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白髮人送黑髮人

  電話里，劉志偉沒有具體說怎麼了，何琛也沒追問，想來是出了大事，不然，劉志偉不可能會是那樣的情緒。

  一路上，何琛催促著司機師傅開快點，可現在正趕上了上班高峰期，交通還挺擁堵，何琛既著急又無奈，只能等著一個又一個的紅綠燈，在穿過七八個街區後，何琛總算到了劉志偉家的小區。

  志偉家是在小區的東邊一排，何琛緊走幾步，忽然有哭聲傳入耳中，越靠近志偉家的單元樓，哭聲越大。當站在志偉家門口的時候，何琛終於確定，剛剛的哭聲就是從這裡傳出去的。

  只見劉母此時癱坐在沙發旁，手中正抱著一個相框，哭的泣不成聲。志偉也在一旁坐著，輕微抽泣著。另一側，幾張凳子上，還坐著幾個陌生的面孔。

  環視客廳一圈，何琛沒有看到劉志偉的父親，他慢慢走到劉志偉的身邊，把手放在志偉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志偉抬頭看了眼何琛，眼神中滿是哀傷，沒有說話，又把頭垂了下去。

  何琛就這麼靜靜地陪在志偉身旁，什麼話也沒說。

  期間，何琛也聽出來，那幾個陌生的面孔都是劉志偉家的親戚，從他們的口中得知，劉志偉的妹妹去世了，就在今天早上，不是得了急病，而是服下了過量的安眠藥。

  「自殺？好好的，為什麼要自殺呢？」何琛記得，幾天前，他還見過這個小女生，劉母當時介紹說，女兒正在上初三，馬上就要中考了，怎麼突然間就自殺了呢？何琛閉上眼睛，仔細回憶起了那天晚上的場景，志偉的妹妹從屋裡出來，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回自己房間了，想來是在屋裡複習功課。從當時來看，何琛沒覺得女孩有什麼異樣的情況，只是感覺有一點點疲憊，估計是學習累的，至於其他，何琛沒發現什麼。

  「都是媽不好，昨晚媽不該跟你生氣......」

  「佳佳，你快回來吧，沒有你，媽媽可怎麼活啊......」

  「我可憐的女兒啊，你為什麼就想不開呢？媽媽再也不跟你動氣了......」

  聽著劉母哭天搶地的喊聲，何琛內心也十分難受，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樣的劇情他以前只在電視裡見過，沒想到，今天會發生在他的身邊，發生在他最好的朋友家裡。

  聽志偉親戚說，早上120急救車也來過了，醫生進來做了幾項急救措施，可惜，志偉妹妹服藥的劑量太大，被發現的時間又有點晚，錯過了最佳搶救時間。

  「唉。」何琛在心裡重重嘆了口氣。

  整整一上午，志偉就守在母親身邊，而何琛也陪在志偉的身旁。中午的時候，劉志偉的父親回來了，原來他一上午都在殯儀館準備女兒的後事。

  進屋後，劉父打算招呼親戚去門口吃午飯，親戚們都婉拒了，各自回家，說下午再來。

  原本熱鬧的一家四口，一夜之間變成了三口，沒有了熱鬧，沒有了歡笑，此刻只剩下冷冷清清，悲傷流淚。

  劉父讓志偉帶何琛出去吃午飯，何琛搶在志偉前頭說：「叔，不用客氣，我不餓，發生這種事，我也沒有胃口。逝者已去，您節哀。」何琛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他知道，志偉和父母三人此刻也沒胃口吃東西，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就這麼陪志偉待著吧，也算盡點心。

  下午，志偉的親戚來了，比上午還多了幾個，幾個人跟劉父商量接下來的事情。隨後，大夥就出去忙活了。屋裡剩下劉母，志偉還有何琛。

  志偉擔心母親傷心過度，扶著母親去臥室休息。關上臥室的門，志偉給何琛倒了一杯水，倆人在沙發上坐下來。

  「志偉，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好好的，你妹妹為什麼......」何琛終於問出了口。

  志偉沉吟了一會，然後把全部經過給何琛講了一遍。今天早上大概6點多的時候，劉母就起來給女兒劉志佳做飯，做好了飯，劉母就在女兒臥室門口喊她吃飯，喊了幾聲，沒反應，劉母以為是女兒賴床，就要開門進去，沒想到，門被反鎖了。這個就很奇怪了，女兒一向都不鎖門的，今天這是怎麼了。劉母就使勁敲門，屋內依舊沒反應。

  這可不對勁，劉母趕緊把兒子劉志偉也喊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劉志偉見打不開門，就去儲物室找出了備用鑰匙。打開劉志佳臥室的一剎那，母子二人傻眼了，只見劉志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嘴角還有不少白沫，而一旁的書桌上，標籤寫著「地西泮片」的藥瓶已經空了。

  劉母被眼前的場景嚇蒙了，衝上前不停地呼喚女兒，志偉也慌了，稍微穩了穩心神，他趕緊撥打了120急救電話。接著又給父親打了電話，昨晚父親在外面應酬，還沒回來。

  接到電話後，父親很快就趕了回來，不多時，急救車也來了，幾名醫生和護士進到佳佳的房間，開始採取急救措施，無奈的是，佳佳服用的安眠藥太多，被發現的太晚，一番搶救過後，醫生看著劉父劉母，搖了搖頭。

  不願接受女兒死亡事實的劉母央求醫生再試試，可是佳佳已經沒有生命體徵了，再做什麼，也沒有用了。劉母和志偉哭作一團，劉父也陷入深深地悲痛之中。哭了好一會，劉父擦擦淚水，給幾個親戚打了電話，請他們過來幫忙，接著，佳佳的遺體就被送到了殯儀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