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D坦克配備有空調。
為了方便駕駛，千禧上尉一直都是從駕駛艙探出頭。
何揚與陳萬年都縮在炮塔內部，還沒來得及扯犢子，就已經抵達了龍山大院。
然而，令他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龍山大院的正門緊閉，崗哨不見得有人，停車場那兩輛報廢的豐凱公務車不知所蹤，空蕩蕩。
冷清的環境，近期必然發生過什麼。
「上尉！開過去！」何揚待在車長席，通過頂部的偵察望遠鏡觀察大院外部的情況。
談不上未來科幻感，59D這種現代化改造的老式坦克，還配有光電傳感儀，自動裝彈機，爆炸反應裝甲，獵殲火控系統……外包鉛層就比較離譜了。
車組成員只需要眼睛盯著顯示屏幕，各司其職。
「發現血跡，小樓崗哨的玻璃窗。」
陳萬年坐在炮手位，他是真沒了解過坦克知識，也不會使用坦克炮，所以跟何揚都是充當觀察手的職位。
三人只能讓坦克動起來，然後去軋喪屍。
而且坦克內部的噪音非常大，炮塔內說話全靠吼，駕駛艙與炮塔內部使用呼話器才能進行交流。
「要下去開門嗎？」何揚盯著屏幕，然後想怎麼把大院的門打開。
「我們撞過去！」
千禧上尉按下呼話器，接著一腳油門，強烈的推背感，發動機帶動坦克車身震顫。
坦克隆隆地駛向黑色的庫房門。
轟——！
薄皮門根本擋不住坦克的衝擊，竟直接被撕裂開，然後留下一個大洞。
它甚至沒有被整個扯下來，說明它太薄了。
「沒人，還是沒人！」陳萬年喊道。
龍山大院內的帳篷還在，十幾個軍用帳篷架在一起，預留了一片空地，堆放了許多的物資。
大片大片的血漬，近半個月來沒下雨，才把這些黑色的污痕保留了下來。
千禧上尉通過觀察窗也能120度看到外面的情況，眼睛掃過那些帳篷的時候，倒是沒覺得怎麼樣，39軍這支裝甲連臨時撤退也不是不可能。
整個大院沒有一輛車，先前的裝甲車以及軍卡也都不見了，說明他們是撤退了。
大院中的血漬就有些耐人尋味，也沒有戰鬥過的痕跡，甚至沒有看到子彈殼。
裝甲連在撤退的時候，總不可能有那麼多人受傷。
「這才半個月，全特麼跑了啊。」
「他們不會帶著倖存者躲在山裡，這兒也不適合久居，偏僻還沒有物資補給。」何揚伸手拍了拍一邊的陳萬年，示意兩人離開坦克。
「上尉，我跟何揚出去一下。」陳萬年按下耳機，然後等待回復。
「收到，記得帶槍。」
何揚扒下坦克帽，從儲藏箱中翻出一把05式微沖遞給陳萬年。
二號兵站後方的戰備洞庫中能找到很多老槍。
坦克裡面空間很小，放自動步槍比較占地方，而且車組一般不會鑽出坦克干架。
所以05式微沖成了香餑餑，使用5.8mm子彈，射速快而且槍聲比較小。
炮塔頂部蓋板被電機推動到一側，何揚與陳萬年先後鑽出，一躍而下，落地後警戒。
「這才半個月沒來，恍如隔世。」
「行了我的大哲學家，快去看看，走！」
陳萬年可沒慣著何揚講道理，帶頭沖向了大院的帳篷區。
軍靴踏在沾染黑色血漬的大理石磚上，兩邊的建築還是老樣子，別墅是別墅，陳列館是陳列館。
帳篷周圍沒有亂扔的東西，甚至打掃的有些乾淨。
裝甲連撤退時，似乎是一點也不著急，遙想當時核爆發生時，還不知道他們怎麼度過去的。
也罷，有人就有希望。
「萬年，你餓了沒？」
陳萬年不可思議的回過頭，沒有看到何揚的人影，倒是有一個帳篷內傳出了翻東西的聲音。
「能不能別亂跑……」陳萬年上前查看，說道：「這裡能找到什麼東西，人家撤退的時候拿的乾乾淨淨。」
「不是你，我*！」何揚握著兩瓶汽水從一個帳篷中鑽出來，剛好看見陳萬年鑽帳篷的背影。
……
「我*！怎麼那麼貴！」
威市石島軍區201醫院。
付北安心煩地翻著近些天的物資流通清單，肉疼地不得了。
進口，全特麼是進口。
威市北港都快要堆滿了，每天經過韓湖邊貿區的物資源源不斷。
2500美元一套的防護服還不算離譜，加上設備貴也就貴一點，怎麼連個P4實驗室的空氣過濾網都那麼貴。
1000組每組2000元，都能賣到200萬。
201醫院以及疾控中心有兩個P4實驗室，兩個200萬，400萬的項目！
每三個月一輪換，這201醫院的病毒實驗至少需要進行1-2年，按照一年半來算需要輪換六次，兩千四百萬資金。
工程撥款他摸不到，但是東西最終送到他的手上。
上京派記者下來，可能是對實驗室起懷疑了。
付北安自然就把手伸到了P4實驗室的空氣過濾網上，由於P4實驗室的特殊性質，其內部的廢棄物都會高溫滅殺，空氣也會經過消殺。
所有廢水都要經過高壓蒸汽鍋120度以上極端高壓處理1小時以上，理論上地球上沒有什麼生物可以經歷這樣的極端環境。
空氣交換是通過1000個極端高度的濾網筒交換出去的。
這些玻璃纖維濾網甚至比已知最小的病毒還要小85倍，理論上也不會有任何的病毒逃逸。
不說P4實驗室的特殊濾網，單是醫院的中央空調濾網，過濾材料可不是民用級別的，有很多醫院報廢后的空氣過濾器倒賣給空調製造企業，廢物利用起來繼續製造設備。
報廢的材料也比民用性質的高級，又能撈一波錢。
而且空氣過濾器理論壽命5年，三個月一換確實觸動了付北安的神經。
P4實驗室內部儲存的病毒都是高致命性的東西，很多還是變異後的毒株，根據付北安的了解，他確信這裡的項目不會通過空氣傳播。
病毒武器化已經到了最後階段，總參方面的科學家每天都要進行不下二十場實驗，「耗材」很大，需要處理的廢棄物也很多。
更多的具有高殺傷性的病毒被研製出來用作生化戰劑，可在空氣中存活。
而血液傳播的化基因病毒原型，在沒有載體的情況下，無法在空氣中存活。
當前實驗室中過濾系統已經充斥滿了各式病毒，當然包括——具有空氣傳染性的生化戰劑。
正巧，空氣過濾器被付北安動了手腳。
玻璃纖維空氣濾網被更換成了玻璃纖維混合無紡布纖維。
便宜的價格——每組2000元降到300元。
省下來可是一大筆錢，更換過後的濾網直接使用焚屍爐焚燒，不會留下任何證據。
韓湖邊貿區由39軍嚴格驗收的空氣過濾網，會送到石島軍區內部某倉庫，再被秘密轉移到石島軍區外沿某個企業的倉庫內。
頂替用的濾網材料使用直升機運輸到201醫院。
留下來以後可以賣錢。
總參只有400名科研人員，十餘人在核心區，而且威市沒有總參的勢力。
201醫院由73軍嚴格管控，就算跟39軍不合過，但日常的供給也是39軍運送，命脈還捏在這個當地的老部隊手裡。
而醫院內部並不是總參監管，付北安又和政治部的龍姓領導走得近，兩人同穿一條褲子。
所以，上京再怎麼幹預，也是兩人說了算。
反正上京查下來沒有證據，只能從焚化爐里找一堆廢渣嗎？
現在的付北安頭疼錢，國外還在上學的孩子要娶老婆，買房買車。
而老婆又要換別墅。
都是錢啊。
時間一晃而過，今天又到了更換濾網的日子。
石島軍區陸軍班組負責給風機系統更換過濾網，他們只是監工，具體的內容還是工程師們干。
一場全人類的浩劫，即將來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