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淅瀝瀝到後半夜才漸停。
何揚正上崗替千禧上尉值班，還不用穿雨衣。
沒有哨位之說。
泵站是個類似單間公共廁所的鋁材泡沫樣板房，內部面積不算很大，只能容許一個大號的供水壓力罐，地底有水泵。
就是它在給龍山陳列館供水。
照明系統還在運行。
所以何揚只需要守在泵站外的一排水龍頭旁邊，歐式柵欄門柱子上的三萬流明探照燈能夠覆蓋整個大院以及古井、菜地大棚區域。
有個什麼變異怪物出來，也無所遁形。
無聊的巡邏持續到上午六點，天已經亮了。
空氣還有些潮濕，很涼爽。
何揚抱著步槍坐在一個石頭墩子上，打了個哈欠，聽到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
「何揚，還行嗎？」千禧上尉出現在柵欄門口，手裡還提著兩套一次性牙刷杯具。
塑料薄膜密封的塑料杯、牙刷、牙膏，袋裝的洗髮乳、沐浴露。
酒店根本不缺這玩意，牙刷保持潔淨用個一段時間也不成問題。
「先前熬習慣了。」何揚揉了揉朦朧的眼睛，疑惑道：「你怎麼出來了，上尉？」
「睡不著，如果硬要說就是睡夠了。」千禧上尉笑了笑走到水泥台子前，把一套未拆封的洗漱杯具扔給何揚，「洗洗，趕緊回去補個覺吧。」
「是得睡一會兒，困。」何揚正困得要命，巴不得休息休息，他撕開包裝，取出牙膏與牙刷。
甘甜的淨化水漱口。
千禧上尉打量了下菜地，也拆開拿出牙刷牙膏。
這一排水龍頭緊挨著菜地，中間有古樹相隔，往上走就是個小山，修有觀景的台階，山上滿是柏樹、松樹，灌木叢生，還是很美的。
兩人各自洗漱，不再說話。
何揚刷完牙抹了把臉，就一把抄起牆邊的步槍，朝千禧上尉擺了擺手準備離開。
噗——！
千禧上尉噴出一口水，說道：「別進錯房間了，陳妍跟她哥在一塊呢。」
「知道了，上尉。」何揚嘴角抽了抽，白這麼感動，還以為千禧上尉是擔心自己，合著出來是為了送個情報。
他揮手再見。
千禧上尉點點頭，繼續洗漱。
與此同時，陳萬年提著步槍爬上崗亭查看情況。
不出意外，李奧睡得正香。
透過小樓的玻璃，黑色的鋼鐵大門外遊蕩著十餘只喪屍。
為了防止有喪屍繞過小樹林從泵站搞突然襲擊，這兩天要忙活堵路，以及布置圍欄。
「李奧，醒醒。」陳萬年扒拉了兩下李奧，小年輕瞌睡大根本沒反應，「這麼困嗎？」
正當陳萬年準備抽醒李奧的時候，他忽然聽到發動機的嗡鳴聲，接著不遠處的道路盡頭出現了數輛輪式裝甲車，叢林迷彩塗裝。
敵我不明。
陳萬年一把拽起李奧趴下，並捂住他的嘴。
兩人就是罵起來聲音也比不過裝甲車發動機響，隆隆聲沒多久就消失了。
「不是，什麼聲！」李奧大口喘著氣，迅速爬起來查看情況，柏油路上什麼都沒有。
「裝甲車，快回去找何揚。」陳萬年二話不說跳下樓梯，小跑向北側的一排別墅。
時間不過六點。
女孩們還在睡夢中就被搖醒了，陳萬年手裡拿著林華華的房卡，連刷開了兩個房間。
就是沒有叫王梅梅以及那兩個紋身女大學生。
最為無語的就是何揚，剛趴床上就被陳萬年給提了起來，一問居然還是個大瓜。
好幾輛裝甲車，還真干不過。
千禧上尉把所有人聚集在了廚房，陳萬年才來得及解釋，事情的前因後果。
李奧是懵圈的，非常懵圈。
「往西的方向，一條岔路口…」方佳鶯努力搜尋著回憶，作為來過龍山陳列館好幾次的人，她對道路的印象要更深，「那兒不是有一個石英礦場嗎？」
「我怎麼不知道。」何揚瞪大了眼睛，女生在學校還稀罕八卦這種信息？
簡直聞所未聞。
千禧上尉沒有加入聊天，默默拿出了一張旅遊地圖查看，奈何上面只標了龍山原始森林，兩個陳列館。
「旅遊地圖能看什麼？」何揚疑惑地問。
千禧上尉無奈搖搖頭，手裡的軍事地圖只有北邊兩個區的範圍，南部的龍山區沒有信息。
就連到龍山這地方，都是用的旅遊地圖。
「我怎麼記得門衛室有張地圖。」陳萬年想起找李奧的時候無意間看到的劃了很多信息的壁掛地圖。
「崗亭那邊，你和李奧去取。」何揚又看向李奧，後者點點頭與陳萬年一齊衝出廚房區域。
「何揚，岔路再往裡你去過沒？」
「沒有，倒是當時有個女老師告訴我，陳列館本來是三個，咱這裡一個，龍山區一個村里一個，最後一個在…」
何揚突然想到方佳鶯所說的礦井，茅塞頓開。
「沒有公開的第三個陳列館，因為一些原因給禁了，也許就在那個礦場。」
千禧上尉看著手裡的地圖若有所思。
「來了！」
大家的目光轉向門口。
陳萬年與李奧跑的飛快，前者手裡拿著一張壁掛地圖，看樣式是陳列館展覽區淘汰下來的東西。
興許當時的門衛大爺沒捨不得扔，留下來划來划去。
當地圖展開在不鏽鋼備餐桌上，平鋪開來，正是龍山的整體地形圖，而且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測繪內容。
印刷日期2000年後，純作為展品用於標識當時的龍山礦產資源分布。
這鬼地方也沒什麼礦產，純拿出來唬人的，但地形幾十年來沒發生太大變化，依然具有參考價值。
鉛筆在山體邊緣劃了很多圈圈，連接起來就是山裡的公路圖。
但是不夠全，僅僅留有一條進入龍山陳列館的標線。
那條岔路口沒有標出來，但是更往內部的區域，寫了許多東西……氣象局、軍火管控。
「氣象局？」何揚照著讀了出來，「還真有個廢棄石英礦，還劃了叉號。」
千禧上尉伸出手，手指充當標尺粗略地計算了下距離。
「兩公里左右。」
「難不成走著去？」陳萬年提出疑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