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年夜飯

  大年三十，除夕夜。

  又到了每年最熱鬧、最隆重的一天了。這天，白天，何父何母忙活了一整天，擇菜、洗菜、包餃子，包湯圓，張羅了一桌子的菜，何琛則幫忙貼春聯，掛燈籠。

  晚上5點開始，廚房裡就煙霧繚繞，香味四溢，隨著一道道美味端上桌子，何琛饞的口水都快流一地了。

  晚上6點半，菜品終於齊了：紅燒魚，麻婆豆腐，油燜大蝦，可樂雞翅，西葫蘆炒雞蛋，油菜蘑菇，青椒炒肉，香辣肉絲，外加主食餃子和一份湯，足足十樣，取十全十美之意。要說三個人，吃這麼一大桌子，著實量有點大了，但是何父何母是有幾點考慮：一呢，是慶祝兒子期末考試又拿了第一，高興；二呢，大過年的，就要圖個吉利，所以就取「十」這個數字，十全十美嘛；三呢，也是希望給兒子打打氣，之前不是說要找機會出國留學嗎，既然打定主意，那就放開手腳去干，去爭取，爸媽給他做堅強的後盾。

  「咣當~~」

  「新年快樂！」

  隨著一聲清脆的碰杯聲，還有三句整齊的新年祝福，年夜飯開吃了。

  在今天之前，何琛就在腦子裡想過，做過一番演練，演練什麼呢？敬酒。何琛的父親平時也不喝酒，偶爾應酬或者家庭聚餐，會小酌幾杯，母親則滴酒不沾。何琛想著，借除夕年夜飯的機會，向父母表達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不過，感謝的話怎麼說，他還沒太想好，就提前幾天，在腦子裡做做練習。

  按說，父母跟孩子之間，還說什麼謝不謝的，太見外了，其實也不是，本來國人就不善於表達，像西方那種，情緒到了的時候，或者夫妻之間，父子之間，經常會說「I love you」，以此表達自己的情意，可國人，也就是在特殊場合，特殊時點，會說「我愛你」之類的，但其實，人是需要向別人傳遞自己的感受，傳遞自己的情意的，人也是需要感知別人對自己的情意的，所以這個時候，把它說出來，就是最直接的方式。

  這些東西，何琛以前沒概念，是他上了大學之後，看了一些書籍，才有的感悟。對於外來的一些思想和文化，何琛從不會一棒子打死，而是會細想其中的區別，然後學習其中好的方面，來達到提升自己的目的。

  吃了兩口菜，何琛就站起身，端起面前的酒，說道：「爸，媽，新年快樂，兒子先敬你們一杯。」說完，直接將杯中酒一口乾了。

  何琛的這個舉動，看愣了何父何母，二老不明白兒子這是要幹什麼。

  何父看了何母一眼，轉向何琛，說：「兒子，你是不是又有什麼話，想跟我們說的啊？」

  由於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何父直接就想到這一層了。

  何琛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也沒有，我就是單純想給您二老敬個酒。」說完，他就又給自己滿上了。

  何母也覺得兒子有點奇怪，長這麼大，她還沒有見過兒子在她面前喝酒呢，於是問道：「兒啊，你要是有什麼想法，就直說，只要我跟你爸能辦到的，一定想辦法給你辦。」

  聽到母親這句話，何琛是一臉的無奈，好吧，還是直說吧。

  何琛說：「爸，媽，我今天確實沒有什麼別的想法，要說有的話，那就是，想好好地謝謝你們。這麼多年來，我只知道低頭學習，家裡有什麼事情，我也不管，也不過問，其實我知道，你們為這個家，操勞太多，付出太多，我卻什麼忙也幫不上。從小，你們就告訴我，把學習搞好，就行了，每當我考了好成績，看到你們在外人面前炫耀，我就很自豪，覺得自己為這個家做了很大的貢獻，其實不是，我什麼都沒有做，所以我覺得自己很慚愧。好在，我也如願以償考上了一流大學，沒有讓你們失望，」說完這句，何琛又幹了一杯酒，給自己滿上。

  滿酒的時候，何母想要阻止，何父搖搖頭，示意妻子不要管。

  何琛接著說：「現在，我長大了，大學這一個學期，我想了不少的事情，就想借今天這個機會，表達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感謝你們這麼些年對我的培養和教育，感謝你們為這個家做出的奉獻，也感謝你們對我各種的支持和鼓勵，兒子一定奮發圖強，繼續努力，將來出人頭地，好好孝敬你們二老。」酒杯一舉，何琛又幹了一杯。此時，何琛的臉已經通紅，眼中還隱約能看到一絲晶瑩。

  見兒子這樣，何母自然很動容，她的眼中同樣閃著淚花，這淚花，是幸福的，是喜悅的。何父哈哈大笑一聲，說：「好啊，真好，我兒真是長大了，雖說大學才只上了半年，變化就這麼大了。你這麼說，爸爸非常高興，也非常欣慰。你現在不僅學業搞得好，期末考試拿了第一，口才也進步很大，比以前能說了，也會說了，爸爸太高興了，我也喝一個。」說著，何父也幹了一杯。

  「行了行了，你倆別光喝酒了，快吃菜，吃幾口肉，這麼一桌子菜呢，邊吃邊說，啊。」何母說著，給父子倆分別夾了幾筷子菜。一家三口，吃著喝著，聊著笑著，甚是愉快。

  這頓飯足足吃了2個多小時，何琛和父親總共喝了有半斤多，何父還好，怎麼說平時也喝點，狀態還行，何琛就不行了，暈乎乎的，他本來想，晚飯後一邊看春晚一邊給同學們發過年的祝福，這下不行了，他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於是回到自己的房間，倒頭就睡。

  這一覺，何琛睡得很香，在夢裡，他似乎還跟一個女生，手牽手，在商場裡逛街，可是那個女生是誰，他模模糊糊沒看清，好像跟言玉琪有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