下,沈小娘子來了。」

  蘇覺松很自覺的退出去。

  到門口,與進門的沈小娘子碰面,「沈小娘子,好久不見。」

  「蘇大人好久不見。」沈初夏拱手行禮。

  行完禮,沈初夏抬腳進去。

  蘇覺松也抬腳出去,想想還是叫住了她,「沈小娘子,且請留步——」

  「蘇大人,有事?」沈初夏調頭。

  「那個……想請你喝杯下午茶,有空嗎?」

  中午還沒到,約下午茶?沈初夏微微一笑,「好啊,在哪裡?」

  蘇沈松道,「我公務房前面有個小亭,下午陽光正好,適合喝茶。」

  「好。」沈初夏同意了。

  書房內,季翀把二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聽在耳朵里。

  近三個月未見,他期待的看向門帘。

  「殿下,沈小娘子到了。」

  「進來。」

  「是,殿下。」木通親自揭簾,「沈小娘子請——」

  「多謝木大哥。」

  接連三個月未見,乍然之間,好像隔了數年,又似昨日才見過。

  四目相對。

  他向著門口處,高挺鼻樑被揭起的帘子漏進的光線照到,視線凝著,眸光湛亮,頭微抬,眉峰凌厲,眉骨線條卻意外柔和。眼尾微垂時,鋒芒盡斂。下顎線條繃的有點緊,看起來莫名性感。

  沈初夏猝不及防被電到,氣氛有一瞬間的停滯。

  小娘子逆光而來,一身修腰長襖襦裙,沒有半點飾物,連耳墜都沒有,被門帘外的陽光包裹,形成一籠淺淺紗光,恰好落在她勝雪的面龐上,浮起一層極不真實的朦朧光暈,鴉羽似的長睫細密而翹,一雙明眸含水映光,盈潤靈動,讓人不自覺沉迷。

  「殿下——」沈初夏盈盈一笑給他行禮。


  季翀姿態慵懶,長腿交疊,坐姿並不端正,明明是極具壓迫感和侵略性的英氣長相,見到她時,先卸了三分銳利清冷,剩餘的幾分疏離淡漠,模糊了他過於清雋英俊的五官,竟襯出幾分雅痞禁慾之感。

  可他的眼神卻黏在她臉上,似乎帶著一絲絲熱意,寸寸輾轉於她的臉頰,燎起一片紅暈,書房內氣溫無聲無息地上升。

  沈初夏耳根不爭氣的紅了:「殿下……」她來有正事,「熙哥兒在這裡怎麼樣,讀書還用功吧。」

  「你說呢?」

  「……」什麼意思?沈初夏不懂他話中的意思。

  「自家弟弟什麼德性,你不知道?」

  哦,原來說熙哥兒調皮呀,那還不是你非要留下來的,她又沒讓他留下,不過面上不能這樣,假裝很不好意思的陪禮,「讓殿下受累了。」

  她笑的並不真誠,那帶點小得意小驕傲的表情該死的饞人。

  季翀眸光一動,淡淡叫道:「過來——」

  沈初夏聽到這兩字,驚呃抬起頭,流蘇髻垂在耳側的頭髮隨著她直身的動作旋起一彎弧度,露出臉頰,眉目如畫,顧盼生輝。

  他微微挑眉,好像在說還不過來?

  『過來』意味著什麼,沈初夏再明白不過了,不知為何,過了一個年,她好像變得害羞了,並沒有上前,而是紅著耳根道,「我先去看看熙哥兒!」

  「過來!」某男背靠太師椅,「我重要,還是他重要?」

  「……」怎麼一股酸味,她沒聽錯吧,熙哥兒可是八歲孩子,有必要這樣?

  「嗯?」某人再次抬眉,一副你不來就別想見弟弟的眼神。

  呃……連威脅都用上了,幼不幼稚,沈初夏無奈的繞到大書桌後。

  甭管幼不幼稚,只要招數好用就行。

  季翀一把把某人摟進懷裡,低頭就……以下省略n字。

  n字之後,沈初夏坐在他懷裡,原來進來時,二月末,天氣乍暖還寒,她身上還有寒氣,現在他又撩拔又親吻,早已熱血奔騰,身體溫熱。

  他低笑了聲,嗓音低低沉沉的,像初醒時的慵懶,極為放鬆。

  他膚色白唇色本就淺,接完吻後染上幾分性感的春色,讓他本就清雋俊秀的五官更顯得眉目如畫,好看的想讓人想嫖。

  沈初夏捂臉。

  季翀拔了她捂臉的手,「現在害羞是不是晚了點。」

  「要你管。」

  「還真是姐弟呀,連這小語氣都是一模一樣。」

  季翀垂眼斂目,手掌輕輕撫摸她頭頂,柔軟而細膩,給他全身心的放鬆與安心。

  沈初夏與他秋後算帳,「殿下不是說去雲北軍中的嗎?」

  「沒銀子,如何去見他們。」

  「……」沈初夏沒聽懂。

  「誒,你不懂。」

  這一嘆氣,沈初夏倒是聽懂了,「知道了。」她倚在他心口,聽他強有力的心跳,斂下眼睫,嘴角勾起一絲甜蜜的弧度。

  「你懂?」

  「當然。」沈初夏仰頭,「不是為餉銀就是為過年的紅包銀子,殿下口袋空空不好意思去。」


  是啊,他怎麼忘了,她不是一般閨閣小娘子,她與男人一樣行走世道,對什麼都懂,甚至還曾幫他解決了不少問題。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讓他們自力更生。」

  「何意?」季翀俯頭看她靈秀白晳的面孔。

  「後山那些士兵整天不是打架,就是閒逛,周圍鎮上小娘子小媳婦都嚇得逃的逃離開的離開,殿下再不找點事給他們做,那周圍怕是連母鳥都不敢飛。」

  「哈哈……」季翀被她說的忍不住仰頭大笑。

  「還笑。」沈初夏撇他眼。

  一直到笑夠,季翀才問,「那你說怎麼才能讓這些兵士釋放無處安放的精力?」

  「方法多得很,就看殿下舍不捨得了。」

  「我怎麼會捨不得?」他說,「可是他們吃飯、餉銀真是令我頭疼,就算金山銀礦都被他們掏空了。」

  「那就趕緊給他們找吃飯的地方。」

  「你覺得哪裡?」季翀試探的問。

  「真要聽?」

  「嗯。」

  「比如給多雨的江南筑堤,給飛沙走石的趙北之地改田修水渠,比如清理大運河於泥堵塞之段……都可以把他們派出去,在那個縣郡範圍之內就讓那個縣郡提供吃飯,如果縣郡富庶,還可以讓他們給軍卒放發餉銀,這樣就解決他們過剩的精力,又解決你的後顧之憂。」

  季翀雙眼晶亮的盯著她,「我怎麼沒想到呢?」

  「你不是沒想到,而是覺得浪費人才,覺得怎麼能用我的軍卒去幹這些粗活呢?」

  實際上季翀還真沒這樣想,他一直在思考,要不學前朝屯田,可他又有他的考量,一旦屯田,就要往北方調,而且固定,不利於他現在對付高氏。

  屯田之事,起碼是鬥倒高氏之後的事情,可是在鬥倒高氏之前,他不能讓他的軍隊離他眼皮太遠,或者不能在遠的地方固定。

  沒想到小娘子短短几話就解決了三十萬大軍吃用問題。

  季翀激動的抱起她又啃起來。

  「唔……唔,我要看弟弟去。」

  弟弟?那邊涼快那邊呆著去。

  沈明熙聽說姐姐來了,一路蹦蹦跳跳跑過來,到了書房門口,眼也不看木通等侍衛,推門就要進,被木通攔住了,「沈小公子,你現在不能進?」

  「我姐姐在裡面嗎?」

  「……」突然之間,木通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回在吧,這熊孩子肯定要進,可是殿下與沈小娘子現在的情形肯定少兒不宜;回不在吧,又是撒謊,這皮孩子可不管他是不是殿下貼身隨從,才不會給他面子,一旦知道肯定撒潑,還真吃不消。

  「那就是在啦。」沈明熙大眼一翻,一個主意就出來了,「咦,蘇大人,你也來啦!」

  木通下意識轉頭。

  沈明熙趁他分神,嚯一下推門跑了進去,短短的過道之後,揭簾就叫,「大姐……大姐……」

  沈初夏驚慌失措的從季翀懷中逃出,整理頭髮衣襖。

  沈明熙見到的就是正在整理的沈初夏,「大姐,你摔倒了?」


  「沒……沒有……」沈初夏又羞又窘。

  「那你怎麼跟摔倒過似的,頭髮亂了,衣服又皺了……」

  季翀一臉冷淡淡,「誰讓你隨便進書房,罰抄經世通鑑一遍。」

  「啊……」沈明熙轉身就跑,「我沒隨便進,我什麼也沒看見,我不抄,打死我也不抄。」

  「他……」沈初夏指指外面,「你就這樣解決了?」

  「一個小屁孩而以。」

  沈明熙可不是一般的小屁孩,這孩子著實皮實,「經世通鑑是什麼書,多嗎?」

  「不多,也就十三冊吧。」

  什麼?十三本還不算多?怪不得嚇得小霸王拔腿就跑,沈初夏也嚇得絲絲搖頭,可真夠狠的。

  沈初夏來了,季翀沒再辦公,兩人從書房出來,一邊看廊外風景,一邊聊天,基本都是她在講離開後的三個月生活瑣事。

  有一些是生意上的,還有她兩個弟弟回鄉考秀才之事。

  「多謝殿下開了寒門之路,要不然,像我弟弟這樣的男孩都不知道將來幹什麼,考士途至少讓他們有了人生目標。」

  季翀神情倦倦,「對不起,說好要去看你,但是京中事務實在太紛雜,實在抽不開身。」

  「我知道。」沈初夏第一次握住他手,「我不怪你。」

  被握住手,季翀內心一暖,側眼,望向她,滿目深情。

  沈初夏倒是被他看得不好意思,「都快中午了,殿下不請我吃一頓?」

  季翀伸手捏她鼻子,「怎麼會!」兩人親昵的去餐廳吃飯。

  木通不遠不近的跟在他們身後,看到殿下不再倦怠,由衷的感到高興。

  盧祁回京,錢源收到消息,他抽空約他一起吃中飯。

  盧祁笑道,「今天真是奇了,早飯有人請,中飯又有人請,早知道我就多回回京城,省得在那旮旯里受罪。」

  錢源笑罵,「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知道你那旮旯有多清靜嗎,搞得我都想去。」

  「清淨?」

  「起碼比京中清淨。」錢源像是有滿肚子苦水,「你知道嘛,從年前臘月到現在,我每天都查帳算帳核帳,算得頭髮就差掉光了。」

  盧祁看向他頭髮,「好像是比以前少了不少。」

  錢源就差哭出來,「年紀輕輕就這副德性,還怎麼娶媳婦……」

  「那查完了沒有?」盧祁問。

  「查完了,查了兩遍,一點問題都沒有。」

  盧祁笑道,「嘿,你希望查出問題呀?」

  「只要是帳,怎麼可能一點不錯。」錢源道,「不錯的帳肯定有問題,可是我才疏學淺查不出來。」

  盧祁皺眉,「你是一個新晉小官,你查不出來正常,難道攝政王府的人查不出嗎?」

  錢源搖頭,「嗯,帳是高手做的,一般人怕是查不出來。」

  「攝政王府就沒有高手?」

  「這……」錢源搖搖頭,「我就不知道了。」

  中午吃飯,沈明熙也坐到了桌上,與季翀一起。兩人吃飯,都當對面人是空氣,還真有些意思。


  沈初夏也未多言。

  吃完之後,季翀把時間留給了姐弟,他去書房辦公。

  沒了季翀,沈明熙抱著沈初夏的胳膊,「你怎麼現在才來看我?」

  「你娘呢?」沈初夏問。

  「在院子裡洗洗涮涮。」

  聽到這裡,沈初夏放心不少,「殿下為你請了什麼樣的夫子?」

  「聽說你認識。」

  「魏大人?」沈初夏沒想到季翀讓嶺南第一大儒來教沈明熙,竟對他如此重視,「那你學得怎麼樣?」

  一聽這,沈明熙鼓嘴,「那老頭可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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