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告示牌

  陸傑的雙腿不停地顫抖著，他的潛意識卻驅使著他的身體開始向相反的方向奔跑。此刻的他已經顧不得地震與否，只是一步一步地登上樓梯，在第二次踏上台階後，他看見了那個發黃的，捲起角的告示牌，那上面是一個沾血的手印，和陸傑在第一層之前見到的相同，陸傑盯著那個告示牌看了看，他不由留了個心眼，故意吐了口口水在那。隨後繼續開始上樓。當陸傑上樓時，那張臉也以驚人的速度向他衝來，緊緊跟隨其後。陸傑每次加速一段，那張臉也隨之加快速度，如影隨形般粘在他的身後。

  如此高強度的奔跑，讓陸傑很快感到體力不支，他不得不放慢腳步。這樣一來，那張臉又會迅速逼近。陸傑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請考生注意，距離本場考試結束還有十五分鐘】

  冰冷的廣播聲在這時突然響起，仿佛給陸傑帶來了又一次沉重的打擊。還沒等他來得及喘息，另一個噩耗緊接著傳來。這個時間限制，就像是對陸傑說："就給你十五分鐘，解出來皆大歡喜，解不出來就等死吧，反正與我無關。"是的，這座"城南一中"就是如此逆天，且無情。

  「不行，再這樣跑下去……我會力竭而亡的！」

  陸傑心中暗暗叫苦不迭，意識到情況不妙。他趕緊重新調整呼吸節奏，但長時間的劇烈跑動使得他的大腿肌肉已經積累了大量的乳酸，每邁出一步都伴隨著無盡的痛苦折磨。更糟糕的是，恐懼如影隨形，如同一個可怕的Debuff籠罩著他。經過一番推算，他沮喪地發現自己最多只能再堅持五分鐘。至於五分鐘之後會怎樣，那只能聽天由命了。然而，這個推算僅僅是基於陸傑粗略的估計得出的結論。他完全沒有考慮到，這個地方的空氣異常稀薄，遠遠無法滿足他維持五分鐘的需求。事實上，僅僅奔跑了兩分鐘，陸傑就已經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了。此時的他就像一條被水流衝上河岸的魚，嘴巴徒勞地張開著，努力地呼吸著。

  「這哪裡一定有問題，不對，快好好想想！」

  陸傑知道，再這樣徒勞跑下去是無用的，他飛速地轉動大腦，開始思考怎樣才能從這樣的環境中存活下來，但他忽略了，就連運用大腦思考，也要消耗巨額的氧氣，這樣看來，五分鐘還是太樂觀了。

  陸傑一路狂奔，氣喘吁吁，但他不敢有絲毫懈怠，因為身後的那張臉越來越近。就在他奮力奔跑時，卻突然停下腳步，滿臉驚愕地看著前方。他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否看花了眼。

  「這怎麼可能！」

  陸傑忍不住驚叫出聲，眼前的樓梯竟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堵堅硬的牆壁，徹底阻斷了他的去路。

  陸傑心頭一緊，急忙轉身，卻發現那張臉已經逼至眼前，幾乎要貼到他身上。他側身一閃，驚險地避開了那張臉的攻擊。緊接著，他順勢一個滑鏟，迅速與那張臉拉開距離。

  「tmd，跟你拼了！」陸傑心中暗罵，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斃。他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決定放手一搏。他以左腳為支撐點，身體前傾，將重心移至前腳，右腳用力一蹬，身子如同一支離弦之箭，猛地朝那堵牆壁衝去。

  果然不出所料，當陸傑的身體觸碰到那堵牆壁時，它瞬間化為齏粉，消散在空中。如他所料，這堵牆也是那張臉設下的障眼法。

  體力在奔跑中漸漸消失殆盡，陸傑的腳步先他的想法停了下來，最後停在了平台上，他已經耗盡了自己身上的所有力氣，現在的他寸步難行，陸傑深吸了一口氣，他望向地板，卻發現地板上有些濕漉漉的痕跡。

  「難道，我一直在往下走？！」

  陸傑看向那痕跡，那正是他剛剛吐過的口水。可他知道，自己明明一直在向上走，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痕跡？這道難題困住了陸傑，他剛抬起頭，卻看到了那張留著血手印的，熟悉的告示牌。

  「不...我不是在往下走...」

  陸傑的感知有些麻木了，按理來說，地下室中，越往下，環境越潮濕，並且更陰冷，可為什麼除了剛開始感到了有些寒冷外，現在都有些適應這環境了?

  陸傑猛然一拍腦袋，他感覺思維層中那些斷裂的東西全都連了起來。這根本不是一個單層的樓梯，這是一個，無限循環的「彭羅斯樓梯」，而且，出題人巧妙地以三層台階作為一次循環 所以這才導致了為什麼每三層就能看到那張告示牌，也能解釋的通為什麼空氣中濕潤程度保持一樣了。

  既然這是無限循環的樓梯，陸傑便明白這場考試的解法就不在樓梯本身了。解題點，一定是在考場中。

  那麼，出口應該在哪呢？

  陸傑背過身，迎面看著那向下的樓梯口，眼見那張臉靠自己越來越近，他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調轉目光，周圍除了那張告示牌外，就沒有其他古怪的東西了，陸傑本想用腳猜猜這平台的地磚，然而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來，賭一把吧。」

  陸傑嘴角勾起一抹怪異的笑容，只見他轉身，隨後望向了那張告示牌，突然間，他催動著自己全身的力氣跑向那處，而那張追逐陸傑的臉則顯得十分驚恐，這更印證了陸傑的假設。陸傑抬起手，死死摁住那張告示牌，隨後用力一摘，將那告示牌摘了下來，映入眼帘的是一個拉杆，以及一個字母。

  「I」

  「去你大爺的！！！」

  就在那張臉即將觸碰到陸傑的時候，陸傑突然用右手豎起一個中指，隨後狠狠地拉下了拉杆。一瞬間，整個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混亂之中。地面猛然搖晃起來，伴隨著一陣強烈的白光閃過，刺得人睜不開眼。陸傑下意識地閉上眼睛，腦海中一片空白……

  【各位考生請注意，04-2考場，004號考生陸傑已作答完畢，本場考試結束】

  隨著廣播通報聲響起，陸傑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考場。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熟悉而陌生，之前風扇砸過的痕跡已經被清理乾淨，血跡也被抹去，桌子顯得嶄新，下面還纏繞著一捆捆電線，顯得有些奇怪。但陸傑也沒想太多，因為太過勞累。他的身旁坐著李准和周勇，兩人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麼，此刻的表情顯得十分懵逼。他們疑惑地望著陸傑，眼神中充滿了不解。但陸傑卻已經筋疲力盡，一句話也不想說，只是靜靜地坐在板凳上，開始放空大腦，試圖讓自己從剛才的緊張情緒中緩過來。

  【請考生注意，一小時後將舉行第三場考試，請考生認真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