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段話出現在《道德經》里,陸令都看迷惑了,想來這是多年前的向斌,就釋然了。
這本書後面沒什麼照片,意味著基本上沒有寫過注釋,陸令翻了翻,一共只有三處,都沒什麼特點,主要是能看出這本書被翻看過很多次。
又翻看了一些,陸令實在是困了,把電腦關了機,拿起一個薄薄的毛毯,躺在了折迭床上。
「有啥感觸?」葉文興也沒看陸令,抬著頭看天,「向斌這種人,不可能寫日記的,更不會在文字中留下什麼感悟。」
「有,就一句。」陸令接著把剛剛那句話告訴了葉文興。
葉文興沉默了一會兒:「這話寫了得有20年了吧?」
「有了。」
「那不就是了,那能有什麼用。」
「我也不知道,」陸令也看著天花板,「不過,我還是有感悟的。」
「什麼?」
「向斌給我留下的那個字,『完』字沒有那個點,這剩下的部分,也是個字,讀作『麼』,這個字用word都打不出來,因為不屬於常見漢字,康熙字典都沒有,只是在《字增補》這樣的書里才有。我以前覺得,他想表達的意思,就是『差一點要完』,因為我不認為他會認識『yao』這個字,現在我看了這些書,我覺得向斌是認識的。」陸令道,「以前,我們也分析過,如果他認識這個字,讀音『yao』可能也有價值。李建成這一些人,包括向斌和向曉涵,都喜歡用文字首字母這樣的把戲,這是他們的習慣。『yao』可以取『Y』,向斌的名字可以取『XB』,我之前還組合過『XY』這樣的組合」
陸令轉頭看了一眼葉文興:「燕雨她師兄,以前辦的那個案子,最後抓的人叫小雨,那個人的首字母就是『XY』,燕雨還說這之間會不會有關聯現在來說,也不是沒有那種可能。🐳♔ 69𝕤Ĥ𝕌x.𝐜𝓞м 👺♬你看,李建通的案子,我們都知道,李家其實也在和WY組織聯繫,本身涉及外面的東西,但是我們查到現在,沒發現過外部勢力侵擾。」
「這樣也太牽強了」葉文興道,「這就好像說,金字塔高150米,乘以10億倍就是日地距離一樣我家小外甥女今年11歲,身高1米5,我能不能說她身高乘以1000億倍就是日地距離?你分析出『XY』,也不是沒這個可能,但是要再牽扯到小雨,就太扯了那都哪年的事情了,向斌既然要給你提供信息,就不可能這麼提供。因為,即便向斌是為了惡搞你,也不會這樣惡搞,對吧?」
「是,我也覺得不可能,但是真的搞不懂」陸令道,「但是,我猜測,很可能和李建成要做的事情有關係。」
「對了,」葉文興問道,「之前向曉涵提到的《浪潮》,最後你分析了個什麼來著?」
「李成啊,」陸令道,「李建成的名字。當時我們還懷疑李建成不是『建』字輩的,不過,後來查了查,就是建字輩的也不知道向曉涵啥意思」
「有點意思,你現在又說,今天安排人在魚裡面下酒的,是李建成?「葉文興道,「這樣一搞,我都不知道誰是魚餌誰是魚了。」
「我」陸令接著看著天花板,「我還是相信李夢。」
「所以啊,」葉文興道,「所以燕隊讓你自己決定。我們隊走到今天,大家都很了解了。」
「是啊,」陸令道,「我們這倆編外人員,我都信。」
「我們同樣願意相信你,」葉文興道,「如果按照你的這個邏輯往下推,我就知道誰是魚誰是餌了。」
「嗯?」陸令有些不解,「你說。👤💝 ❻❾รн𝓾ⓧ.¢𝕆𝐦 💀👹」
「都是一條心,所以,沒有魚也沒有餌,」葉文興道,「這酒,可能是李建成打的窩。」
「打窩?」陸令也會釣魚,自然懂得打窩是啥意思,「打窩不是為了更好地釣魚嗎?」
「不,打窩是為了吸引魚過來,一般來說,都是用便宜的玉米等材料打窩,釣魚的時候,用的是味道更香的餌料,這樣魚容易上鉤。但是,如果打窩用的料和釣魚用的料完全一致,就反而不好釣了。最關鍵的是,你不是魚,你發現有問題,以後就絕對不會再吃這種餌。」
「這是告訴我,以後可能會遇到這種問題嗎?」陸令沉思了一會兒,「用這種辦法,確實比給我打個電話要深刻的多但是,他就不怕我出事?」
「李夢不是這個風格,但李建成是,你要是真死了,李建成只會覺得你傻逼。」葉文興道。
「有道理」陸令道,「也就是說,李建成可能知道有人要害我這又陷入了悖論,就是第一,誰知道?第二,有啥必要?我又不是什麼核心人物,誰會想要害我呢?」
「你可能不是核心人物,」葉文興道,「奈何我們可能接觸到了核心的東西。」
「也許吧」陸令道,「且看有什麼報復,我們睡覺,明天去找陳守發!」
「晚安。」葉文興把毯子蓋好。
一夜無話,第二天,關於陸令被「下毒」的事情,依然沒有進展,給保安錢的那個人完全沒有線索,保安已經被傳喚了,但是他的行為並不算重。
首先,他原本的目的,是讓陸令和葉文興吃了帶酒的烤魚從而產生酒駕行為,這算是一種陷害,但是並沒有成功,只是個未遂。而且,他倒的酒很少,一般來說,吃幾塊這種魚肉也不至於能夠達到酒駕標準,更不可能達到醉駕標準。
醉駕入刑,酒駕就是個行政處罰而已,陷害他人行政處罰且未遂,能有多重?保安對於「二鍋頭可能會害死陸令「這件事毫不知情,這個是很合理的,因為指使他的人,也不可能告訴他真相。
總之,在陸令的刻意平息下,這個事情就變成了小事情,陸令也不想鬧太大,如果上了新聞,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只是,這樣一來,陸令的人緣就更好了,李隊等人的壓力也銳減。
上午,陸令和葉文興如願見到了陳守發。
「你來看我笑話?」陳守發很不高興,「這下好了,我後半輩子被你毀了,你高興了?」
「楊芸已經找律師了,你的材料,她已經知道了。」陸令道。
「啊?」陳守發愣了一下,氣勢立刻泄了七八成,「你的意思是」
說到這裡,陳守發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做這個事情,是不能告訴楊芸的,對於楊芸來說,無論如何,肚子裡的孩子都是最珍貴的,畢竟楊芸可能再也沒有能力生娃了。雖然說遺產是孩子的,但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母親的錢,總歸就是屬於孩子,楊芸還不想拿太多給自己用,自己只需要一處宅子、一輛車子和一些日常花銷即可,畢竟,楊芸並不想把自己孩子的錢分給陳守發。
「字面意思,」陸令道,「我今天早上接到的消息,楊芸已經申請和你離婚了,直接跟這邊民政局申請的,不過估計還是走訴訟。」
陳守發臉色蒼白,他完了。他雖然行賄、殺人未遂,但是這些都不會判的太重,畢竟孩子還沒死,但陸令這句話,摧毀了他心中最後一根稻草。
陳守發最近的消費非常不節制,甚至貸款做事,等他從監獄裡出來,倒也不至於一屁股債,但是估計房子都被銀行拍賣了。
「牛逼」陳守發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伸出手打了自己一巴掌,「這情況,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倒也是,」陸令站起身來,「那你還有啥想說的?沒有我們就走了。」
陳守發懵了,今天見陸令之前,他還是很有牴觸心理的,畢竟他依然覺得自己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但是,此時此刻,他突然明白了,自己一無所有!他之前想的一切,都是空中樓閣!
這個世界,其實很簡單。你沒有拿到手的錢,即便是夠還五個恆太的債,那也沒有一毛錢意義!萬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
陳守發過早地代入了自己億萬富翁的狀態,現在如此落魄,也是應有之意。
「沒沒你們找我找我就」陳守發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都招了,這事情從頭到尾就是你一個人策劃的,犯罪嫌疑人就你和王主任,我還有啥要問你的?」陸令有些疑惑,「那你覺得我找你啥事?沒事,真沒事。你好好休息吧,等判完了,你早點下隊,在監獄裡比這裡舒服一點,還可以期待一下。」
「監獄」陳守發雖然在這過了夜,但是他依然不認可自己的身份是「罪犯」,他始終覺得自己比其他人高貴。
這是無數第一次進入看守所的人的內心真實想法,尤其是輕罪,他們覺得自己和其他人並非一丘之貉,從而有一些內心的優越感而不願意接觸其他人。
陳守發更是如此,他正做著億萬富翁的夢呢,哪有那麼容易醒?一時間,他有些瘋癲。
「嗯,從頭到尾就是你一個人策劃的,」陸令點了點頭,「你也認罪了,挺好,那我走了,你回頭等檢察院的接觸你。」
「不!」陳守發大喊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是被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