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血扎帶起了效果。
陳妍捏著一把手術刀，又從防彈被掛中翻出一袋未拆封的紗布。
「我給你包紮前，至少要讓我們知道一部分消息吧。」陳妍用一種極其溫婉的語氣，以及一副鄰家妹妹的姿態，使得受傷的男人情緒緩和許多。
「那個人叫任萬海，他，他每天跟王梅梅混在一起。」
男人聲音非常虛弱，要說流了半個小時的血都沒死，已經是個奇蹟。
王梅梅？
何揚聽著有些耳熟，林華華曾經提到過這個名字，所謂的王梅梅就是當時跟她們一起換地方的女人。
她後來屈從了一個男人，應該就是那個叫任萬海的男人了。
一男一女，還天天都混在一起……目標位置確定，就在千禧上尉第一次砸門的房間。
這下受傷的男人已然失去價值。
何揚揪著陳妍起來，從背後摟住她，並拔出了自己的匕首塞到她手裡。
「陳妍，就是這傢伙打傷了穀子豪。」何揚一股憤怒的語氣，然後握住陳妍的手腕。
「咱們一塊給他報仇吧。」
陳妍很想說話，但她的手無法掙脫，自己也被一股巨力牽扯向地面。
幾乎是平行於受傷男人的頸部，所以觀察角度很清晰。
當匕首割破喉嚨，受傷的男人嗚咽著但就是說不出來，那後半句話其實是：「任萬海在廚房。」
沒有然後了，陳妍離得近……幾乎是臉貼臉地被噴了一臉鮮血，看起來十分嚇人。
在場一幫子男人們都傻眼了，一想這還叫優待俘虜？
他們已經後悔出來了。
「何揚！你到底在幹什麼！」
何揚只感覺頭皮發麻，因為姿勢的原因，在旁觀者看來他像是拿陳妍擋住男人脖子噴出的血液。
了解陳妍的性格，她對自己是出於絕對信任的，動手殺人也是可以，就是不能把她身上弄髒。
這可是隊伍里最愛乾淨的女人，何揚不久前拿了她一盒御用牙線……陳妍擰不過直接哭，惹得陳萬年差點把他給吃了。
也經過這一個多月的熟悉，隊伍中大家相依為命，感情也已經很深了。
動槍動刀的事情沒少做。
唯獨陳妍參加的搏鬥少一些。
也許是哥哥陳萬年把她保護得太好，加上隊伍中對她的照顧，使得這個從前很蠻橫的女軍醫，變成了蠻橫的小公主。
何揚沒少被她折騰，但是有一說一，陳妍對他算是最溫柔的一個了，甚至得到了陳萬年的認證。
另一位姑娘余小晚，她會主動貼近何揚，然而何某人會手抖，他在醫院被這個女護士拿手術刀劃傷左手的經歷，至今難以忘懷。
況且，李奧真的會吃醋。
每當想起這個高中生的表情，何揚都害怕跟余小晚處在一起，趕忙躲得遠遠的。
何揚對個人原則性很強，且溫柔會照顧人的方佳鶯頗有好感。
她一路上都很照顧何揚，也許是把他當弟弟照顧，每次有好吃的、好玩兒的都少不了他的一份。
千禧上尉跟何揚的關係比較好，而陳萬年喜歡與穀子豪泡在一起。
隊伍中除去年齡最小的李奧，就剩下何揚與陳妍了……倆人都是二十歲。
其他人的年紀都差不了多大，二十歲左右。
僅有千禧上尉三十幾歲，不過代溝不算嚴重，還是能夠交流溝通的，玩梗就算了。
何揚在陳妍身後抱著她的時候，突然被從房間內出來的千禧上尉與陳萬年撞了個正著。
預想中沒有任何反應，千禧上尉懷疑地看向方佳鶯，就連陳萬年也是很疑惑地觀望。
他們完全忽略了抱在一起的何揚與陳妍。
難不成滿臉鮮血的陳妍，還不夠吸引注意力？
「你們這是？」
何揚也疑惑地回頭看，發現方佳鶯在與男人幫中一個很年輕的男人對視，而且兩人一直在看著對方。
「佳鶯，你，你怎麼在這兒？」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尬笑。
下一秒，現場只剩下陳妍的喊聲。
「何——揚！」
何揚瞪大了眼睛，陳妍從他懷裡掙脫，然後把轉身他的臉當做毛巾，猛地蹭來蹭去。
「姑奶奶，別鬧了。」
啪——！
完事兒還不忘打他一巴掌，接著就是被拽頭髮……被女人撓的感覺，很是心煩。
「陳妍我錯了行不！那是個意外，先放開我！」
何揚快速擺脫了陳妍的攻勢，然後抬手使勁抹了把臉，一股子血腥味湧上腦袋，自己手上也粘了不少血，待會兒需要洗一洗。
唯有陳萬年眼裡帶著火，估計馬上要衝過來暴打這個欺負自己妹妹的男人。
也是因為何揚與陳妍的交互，才使得現場氣氛出現了緩和。
「自己人，那就沒事了，」與方佳鶯對視的男人輕鬆地站起身，他懸著的心放下了，「這該死的世道，好在咱們又回到一起了。」
方佳鶯舉著步槍不肯放下，槍口一直在抖動。
「要不，」男人又慌了，他趕忙舉起雙手「槍很危險，把它放下吧，別走火了。」
「金雙飛，我真後悔認識你。」
「佳鶯，咱倆可是男女朋友。」金雙飛還是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其實方佳鶯在外面也有聽何揚說過，那是林華華曾經歷過的，所以這幫子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雙飛？」
何揚擦臉的手一頓，這人怎麼還叫「雙飛」，那倆妹子願意嗎？
他不自覺往屋裡瞅了瞅，那倆女孩乾淨倒是挺乾淨的，有一個長得還算漂亮，打底子一看就是女大學生的模樣，但是精神狀態並不好……有一屋子男人呵護，怎麼還沒精神呢？
戀人重逢，可能會變仇人。
「你男朋友？」何揚看向方佳鶯。
好吧，她忽略了周邊的一切，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
何揚眼看方佳鶯不理他，便把目光轉向了千禧上尉與陳萬年，他們剛才對那兩名女孩，應該問出不少東西。
當感受到何揚的眼神，陳萬年先是隱晦地看了眼那名叫金雙飛的男人，然後搖了搖頭。
經過千禧上尉的解釋。
問詢結果比林華華描述的更為炸裂。
按照兩個女孩的供詞，她們第一次被程胖子侵犯時，現場這幫男人見者有份。
總之，方佳鶯聽完後一直沒說話。
「佳鶯姐？」陳妍也顧不得自己臉上沒擦乾淨的血，她的關注點轉向了方佳鶯，鬼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佳鶯，你來決定。」千禧上尉據起自動步槍，槍口抵在了金雙飛的後腦勺上。
在面對生死的時候，人總是會拼了命地抓住能讓自己活著的一切機會。
金雙飛就是如此，慌得一批。
「不是，不是我……不是你想的那樣！」
「佳鶯，你聽我解釋。」
方佳鶯表情變得很嚴肅，最終還是沒壓住火，就連何揚也是第一次見她這麼生氣。
更是感嘆，如此情緒穩定的人，居然也會有這麼生氣的一天。
「有什麼好解釋的！爛人！雜碎！你個骯髒的鼻涕蟲……道貌岸然的混帳！」方佳鶯的情緒愈加激動，但眼神愈加堅定，「以前跟你在一起，才是我犯過最大的錯誤。」
她不想接受一個已經踐踏了自己原則底線的男人，哪怕兩人曾經相愛過。
「開槍啊？」何揚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樣子，結果腦袋結結實實挨了陳妍一皮頭（小粉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