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殯儀館回來後,何琛就給言玉琪打了電話,通知她晚上劉志偉請大家吃飯,言玉琪隨即又告訴了霍茹影,地點還是在渝大哥火鍋店,吃火鍋,大家都沒意見。
給言玉琪打完電話,何琛又陷入了思考中。
上午在計程車上的時候,何琛就在想兩個問題:為什麼一些掌權者還要貪錢?還有,小小年紀的初中生,怎麼會殘暴到動手傷害別人呢?
這兩個問題,何琛現在還沒有找到答案,或許以後他就會明白,這就是人性的一部分。
晚上6點40多,何琛、言玉琪先到了火鍋店,霍茹影從育才中學接上周玲和鄭小雨後,也趕到了火鍋店,劉志偉因為臨時有事,還沒來。
幾個人找了一張8個人的大桌子,坐了下來,邊聊天邊等劉志偉。
「小影,這兩個小女生,就是幫你拿回攝像頭的線人啊?」何琛看著周玲二人,問道。
「對啊,就是他們幫我冒險從校長辦公室把攝像頭給拿出來的,」霍茹影說:「能夠這麼快就把那個校長拉下來,真是多虧了他倆呢。」
「是啊,我當時聽你們說的時候,都像是在搞地下工作一樣,很刺激的感覺。」言玉琪也插了一句。
「沒有沒有,茹影姐過獎了,」周玲被誇得不好意思了,急忙謙虛的說。
鄭小雨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說:「我們不過是湊巧有機會進到校長辦公室罷了,說起來我們也挺慚愧的,之前還做過不少的錯事。」
「做錯事有什麼的?誰還沒犯過錯誤呢?」霍茹影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們年紀還小,及時改正,以後的路還長呢。」
「是啊,不要灰心,改正錯誤,就還是好孩子,」言玉琪也附和道。
聽到言玉琪和霍茹影的話,周玲和鄭小雨互相看了一眼,低下了頭,鄭小雨說:「茹影姐,玉琪姐,我知道你們是好意安慰我們,可是我們知道自己犯的錯有多嚴重,都已經有人因此失去生命了。」
周玲也接過話說:「其實,我們這次答應幫忙,也是存了要改過自新,多做好事的心理的,我知道茹影姐你在幫助別人,在做好事,所以我就想,借著這樣的機會,出一份自己的力。」
「不錯,挺好!」霍茹影說:「你們能這麼想,說明你們是真的要重新開始了,我替你們感到高興!」說完,又問道:「誒,最近你們有孔琳的消息嗎?」
「沒有,」周玲和鄭小雨異口同聲的答道。
「奇了怪了,這個孔琳到底上哪去了,上次我去蛋哥的酒吧問過了,還給孔琳打了電話,」霍茹影還沒說完,周玲就急忙問:「電話打通了嗎?琳姐怎麼樣?她在哪?」
「沒有,沒人接,」霍茹影說:「不過後來她回復了一條信息,說自己外出打工了,過段時間就回來了,真是讓人擔心。」
聽到霍茹影說的這些,周玲和鄭小雨也表現出了擔憂之色,霍茹影又問:「孔琳家裡,沒有其他人嗎?她的爸爸媽媽呢?不管她嗎?」
「說到這個,琳姐其實挺可憐的,」鄭小雨說:「她的爸爸媽媽都在世,可是卻各自組建了新的家庭,琳姐就跟她的奶奶相依為命。」
「是啊,琳姐比我倆都慘,」周玲說:「我曾經以為自己挺不幸的,很小就沒了父親,可是碰到琳姐後,發現她更慘,她是父母都不要她了。」
「我們三個之所以能夠玩到一塊,也是因為家庭比較相似吧,」鄭小雨說:「雖然我爸媽也離婚了,可是我爸爸還是很愛我的,而玲玲的媽媽也很關心玲玲,唯獨琳姐,得不到父母任何一方的愛。」
這時候,言玉琪接過話,說:「孩子如果從小缺少來自父親或者母親的愛,那這個孩子的成長肯定會受影響,現在,這個孔琳是得不到父母任何一方的關心,心理健康肯定會有影響。」
「對,祖輩的愛,雖然也能彌補一些,但是終究跟父母的愛沒法比,確實是個可憐之人啊,」何琛也感嘆了一句。
「誒,我記得你之前說,孔琳因為違反校規,被學校開除了,」霍茹影看向周玲,問:「她到底是犯了什麼錯誤,要到開除她這麼嚴重呢?」
霍茹影的問題一出口,言玉琪和何琛一同看向周玲,周玲沒敢回應三個人投來的目光,轉而看向鄭小雨,說:「小雨,還是你說吧。」
鄭小雨看到幾人投來的熱切的目光,思考了一下,說:「犯錯的,其實不是琳姐一個人,而是我們三個人。」
「你們三個?你們幹啥了?考試作弊?還是上課搗亂?」霍茹影急忙問道。
鄭小雨搖搖頭,說:「不是。」
「學校里,還能有什麼錯誤可犯?」霍茹影自語道:「偷東西?打架鬥毆?毀壞公物?不像啊,我看你們三個小女生,柔柔弱弱的,怎麼會幹出這些事情來?不太可能,那還能是什麼呢?」
鄭小雨沒有接話,一旁的何琛似乎想到了什麼,問:「你們是不是欺負同學了?」
何琛的話讓霍茹影直接打斷了:「別逗了,他們這一個個的小女生,人家不欺負他們就不錯了。」
何琛沒接茬,依然看向鄭小雨和周玲,他在觀察兩人的反應,倆人沒有反駁。霍茹影也止住了笑聲,看看何琛和言玉琪,再看向周玲二人,然後不可置信的問:「你們三個,真的跟人打架了?」
周玲輕輕點了點頭,鄭小雨則小聲說:「準確的說,不是打架,是我們欺負別人了,後來,那個被我們欺負的人,因為想不開,還......」
「還什麼?」霍茹影問道。
「自殺了......」說這三個字的時候,鄭小雨說的特別慢,特別小聲,但是在場的人,還是都聽到了。
這一刻,何琛幾乎可以確定,眼前的這兩個小女生,就是傷害劉志偉妹妹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