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推斷,如果陳墨給出的數字與對方設置的【炸彈】數字更為接近,那麼裝置的倒計時應該會被延長更多的時間才對,但此刻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表明,事情似乎並不像他所想的那樣簡單。
陳墨用手托住下巴,目光緊緊盯著屏幕,發現自己的倒計時突然大幅縮短,減少的時間甚至超過了他之前所有成功延長的總和。
這次,對方給出的提示是【大了】,而上次陳墨選擇的數字是【25】,當時得到的提示是【小了】,那么正確答案就應該在【25】到【29】之間。也就是說,他只剩下三個數字可供選擇,距離揭開謎底已經非常近了。但問題在於,為何這一次並沒有延長時間呢?
不等陳墨得出答案,主動權便更換到了對方手上。這一次對方爆出了【47】,離陳墨的炸彈【46】只差一位。陳墨在內心裡捏了一把冷汗,但他表面上還是毫無波瀾,淡淡地對方說了一句【大了】。他的語氣很平常,和之前幾輪一樣,讓人套不出更多的信息。
輪到陳墨的回合了。他想了一下,決定從小的猜起,於是報了一個【26】,他也觸碰到了對方的底線,距離【27】差那麼一個數字。這次的時間加的和上次一樣,看來這時間延長和猜的範圍有關,某個範圍到某個範圍延長的時間是一樣的,從某種程度上保證了局面的複雜化,但十分有限。
對方給出的提示是【小了】,陳墨現在只剩下兩個數字可以猜了。
「我說,這樣玩起來太沒意思了,要不跟我打個賭怎麼樣?」
陳墨漫不經心地從褲子口袋中取出了一盒方形包裝的薄荷糖,隨後放在了桌上,又拿出一支筆,擱在右手的虎口處,轉了起來。
「就一盒糖?老哥,你也太摳門了吧?再說了,我身上也沒糖啊,你讓我從哪給你找糖去?」
對方有些嫌棄地看著陳墨手邊的糖,顯然是覺得這糖放在這裡當賭注有些不合時宜。
「誰跟你說這是賭注了?」
陳墨不慌不忙地開口道,他手中的筆轉得飛快,臉色有些不悅。
「還有,摳門?牢弟,你知道就這一小盒糖花了我多少嗎?20塊!還給你嫌棄上了?」
見對方一臉尷尬,陳墨比出了一個「2」的手勢。
「這一輪遊戲結束後,下一輪,贏的人可以連續猜2次。這才是我的賭注。」
「你說的是每一次都猜2次還是就一次之內猜2次?」
「一個回合內連續猜兩次,就1個回合。」
對方沉默了一會,像是在權衡這裡面的關係,隨後他身子前傾,開口道。
「賭什麼?」
「就賭——」
陳墨停下筆,看著筆尖緩緩指向對方。
「我會比你先找著【炸彈】」
「呵,可是這賭局貌似對你有好處吧?畢竟,你都離我的答案很近了,不是嗎?」
對方說的不錯,眼下看來,陳墨能夠選擇的答案已經只有兩個,50%的概率,猜中的概率的確很大。
「不錯,我現在只需要猜2次,就能知道你的答案了,所以,為了公平,我也可以告訴你我的【炸彈】範圍。」
「那麼,現在,告訴我,你願意賭嗎?」
陳墨從旁邊的糖盒中倒出一顆糖,放進了嘴中。對方點了點頭,畢竟是他先猜,而且他還處於落後狀態,沒有什麼可多考慮的,答應跟他賭,還能增加些許自己存活的概率。
「好,我跟你賭。」
陳墨舉起了手,隨後轉身面向講台。G-004注意到了他,他慢慢走下了講台,隨後打開玻璃,走了進去。
「你有什麼事?」
「考官,我和他之間有個賭局,想請你做個見證。」
「好。」
G-004點了點頭,陳墨將賭局的內容大概地闡述了一下,在G-004表示聽懂了後,陳墨轉過頭來。
「我的【炸彈】在【46】~【49】之間。」
說罷,他微笑著望向對手,但這微笑背後卻顯得殺機四起,對方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G-004也有些不解,他還是頭一次見這個遊戲中有人肯主動暴露出自己的【炸彈】。
「來吧,請猜。」
「故弄玄虛嗎?」
G-004摸著下巴,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他處在這兩人的賭局之外,自然不知道實際參與起來有多困難。陳墨對面的那位考生已經舉步維艱,他開口了好幾次,卻一個數字也沒有說出來,過了良久,那考生才開口道。
「【48】。」
「呀,看來你運氣不太好。」
陳墨聳了聳肩,他看向G-004,示意對方宣布結果。「很遺憾,這位考生,本次賭局的勝利是他的。」
G-O04指向了陳墨,隨後他走出了玻璃。
「那麼,就該輪到我了吧?讓我想想…嗯···【27】這個數字怎麼樣?」
聽到這個數字,對方面色一沉,而這小細節自然被陳墨捕捉在了眼中,他故意用言語打擊著對方。
「不行,我突然覺得好像【26】的話更好一點啊,怎麼辦,有點糾結了,乾脆就選【26】了吧?不,還是【27】比較靠譜。」
「停,夠了,別念了,你快選吧。」
對方斬釘截鐵打斷了陳墨的話,看得出來,他有些破防了,聽到對方這麼說了,陳墨也索性報出了一個數字。
「那好吧,我就選【27】。」
沒承想他這個數字剛說出來,突然在他的耳旁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強大的氣浪瞬間將他和對面那人從椅子上掀翻在地。
而就在這一刻,剛好是富哥不小心將Q掉在桌面上的時候。
陳墨在爆炸產生的混亂中努力掙扎著從地面上爬了起來。他感到頭暈目眩,但還是試圖保持清醒。這爆炸的直接威力似乎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大,更像是一陣突如其來的巨大強風將他們兩人粗暴地吹倒了。陳墨搖了搖頭,試圖擺脫耳邊嗡嗡作響的耳鳴聲,然後開始仔細查看起那爆炸的源頭。他的目光首先投向那個裝置,然而令人驚訝的是,那裝置的倒計時仍然在繼續著,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對方的裝置也一切正常,仿佛剛才的爆炸與它們毫無關係。
也就是說,這不是由裝置引起的爆炸,或者說,引發這場爆炸的,並不是他們兩個人。
陳墨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他本能地轉過頭,透過窗戶的玻璃,看到了同樣正望向他的陸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