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柯坐在車裡,望著車外飛馳而過的景色,心裡卻莫名的空明,沒有想像中那麼悲傷,也不像之前那般焦急。
吳凱坐在副駕駛上,興奮的和任飛描述著剛才那令人熱血沸騰的戰鬥場景。
吳凱描述完一切,和任飛激烈的擺談了幾句,之後,車裡的氣氛再次冷清起來,沒有人說話。
袁柯看著一旁緊握著自己右手的沐塵,耷拉著腦袋靠在自己身上,已經睡了過去。
袁柯心中一暖,知曉幾人都在刻意照顧自己的情緒。
「任飛,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開車送我走,沒事吧?」
袁柯主動出聲打破車內寧靜的氛圍。
任飛哈哈一笑,滿不在意的說道:
「沒事,這算什麼,大不了就是拉練幾圈,我們軍隊裡面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的。」
「做錯了事,跟教員認個錯,乖乖拉練幾圈就行,如果教員還不原諒你,那就再多跑幾圈。」
袁柯也開玩笑的說道:
「你這算不算叛變陣營,當著全部人的面,和我們這些敵對勢力的人走的這麼近,當心回去被排擠。」
任飛收起嬉笑的神情,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不會的!」
「軍營裡面,是不可能出現這種事的!」
「袁柯,雖然這麼說有替軍方辯解的嫌疑,但我還是想說。」
「千萬不要將我們軍方,想像成一個烏煙瘴氣的地方。」
任飛思考片刻,想了想措詞,繼續說道:
「軍營里,真的就是一個很純粹的地方。」
「哪怕是這次進入帝都武院學習。」
「其實也沒有想過會讓你們帝都武院的文科撤離...」
「我們現在...」
「真的很需要靈界這樣的練兵場...」
袁柯和吳凱望向這個身著迷彩作訓服,看起來比自己還小上一些的男生。
「僅去年一年,我們軍方...」
「死亡率就提高了7%。」
「近十年,每年都以1%-2%的增長率攀升...」
「教員他們,也只是想爭取讓我們多幾分活命的機會...」
袁柯沉默不語,他想起了張寧的死因——殉職。
是啊,滄溟入侵藍星百年,怎麼可能沒有一點傷亡呢。
敵人可是...
御靈遍地的滄溟修士啊。
御靈境再上一層樓,尋常的熱武器,就已經不能對其造成實質性傷害了。
吳凱插話道:
「你們作戰的戰場,在哪些地方?為什麼我們幾乎沒有感覺哪裡有戰亂發生。」
「當然,如果涉及隱秘不方便說……」
任飛意識到自己將話題說的過於沉重了些,故意用誇張爽朗的語氣,打斷吳凱:
「沒什麼不能說的。」
「藍星與滄溟修士的戰爭,一直在進行。」
「只是從來不曾以華國的名義出兵而已。」
「你們不妨想想,藍星上,哪個地方,已經戰亂了數十年之久,而且各方勢力魚龍混雜。」
袁柯與吳凱對視一眼,答案呼之欲出,驚呼道:
「黑三角地區!!」
任飛矢口否認:
「哎~,我可什麼都沒說啊,你們自己瞎猜測的,可不要到處亂說。」
吳凱陰惻一笑,點頭如搗蒜:
「知道知道,我還能不懂這些規矩嘛。」
「你放心,我吳凱是出了名的嘴嚴,不信你問袁柯。」
袁柯當場否認:
「那可不一定,我和你相處時間還短,不熟,不熟。」
任飛扭頭微微一瞥吳凱那副不靠譜的模樣,暗自搖頭,心中不免擔憂起來。
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
不過隨著袁柯主動將話題這麼一岔,車內氛圍也好上了許多。
任飛和吳凱也不再那么小心翼翼。
幾人就這麼聊著聊著,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首都機場。
袁柯來的時候,坐的動車,首都機場還是第一次來。
若不是廣場前那幾個大字,袁柯不敢相信如此龐大的一座建築,居然只是一個機場。
沐塵醒來過後,望著這座龐大的建築群,眼裡直冒小星星。
死死抓住袁柯的衣角。
到了下車點,袁柯牽著沐塵下了車,回身向任飛道別:
「快回去吧,回的晚了又得多跑幾圈了。」
任飛嬉笑道:
「修士嘛,強健的體魄也很有必要。」
「多跑幾圈也不是什麼壞事。」
袁柯點頭:
「這話倒是,畢竟好像有位偉人曾經說過嘛。」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好了,走了,有事隨時聯繫。」
袁柯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不再多做閒聊,揮揮手,牽著沐塵走進了機場。
任飛駛車離去,撓了撓頭,滿臉疑惑,喃喃自語: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說的還挺有道理的嘛,偉人說的?」
「什麼偉人...」
袁柯帶著沐塵,背著那個破舊的背包,腰間挎著藏鋒,在眾人的注視下一路問路,終於找到了離得最近的安檢口。
袁柯手裡攥著帝都武院的學生證和藏鋒的持有證書,背著包挎著藏鋒,有些忐忑的走向安檢處。
好在如今修士不說遍地走,也不像前些年那麼罕見了,機場的工作人員顯然沒少處理過類似的情況。
袁柯看到一群身穿制服的空姐走了過來,四處張望,找尋著什麼。
很快,他們將眼神聚焦在腰挎藏鋒的袁柯身上。
其中一位靚麗的空姐在同事的慫恿下,緩步走向排隊中的袁柯。
「先生,你好,方便查看一下你的相關證件嘛?」
袁柯將手中的證書遞給這位空姐。
空姐雙手接過證書,看到封面那鎏金的帝都武道大學幾個大字,不由一愣。
職業素養使她迅速鎮定下來,按照流程查驗其證件的真實性。
整個過程不過數十秒鐘,很快,空姐雙手將證件遞還給袁柯,輕柔的聲音傳入袁柯耳朵:
「感謝您的配合,您這邊可以跟我一起前往專用通道。」
空姐輕柔的聲音雖然不大,但由於眾人擁擠的排著隊,前後的人也能聽到。
前排那位高大肥胖的男子聽著空姐嗲嗲的聲音,心中如同貓爪一般,此刻聽到其要帶袁柯走快速通道,忍不住轉過頭來。
帶有侵略性的目光掃視著眼前這位青春靚麗的空姐。
「美女,你們不是取消了這趟航班頭等艙客戶的專用通道嘛?為什麼他還可以走專用通道?」
肥胖男子聲音不小,很多排隊的人都聽到了,此刻紛紛聲討:
「就是啊?不是說專用通道關閉了嘛?」
袁柯估計這位空姐應該上班沒有太久,顯然沒有處理過類似的情況,她瞬間就慌了神。
「先生,我們收到上面的指令,的確取消了這趟航班的專用通道。」
「那憑什麼你說他可以走?!」
紛爭引來了不遠處空姐的同事。
一位身著西裝,打扮十分正式的男子,在眾人的擁護下,快步走來。
「先生,臨時關閉頭等艙專用通道是上面下達的通知,這位先生走特殊通道也是合法合規的,如果您有任何問題可以投訴我們,請不要聚眾鬧事。」
肥胖男子顯然沒想到這位西裝男子態度如此強硬,突然回想起身帶佩劍的袁柯,聯想到最近發布的各種關於修行的新聞。
心中有些發怵。
肥胖男子越聯想越覺得自己惹到了不該惹的人,額頭冒出一層細汗。
「沒事,沒事,沒有聚眾鬧事,我就是提出疑惑。」
西裝男子不卑不亢:
「好的,感謝您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