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爺說,你錯過了關鍵劇情,不給你看這一章!快去補啦~ 聽著倒還像模像樣,秦沂本來不覺得楚錦瑤能幫他什麼,可是聽她這樣實心實意地給自己打算,秦沂竟然說不出拒絕的話。秦沂只好敷衍道:「好。」
但他心裡卻想著,要想辦法接觸他東宮的親信,讓他們替他找這種養魂玉。
楚錦瑤絞盡腦汁地想,哪裡有很多玉石?或者找一個見識過世面的人,向他打聽這種玉的消息。當初道士給了她一塊,按道理,玉石總是成對的,這總不會是孤本吧?
至於找到後怎麼買……楚錦瑤拒絕去想這個問題,總會有辦法的。
楚錦瑤默默嘆氣,秦沂聽了,問:「怎麼了?還嘆起氣來了。」
「我在愁日後的生計。」
秦沂撲哧一聲笑了,楚錦瑤瞪他一眼,嚴肅道:「別笑。我認真在想事情呢。我要接濟姐姐,要給你買玉,還得為日後打算,高門大院裡的花銷可不小。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還有人說貧賤夫妻百事哀,我太知道沒銀子有多辛苦了,我以後的路還長,總不能一直指望著二兩月例和那三十兩銀子過活。我得想辦法給自己找一個生財的進項,至於蘇家的其他人……我做不出反咬一口的事,也做不到像聖人那樣不怨不恨,從此,橋歸橋路歸路,我們互不相擾,再不相見好了。」
「那你想做什麼?」秦沂饒有興趣地問。
「我也不知道。都說送人魚肉不如教人結網,我能給姐姐送一次錢,但不可能送一輩子錢,不如給她找一個活計,讓他們家自己去張羅。說來說去,如果我有一個鋪子就好了,一舉兩得。可是,我聽說只有嫁人的時候,長輩們才會給姑娘鋪子,算作嫁妝。我總不能立刻嫁人吧?哎你笑什麼?」
秦沂止了笑,故意說:「你現在就想嫁人,太早了吧?」
每個男子都喜歡逗姑娘,就算秦沂貴為太子也不能擺脫這個劣根性。楚錦瑤被說惱了,拿起玉佩,作勢要摔,秦沂連忙說:「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倒覺得,你適合管綢緞莊子。」
他的聲音還帶著笑意,顯然是強行忍住笑。但是他說這句話時,卻莫名讓人覺得鄭重,總讓人不由自主想相信他。仿佛他說什麼,都會實現。
楚錦瑤就這樣不由自主地信任著秦沂,經秦沂一說,楚錦瑤覺得好像真的行。她熟悉衣服手藝,原來沒機會,但是現在她平日裡就能接觸到各種名貴的綢緞料子,有了綢緞莊子後給人裁成衣,一定很紅火。而且這樣姐姐也能到鋪子裡,既是幫她也能賺錢……楚錦瑤突然覺得不對,她無奈地看向玉佩:「我都被你帶偏了,什麼叫我適合管綢緞莊子?我還覺得我適合管錢莊呢!得有人讓我管啊。」
秦沂又被逗得大笑,楚錦瑤心裡想這個人怎麼這樣,她掏心掏肺地說話,他卻一直在笑。好容易等秦沂笑夠了,他音腔裡帶著愉悅的笑意,聲音漫不經心,但是咬字卻很是從容:「會有的。」
這話她愛聽,楚錦瑤撲哧一聲笑了:「好啊,借你吉言。等真有這種冤大頭出現,我一定給你換個金絲絡子。」
「放肆!」秦沂雖然這樣說,但卻掩不住聲音里的笑意。
陽光從窗格里撒入屋宇,將西次間映得一片金黃。楚錦瑤坐在暖融融的陽光里,一邊笑,一邊熟練地給衣裳縫花邊,她手邊的小几上,正平躺著一塊白底浮紅的玉佩。
沒過幾天,楚錦瑤在楚老夫人那裡請安的時候,聽到楚老夫人說:「珠兒來信說,她婆婆知道她要回來,特意體恤,早早就給她放了假。懷陵郡王府離太原就一天的路程,她走的快些,應該後日晚上就能到。」
姑娘們聽了都大驚:「姑母這麼快就要到了?」比原來說好的快了十天,她們的衣裳頭面還沒準備好呢!
「對。」楚老夫人點頭,「你們姑母要回來了,你們有什麼想給姑母準備的,現在就回去忙乎吧,我就不拘著你們了。如果有什麼缺的,過來告訴老顧家的就好。」
顧嬤嬤是楚老夫人的配房,深得信任,就連趙氏也得給顧嬤嬤體面。姑娘們一一應了,然後就趕緊回去收拾見客的大衣裳。
閨秀們每日的事情來來回回就那麼一丁點,姑母回來,這已然是大事了。果然如楚珠說的,第三日傍晚,她的馬車就停到了二門外。
楚珠是楚老夫人唯一的嫡女,閨中時如珠似寶,出閣後也嫁的極好。她的夫家是懷陵郡王府,大燕數得著的異姓王。雖然懷陵王府還不是正經皇家,但是王府畢竟是王府,她們長興侯府即使是太原里的望族,但也終究是民,見了王府的人還是要誠惶誠恐,恭敬迎接。
楚珠坐在楚老夫人的榮寧堂里,笑聲老遠就能聽到,趙氏等幾個媳婦站在地上,陪著老夫人和姑奶奶說笑。姑奶奶和媳婦不同,未出閣的姑娘是嬌客,出閣的姑奶奶回娘家,那便是貴客,要好生招待,但是媳婦就不一樣了,媳婦要伺候公婆、教養女兒,這種場合,楚珠被被眾星拱月地坐著,而趙氏幾人就要站在一邊立規矩。
楚老夫人問女兒:「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你婆母沒說你吧?娘家什麼時候回來都行,可別讓你婆婆對你有意見。」
「我明白,這次是婆婆打發我回來的。」楚珠說著,就回頭去看趙氏等人,「幾位嫂子氣色越發好了。」
趙氏笑著說:「哪裡比得上姑奶奶。你身段保持的好,臉色也通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我們家的姑娘呢!」
眾人大笑,楚珠笑得尤其開心。女人都喜歡被誇贊年輕漂亮,無一免俗。趙氏只生了一個兒子,還自小體弱,她在婆婆面前一直都很小心。如今還當著婆婆的面,可不是要好好捧小姑子開心。
楚珠笑道:「大嫂真會說話,我都快成老太婆了,哪裡能比得上家裡嫩蔥一樣的姑娘們?」
二夫人閻氏接話道:「姑奶奶這話說的,寧哥兒眼看就到了娶妻的年齡,你可不是要被人叫奶奶了麼!」
哎呦,這話說的,更把楚珠哄得合不攏嘴。她素來以高嫁為傲,山西這麼多名門官家,唯有她嫁入王府,而兒子就是她最大的驕傲。楚老夫人也很是疼惜唯一的外孫,她問:「寧哥兒呢,怎麼沒進來?」
榮寧堂外,楚錦瑤在一簇院子裡來迴繞圈,她壓低了聲音問秦沂:「到底怎麼出去啊?」
方才楚錦瑤和楚錦嫻在老夫人屋裡,陪老祖宗說話,突然下人傳信說姑奶奶快到了。她連忙起身,準備迎接姑姑,慌忙間,七姑娘把一盞茶翻到了楚錦瑤身上,楚錦瑤沒辦法,只能趕快回來換衣服。
老夫人耳提面命了好幾天,她卻在楚珠回來的當天遲到了,楚錦瑤都不敢想接下來的事。她換了衣服就趕快往榮寧堂走,她為了抄近路,沒有走自己習慣的那條大路,而是打算橫穿院子,抄捷徑過去。然而這一走,就走出事了。
楚錦瑤迷路了。
跟著楚錦瑤的是月季,是個新買回來的丫頭,也不太認識這裡的路。這一帶淨是空置的院子,黑森森的怎麼看都一樣,她們倆繞了很久,越繞越迷糊。
楚錦瑤趁月季不注意,趕緊低聲求助秦沂。
「從這個小院角門出去,順著夾道往北走,到了拐角後往西拐……其實你再往前走一個拐角再西拐也可以,從台階上進院子,橫穿之後再往南走兩步,就能併到你經常走的那條路上。」
楚錦瑤愣了一會:「啊?」
「你沒記住?」秦沂很意外,只能再說,「先往北走……」
「北是哪兒?」
秦沂被問的啞口無言:「你連北都不知道?」
「我知道。但是周圍都是一樣的屋子院子,我哪能分得清?」
「我覺得你不知道。」秦沂都被氣得沒脾氣了,換了一個地方就找不到北了,這能叫知道方位?他只好說:「看到那個角門沒,對,就在耳房後面,出去後順著路直走……」
楚錦瑤在秦沂間間斷斷地指導下,在這片建築中慢慢摸索,她走一段路就要支開月季,然後偷偷摸摸和秦沂說話,楚錦瑤自己都覺得她像是做賊一樣。
「接下來怎麼走啊?」楚錦瑤趁人不注意,又偷偷問秦沂。
「你在做什麼?」一個聲音突然在她身後響起,楚錦瑤被嚇了一跳,一驚之下鬆開了玉佩。
她走入三間打通的明堂,意外地發現,楚錦妙也在。
「四姑娘?」鄧嬤嬤驚訝,「都散課許久了,您怎麼還在?」
楚錦妙合上書,道:「今日嬤嬤講的極好,我心有所感,只覺口齒余香,久久不能平靜,便乾脆留下來,再讀一會。」
鄧嬤嬤走上前,等她看楚錦妙書上的字跡後,訝然道:「姑娘竟然也讀過世說新語?」
「不敢,只是閒暇時翻看過一二罷了。」
鄧嬤嬤指著書上的字,問:「這些都是你寫的?」
「是我從前讀過之後,隨性寫下的。」楚錦妙略有些不好意思,反手合上書,站起來說,「讓嬤嬤見笑了。」
鄧嬤嬤卻搖頭,拿起楚錦妙的書,大致翻了翻。只見書上錯落分布著墨跡,好些甚至還是陳年的墨,一看就知時常翻閱,書上甚至還寫了感悟。鄧嬤嬤看了後點頭笑道:「四姑娘倒讓我意外了,這些書不是科考書目,男子都很少讀,不曾想四姑娘卻精讀了許多遍。四姑娘涉獵之廣,讓老奴慚愧。」
「不敢當,嬤嬤切不要這樣說。」楚錦妙擺手笑道,「我都是平日裡讀著瞎玩的,我又不需要考貢舉,哪裡敢比哥哥們的功夫。」
「四姑娘這就過謙了。」鄧嬤嬤笑,她原來只聽人說四姑娘素有才名,今日才算真正見識了。她頓時起了愛才之心,閨秀中難得有這樣聰慧好學的姑娘了,鄧嬤嬤和顏悅色地問:「四姑娘,時候不早了,老夫人那裡該用飯了。怎麼不見人來尋你?」
楚錦妙苦笑:「我是什麼身份,哪又有人來尋我呢。」
鄧嬤嬤恍然想到,四姑娘雖然掛著姑娘的名,但真實身份卻不是楚家的小姐。這位姑娘也是可憐,好端端的家待了十三年,突然一朝被告知,她不是這個家的人,真千金另有其人。鄧嬤嬤很是惋惜,才女的命運總是這樣流離,鄧嬤嬤越想越不是滋味,她說:「四姑娘不必這樣低落,你的才華在這裡擺著,遲早都會發光。即便明珠蒙塵,但只要是明珠,總有一日會遇到識才之人的!」
「謝嬤嬤安慰。」楚錦妙對鄧嬤嬤行了一禮,臉上的笑沒維持多久,又變得愁苦哀怨,「我也希望能遇到嬤嬤口中的識材之人。可是我身份尷尬,名不正言不順地住在侯府,恐怕不能等到伯樂了。我也沒想到,我竟然是抱錯的女孩,這些年竟然白白霸占了人家的身份和地位。侯府願意收留我已經是大恩大德了,更多的我也不敢奢求,平素里被人埋怨幾句也是該的,誰讓我一出生就帶著罪過呢。我原本覺得只有有一個安身之所,能讓我繼續看書就好了,可惜,終究是我奢望了。」
鄧嬤嬤聽了這話皺眉:「四姑娘,莫非,五姑娘暗地裡在針對你?」
楚錦妙聽了這話低頭沉默,過了一會,她哀喪著臉搖頭:「嬤嬤不要說了,她不喜歡聽到這種話。本來也是我搶了人家的東西,她在外面過的不好,回來之後對我撒氣,實在是應該的。祖母和父親都有心補償她,我又不是楚家正經的閨女,他們願意養我就很不錯了,我怎麼敢說人家正經閨女的不是?反正也沒什麼,熬一熬就過來了。」
鄧嬤嬤嘆氣,四姑娘本來是天之驕女,突然就被告知其實她是農戶的女兒,這般身份巨變,哪個小姑娘能受得住呢?更別說,四姑娘還要面對曾經的姐妹和下人,恐怕她的身份挑明之後,原來的下人也敢公然怠慢她了吧?鄧嬤嬤原本只覺得四姑娘安靜又有才氣,萬萬沒想到,她私下裡竟然過著這樣的生活。
鄧嬤嬤心生憐惜,只能說:「姑娘不必哀怨,以後都會好的。」
「希望吧。」楚錦妙苦澀地笑了,嘆道,「就是不知,這個侯府能容我多久呢。反正我身如浮萍,也無所謂了。」
鄧嬤嬤沒法說話,她也覺得對四姑娘來說,侯府不是久留之地。但是,王府伴讀的事,也不是她能決定的。鄧嬤嬤倒覺得給縣主找一個有才華又好學的姑娘作伴很好,可是她說了不算,得王妃和老夫人點頭啊!若這是鄧嬤嬤能決定的,她現在就能安慰楚錦妙幾句,可是她不能,也就沒法給楚錦妙希望。最後,鄧嬤嬤只能說:「姑娘放心,總會有人認識到你的珍貴,日後好生籠絡著將你娶回去的。」
楚錦妙破涕而笑:「謝嬤嬤吉言。」她趕緊收起淚水,強裝堅強地微笑,然而強裝的堅強只會讓人更心疼,楚錦妙仿佛不知道一般,說:「我覺得我和嬤嬤格外有緣,第一次見嬤嬤我就很喜歡您,只是一直不敢說,怕您覺得我諂媚。我這裡有一本以前亂寫的詩集,我送給您做見面禮怎麼樣?」
鄧嬤嬤有些遲疑:「姑娘的詩集,這怎麼好……」
楚錦妙一看鄧嬤嬤要推辭,趕緊說:「嬤嬤不必推辭,這是我的心意。此番一別,恐怕我就再也見不著您了,將我的詩集送給您,也算圓了我的心愿。」
見楚錦妙這樣說了,鄧嬤嬤只好答應下來:「好,那老奴就逾越了。」
楚錦妙立刻從書堆下面抽出一本詩集,雙手遞給鄧嬤嬤。鄧嬤嬤隨手翻了幾頁,突然聽到楚錦妙「呀」了一聲。鄧嬤嬤抬頭:「姑娘,怎麼了?」
「嬤嬤,我險些忘了,這裡面有幾首我哥哥的詩,若都是我自己的,那我直接就送您了。可是還有我二哥的詩,我也不知道他也沒有另外謄抄一份,不好直接給您。要不,我今日回去再抄一遍,明日給您送來?」
鄧嬤嬤笑道:「好,這是自然。」鄧嬤嬤說完之後,忍不住又補充了一句:「四姑娘不必太趕著,我們明日快午時才走,你慢慢抄,是趕得及的,你可萬不能為了這件事而耽誤了睡覺。」
「我省得。」楚錦妙抿嘴一笑。她和鄧嬤嬤正說著話,突然門外傳來一個聲音:「四妹妹,你在嗎?」
楚錦妙心裡一咯噔,她怎麼來了?但鄧嬤嬤還在,楚錦妙沒法不出聲,只好勉強笑著應道:「我在。」
三姑娘楚錦嬋一進來,就看到楚錦妙和鄧嬤嬤站在一處,看樣子已經說了許久的話。三姑娘眼神一閃,心裡暗罵,但臉上卻立刻笑了出來:「四妹妹怎麼在這裡?倒叫我好找。」
楚錦妙尷尬地笑,完全不想搭理三姑娘。楚錦妙趕緊說:「時候不早了,我送鄧嬤嬤出去吧,別誤了嬤嬤吃飯的時辰。」
三姑娘卻不肯就這樣放過,硬拉著鄧嬤嬤說話。楚錦妙生怕被三姑娘壞了事,她好不容易給鄧嬤嬤留下個好印象,可別被三姑娘這個蠢貨毀了。
楚錦妙偷偷拉三姑娘的衣袖,眼帶威脅:「三姐,我們該回去了,祖母要找了。」
三姑娘心裡冷笑不已,她說:「祖母那裡有大姐和五妹妹呢,祖母怎麼會想起我們?」
鄧嬤嬤聽了,問:「聽起來五姑娘似乎很受寵?」
提起楚錦瑤,三姑娘和楚錦妙暗暗對視一眼,統一戰線,說道:「沒錯,祖母覺得虧欠了她,對她極好。我們幾個姐妹也是能讓即讓,可惜就是這樣,她還總是針對四妹妹……」
楚錦妙等三姑娘說完了才打斷:「三姐,你別說了,讓嬤嬤笑話。」
鄧嬤嬤心裡有數了,說:「快要傳膳了,兩位姑娘趕快回去吧。」
三姑娘和楚錦妙一齊行禮,目送鄧嬤嬤離開。等鄧嬤嬤走遠,完全聽不到這裡的聲音後,三姑娘推開楚錦妙的手,冷笑:「四妹妹可真是好手段,我們明明說好了結盟,到最後,你就這樣背著我偷偷和鄧嬤嬤討喜?」
「各憑本事罷了。」楚錦妙收起自己的詩集,臉上哪還有方才楚楚可憐的樣子。她再懶得看三姑娘一眼,扭身就要出去。
三姑娘眼尖,看到了楚錦妙手裡的東西,連忙去搶:「你這是什麼?是不是偷偷寫給世子的?」
楚錦妙簡直覺得這個人不可理喻,她是什麼身份,怎麼會偷偷給男子寫詩,做這等沒臉的事?她死死拽著詩集,不肯放手,這可是她要送給鄧嬤嬤,讓鄧嬤嬤帶到王府給王妃掌眼的!怎麼能被三姑娘這個小娘養的搶走。三姑娘見楚錦妙死活不肯鬆手,越發覺得這裡面寫了情詩,楚錦妙要先她一步勾引世子!三姑娘手上也使了大力,最後,「刺啦」一聲,詩集竟然被她們倆拽成兩半了。
手上力道驟松,楚錦妙控制不住地後退了好幾步,等她站穩,就看到自己精心挑選的詩集被撕毀了!
楚錦妙怒不可遏,喝道:「楚錦嬋,你做什麼!」
三姑娘也被閃了個正著,等她站穩之後,翻了翻詩集,不屑地說:「原來是這些傷春悲秋的酸詩。你倒是早說,誰耐煩看。」
楚錦妙氣得渾身發抖,而三姑娘還是混不吝的樣子,涼涼地說:「你別做這副樣子給我看,我知道你是什麼德行,沒用的!被撕毀了又不是認不出裡面的字,你本來也要抄一份,又沒什麼損失。」
「你……」楚錦妙氣得手都在抖。真是惡人還需惡人磨,楚錦妙方才還處心積慮地詆毀楚錦瑤,現在就被三姑娘氣得倒仰。三姑娘陰陽怪氣地說:「誰讓你背著我吃獨食,該!要不是楚錦瑤長得實在好看,而三房那個也不是省油的燈,誰耐煩和你結盟?」
楚錦妙知道和三姑娘生氣也沒用,這就是個沒皮沒臉的。聽到楚錦瑤的名字,楚錦妙腦中突然閃過一道光:「你剛才說,楚錦瑤……」
午飯過後,楚錦瑤就待在抱廈里寫字。她才寫了一會,就聽到外面一陣喧譁,丫鬟說,是懷陵世子來給老夫人請安了。
楚錦瑤想了想,說:「姑母她們明天就天走了,今日世子來給老夫人請安,倒是禮數周全。」
「他一直都這樣。」秦沂不甚在意,他見過林熙遠幾次,知道這個人的性子。而楚錦瑤聽了卻被嚇一跳,她眼珠子偷偷瞅了瞅兩邊的人,壓低了嗓音說:「你小聲點,周圍還有人呢!」
楚錦瑤能聽到秦沂說話,自然其他人也能,所以人多的時候他們一直非常小心。最近秦沂不知道怎麼了,總是按捺不住在外面說話,楚錦瑤覺得多半都是因為他每日都出來晃蕩,慢慢的心變野了,就不再像剛來時那樣謹慎。
秦沂果然沒聽進去,只有別人避他,哪有他避別人的道理。楚錦瑤對此也沒法,只能繼續低頭寫字。
楚錦瑤和林熙遠有一場驚天動地的初見,她不守禮數的場面被林熙遠見了個正著,自此之後楚錦瑤就一直躲著他,連請安都刻意避開。好在林熙遠要走了,以後說不定再也不見,她的黑歷史也再不會被人知道,楚錦瑤要多開心就有多開心。
然而我不見山,山就來見我,楚錦瑤正在抱廈里躲輕鬆,突然一陣笑鬧聲由遠及近,楚錦瑤愕然地抬頭,見看到林熙遠帶著一連串人掀開抱廈的帘子,笑吟吟地進來了。
「五表妹,你怎麼一個人躲在這裡?」
楚錦瑤滿心鬱悶,不想說話。
林熙遠從來都是目光中心,他在那裡,焦點就在那裡。林熙遠到了抱廈,沒一會,林家的姑娘和林熙寧,還有楚家的幾個姑娘,都各找名頭進來了。
抱廈里一下子吵吵鬧鬧的,還寫個什麼字。楚錦瑤暗自氣惱地收起詩集,強顏歡笑聽他們幾人聊天。
所有人都圍著林熙遠,楚錦瑤很快就被擠到一邊。林熙遠被圍在中心,偏偏還記得剛才楚錦瑤沒回答他。他含笑的目光看向楚錦瑤,道:「一會的功夫,五表妹怎麼被擠了這麼遠。說來還是我的不對,五表妹自己在抱廈里好好待著,是我打擾了表妹的清靜。表妹不會埋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