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揚邁步踏進五樓走廊。
燈光有些昏暗。
目光所及之處沒有看到人，消音棉地毯也聽不到任何聲音，這個時候的五樓出奇的安靜。
這裡全密閉的設計，不同於機場那種透明玻璃牆隔板，而是實打實的混凝土牆面。
第一次來的時候，還真沒注意過房間號。
何揚依照先前的記憶，順著過道一路向北，尋找那名哨兵所說的五零二房間。
咚咚——！
來到門口，何揚抬手試探性地輕聲敲了兩下。
沒有回應。
「喂，有人沒。」
咚咚——！
他又試著敲了敲，還是沒有回應。
「怎麼回事！」何揚抱著懷疑的態度，抓住握手用力，居然一下就把門推開了。
一股子焚香那刺鼻的味道。
房間內布局還是老樣子，唯一的變化是落地窗前多了個香爐，上面還插著三根貢香。
孫明德就站在那後面，雙手合十，虔誠地念叨著什麼東西。
「孫區長，你這是？」
「噓！」孫明德一臉嚴肅地制止了何揚的話，繼續虔誠地嘟囔著。
何揚輕笑一聲，他透過落地窗往外看，這才注意到不遠處生靈塗炭的平民區，大火已經撲滅，但沒有人能從那場火中存活。
難不成這傢伙是心裡有鬼？
「孫區長，那場大火」何揚頓了頓，還是說道：「燒的很嚴重。」
「知道的還挺清楚，那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我去拿貨。」孫明德沒有在意何揚的話，三兩句岔開話題。
「明天後天去吧，您是不著急嘛。」何揚扯謊道。
「那就儘快。」
孫明德抬了抬胳膊，似乎是禱告完畢，這才轉身看向門口的何揚。
「進來，關門。」
「好。」
關上門，何揚走向辦公桌前。
此時的孫區長也已經坐在了他那老闆椅上面注視著何揚，情緒毫無波瀾，眼神透著一股上位者的精明。
「你是不是跟野戰醫院那邊一個中校搭上線了？」
「啊？」何揚心中一緊，正要坐下的身體一頓，準備跑路。
他不知道這老傢伙哪來的消息，如果孫明德萬一反水把自己殺了，這世道也不會有人管一個普通大學生的死活。
普通人的命，就像平民區那場大火，記憶猶新。
「幹得不錯。」孫明德誇讚了句。
「熊中校，特意來給你請功，說是你進平民區救了他們好幾個士兵的命。」
孫明德眼睛注視著何揚，也有考察他的意味在其中。
「平民區有我幾個朋友，我總不能自己出安全區吧，那幾個兵被一幫倖存者給圍了，我們順帶給幫幫忙而已。」何揚繼續扯謊，編故事混過去比什麼都強。
「無妨。」
「反正你小子有點能耐，讓你知道點東西也沒事，以後的日子還很長。」
孫明德還是沒有在意何揚的話，他深呼一口氣，拉開抽屜，拿出一份文件。
打開後翻看，不再說話。
何揚坐在椅子上，很是不解地看著孫明德，心想這老傢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孫區長，咱能…」
「你活著的機會是我給的，機遇也是我給的，就別生那麼多心思，領命辦事。」孫明德很是直接地打斷了何揚的話，繼續翻看文件。
咚咚咚！
女秘書推門而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嗒嗒作響。
「什麼事，著急忙慌的。」孫明德挑了挑眉，朝門口看去。
女秘書走到辦公桌前，先是看了眼何揚，便不再說話。
「何揚，你明天就出發，有什麼需要再來找我。」
「行。」既然孫明德下了逐客令，何揚也找不到理由在這裡久待，乾脆拍拍屁股走人。
離開的時候，他順手給門留了道縫。
「504房間有闖入者，兩男一女，不是咱們的人。」女秘書很是焦急地說道。
「我的客人…」
「闖入者已經被控制，沒有走漏風聲。」女秘書悄聲說道。
五樓幾乎所有的人都去參加集會，由內衛部隊方面的軍官進行教育，心理上還是精神上都要有個接受程度。
畢竟發生在安全區的大火，還燒死了幾乎大部分倖存者。
任誰都會懷疑其中的水分，以及內幕。
何揚趴在門口聽的切切實實，兩男一女，很可能是豆叔他們，現在不救場更待何時。
「都殺了吧。」
咚咚！
「啊？」正在說話的女秘書被嚇了一跳，趕忙扭頭向後看。
「進來吧。」孫明德發話。
「找茬我乾死你！」何揚走進房間，直衝沖走向孫明德，就這老油子的為人，他再清楚不過。因為知道那辦公桌抽屜里有槍，他先衝上前一肘子把女秘書撂倒。
女秘書一聲不吭倒地挺屍，等孫明德拉開柜子抽出槍，抬頭一看，一隻42碼的軍靴……
幾分鐘後，何揚背著背包，嘴裡咬著一個蘋果從辦公室走出來。
反手鎖門，鑰匙環揣軍裝兜里。
剛才時間緊迫，他也沒來得及仔細翻看辦公室，拿上那把不明型號的手槍，桌上的幾袋茶葉，柜子里的半箱零食。
背包是一般的登山包，沒想到孫明德辦公室還有這東西。
抽屜里還有張紅色通行證，臨時印發。
另外，這老油子先前翻看的紅頭文件就是一個上級命令，跟熊原的話相印證，兩方都是執行對易感染人群進行清除，結果發現沒什麼用。
不管怎麼樣，老灣山不能再待下去了。
孫明德醒過來之後肯定找他報仇，還有熊原在平民區那把火，更讓何揚對這裡極度反感。
雖然可以在辦公室里製造一場意外，讓孫明德跟女秘書大大方方升天。
何揚的原則是不濫殺無辜，也不奸/淫。
迫於暫時找不到孫明德操手平民區事件的切實證據，但是這老油子壞事必然沒少干。
小小的懲罰，何揚把孫明德扒光拖進柜子里，又把女秘書也扔進柜子，一時半會不會有人發現。
等到孫明德醒了，表情肯定很精彩。
也是那個時候，何揚早就跑出安全區不知道多遠，根本不用擔心被追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