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
牆邊的兩個垃圾桶內,塞了很多帶有血污的衣物。
地上則鋪著一張白色毛毯,上面蓋著幾件英倫風衣,一個赤裸的年輕女孩蜷縮在其中。
生無可戀的何揚,正光著膀子坐在洗臉池台子上,他的目光緊盯著地上的女孩,手裡則握著那把92G手槍。
為了救她,何揚可沒趁人之危。
畢竟捧著渾身是血的方佳鶯,搞得何揚自己的白襯衫也染髒了,好在脫的及時,沒有髒污到肩膀上的傷口。
「小姑娘怎麼樣了?」陳萬年此時一臉疲憊地走了進來。
他看到了地上「乾乾淨淨」的方佳鶯,還有洗漱台上坐著光著膀子的中二男大學生。
「我幫她洗乾淨,又拿衛生紙擦了一遍。」
「豈不是全被你看光了,流氓啊。」陳萬年戲謔地說,他蹲在方佳鶯身旁,伸手戳了戳她那肉嘟嘟的小臉。
雖然她沒反應,但手感很是舒服。
隔壁那倆被剁碎的喪屍,可不是常人能幹出來的事情,如果這女孩心理上有什麼問題,那得提防著點。
她一旦醒了可就不敢碰了。
「你才是老流氓,你別繃不住了啊。」
何揚抿著嘴,緊握著那把手槍,用力敲了敲洗臉台,哐哐兩聲。
「得了,我可不像某人啊,趁人之危。」陳萬年笑了兩聲,趕忙起身走到洗臉池,擰開水龍頭洗了把臉。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久久不語。
「那兩具屍體被方佳鶯砍…」何揚扭過頭,看著旁邊洗臉的陳萬年,頓了頓,問道:「砍,碎了?」
「她真是個瘋女人。」陳萬年說道。
何揚愣了下,反駁道:「她比我才大一歲。」
陳萬年輕咳了聲,「咳…她提著斧子,沒準把咱倆也給砍了呢。」
隨後,他翻身也坐上洗臉台,與何揚形成左右護法。
陳萬年突然感慨道:「我今天,犯了個錯誤。」
「錯誤?」何揚疑惑地問。
「槍不離身嘛,雖說一把給了你,剛才在外面我沒帶槍啊,以後得注意。」
「調戲方佳鶯算不算。」何揚戲謔地說。
陳萬年被內涵笑了,又用非常嚴肅的語氣說道:「你還是大學生,別想那不乾不淨的事情。」
「…」
何揚聳了聳肩,兩手撐著洗臉台跳下,穩穩落地後,他邁步向外走去。
「幹啥去啊?」
身後傳來陳萬年的詢問,何揚只是簡單回復道:「找衣服。」
為了給方佳鶯找兩件衣服,畢竟人家現在身上就內衣,醒來後那不就尷尬了。
隔壁的更衣室很臭。
何揚轉悠了兩圈,這裡是女更衣室,衣服很好找,就是一些柜子鎖著不好打開。
無意間轉悠到喪屍被大卸八塊的地方。
地面流了很多污血,屍體上面覆了一些簡單的衣物,而從輪廓上看,大卸八塊的觀感也好不到哪兒去。
光著膀子居然感覺後背有些發涼。
走在過道。
何揚趕忙翻了好幾個柜子,終於找到兩件比較乾淨的防曬外套,試了試號碼小一號,不過能穿。
等下再給方佳鶯找兩件,任務就完成了。
「陳萬年!」
何揚一愣,剛才好像聽到了方佳鶯的叫聲。
幻覺?
非也,方佳鶯確實醒了,而且很害怕。
「你丫的,陳萬年!敢脫我衣服。」
陳萬年抬手捂著流血的鼻子,老老實實地蹲在角落,不斷擺手並發出嗚嗚的聲音。
我冤枉啊。
「呃,是我乾的,你聽我解釋…剛才你身上全是血,不清理的話會感染。」
何揚突然出現在後面,扔給她幾件衣服,便連忙拽著陳萬年出去了。
「我,你…」陳萬年被拽走後,氣的快吐血了,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我也第一次聽她爆粗口。」何揚低聲說道。
兩分鐘後,方佳鶯穿好衣服出來了。
「好點了沒?」何揚關心般問道。
「嗯。」
陳萬年聽著兩人的對話,深深嘆了口氣。
「佳鶯,外面那倆人是不是又活過來了?」
方佳鶯點了點頭,「我本來想叫你們的,正好看見那把消防斧,就…不想給你們添麻煩了。」
這女人的腦迴路著實清奇,合著人家是不想給添麻煩,隻身一人一把消防斧砍死了兩隻喪屍。
「你不害怕?」
「當然啊,後來轉念一想,我不砍死它,它就咬我。」
「砍的漂亮,猛。」何揚說著,還比劃了一個砍頭的手勢,不得不佩服她心理素質真好。
方佳鶯聳了聳肩,沒有反駁。
「哎,這話我喜歡聽,它不死那就是我死。」陳萬年讚嘆道。
……
三人一直待在這個地方,持續了一下午。
直到晚上八點,外面才再次傳來沉悶的槍響。
何揚與方佳鶯的手機早就跑丟了,也就只有陳萬年的機械腕錶還在運作。
陳萬年曾試過使用對講機,向外求得聯繫。
但信號被屏蔽了,整個機場範圍內都無法使用對講機。
這意味著他們被困機場,還失聯了,並且食物也不夠維持幾天。
晚上,三人吃不下東西,便在一起聊天。
次日凌晨。
陳萬年抱著步槍,守在過道,輾轉反側。
「你醒了啊。」何揚的聲音從暗處傳來。
「何揚,我想試試離開這兒。」
「昨天下午,槍響了一陣子,那時候咱就該出去。」何揚說。
陳萬年現在等不及了,或許等的越久,情況會越糟糕。
「天亮就出發,現在是三點十七分。」陳萬年看了看腕錶,打了個哈欠。
「我睡不著了,噩夢,一直在做噩夢。」
在昨天碰見喪屍之後,他受了不小刺激,晚上都沒怎麼睡著。
何揚也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喪屍再嚇人,也沒有方佳鶯嚇人,我晚上都在想,她會不會找我尋仇。」
「哦?她把你當目標了。」陳萬年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簌簌地笑了出來。
「白日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被斧子砍。」
「我是真害怕,那小姑奶奶晚上把消防斧洗乾淨,她還抱著睡覺,我能不慌嗎?」何揚說。
聽起來有些嚇人,像是方佳鶯能幹出來的事。
「小心點吧,我吃到疼了。」
陳萬年在黑暗中勾了勾自己受傷的鼻子,當然,何揚什麼也看不到,他還是豎了個大拇指。
「你夠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