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睿涵看著淡定挪開幹了小手的顧錦繡,無語中帶著一絲的寵溺:「姐,你還和以前一樣,總喜歡把濕手往別人身上擦。」
顧錦繡手一僵,原主居然還有和她一樣的癖好麼?
她有些惱羞道:「洗衣服!」
顧睿涵勾唇一笑,然後悶頭洗衣服。其實平時姐弟倆分工好的,顧錦繡洗女人的衣服,顧睿涵洗男人的衣服,今天是顧錦繡有意打亂的。
還沒洗兩下,就聽到元家裡傳出張美鳳驚天地泣鬼神的慘叫聲,嚇得一個剛跑出來的小孩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得狂哭。
姐弟倆相視一笑,很同步的洗乾淨手。
這時元嬌嬌驚慌失措的跑到了走廊,大哭:「救命啊,救命啊,我媽又吐血了,這次是真的,嗚嗚……」
顧錦繡不禁扯了扯唇,說這個元嬌嬌蠢還是真蠢 ,這話說出來不是間接證明之前張美鳳吐血是假的了麼?
張美鳳剛才可是真吐血!
元嬌嬌還真是憑實力坑娘的貨。
剛回到家的鄰居又全沖了出來。
「又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不會是沒算計成顧家姐弟張美鳳氣得要翹辮子了吧。」
「你說什麼陰間話啊,張美鳳能因為這些小事死掉?她哪天不算計顧家姐弟啊?」
「那能一樣麼?平時都算計成功的。這次沒成功所以氣死了啊。」
「得了吧,死了還能叫?」
「天天一出出的,不是打孩子就是作死,跟他們做鄰居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鄰居嘴裡嫌棄,人卻都擠到了元家的門。
這年代娛樂太少了,看張美鳳表演比看大戲都精彩,眾人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這時,張美鳳跌跌撞撞的沖了出來,雙目腥紅如血,一隻腳穿著鞋,一隻腳連鞋也沒有穿,她瘋了似得推開了眾人,直奔向了顧錦繡。
「咦,不是說吐血死掉了麼?怎麼又活了?」
「我就說她心理素質是蠻強的,氣不死的。」
「這又怎麼了?這次該不會說是丟掉了幾千塊鈔票吧?」
眾人哈哈大笑。
張美鳳也不理眾人對她的嘲笑,只是瘋狂的沖向顧家姐弟,嘴裡還撕心裂肺的喊:「賤人,你們這兩個野種,你們還我錢,你們還我錢……嗚嗚……我的錢……」
眾人面面相覷。
「哎呦,我勒個親娘啊,還真是丟鈔票了啊!」
「張美鳳真是一出一出又一出啊,剛才說丟糧,現在成了丟錢,她怎麼這麼會編啊?」
「這叫一計不成又一計,是三十六計中的計中計,你懂不懂?」
「張美鳳真是惡毒,偷錢數目大那可是要坐牢房的,她就非得把顧家兩孩子弄死吧?」
「後媽心狠不是正常的麼?」
顧錦繡唇角微翹,第二彈來了!
「啊……我殺了你這們這兩個賊野種……」
張美鳳哭天嗆地地撲向了顧錦繡。
她的錢啊,她的票啊,她的珠寶啊,那可都是她張美鳳的財產,就這麼全不見了!
顧錦繡這個小賤人,她怎麼敢!
顧錦繡的目光涼涼地落在了張美鳳的尖長的手指甲上,眸中寒光一閃,唇間勾勒一抹涼薄弧度。
這是想破她的相啊。
顧睿涵大驚失色,他想也不想就把臉湊到了顧錦繡的臉前,他是男人破相就破相,絕不能讓姐姐破相。
顧錦繡的眉微皺了皺,這個弟弟還是善良了。居然不一腳踹飛張美鳳,卻用臉幫著擋災。
眼見著張美鳳的手甲快撓上顧睿涵的臉上時,顧錦繡一手把顧睿涵往身後拽,另一手把邊上裝了一袋肥皂的髒水盆往前送,腳上卻一勾,勾在了張美鳳的踝關節。
張美鳳頓時收勢不住,一臉扎進了髒水裡。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疼死我了……嗚嗚……」
張美鳳捂著眼睛在地上瘋狂的打起了滾,慘叫聲不絕於耳。
顧錦繡站在一邊冷漠的看著。眼底一片的寒涼。
害人者終害已!
這就是因果!
急急趕過來的鄰居們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大家愣了愣後,都急了起來。
「快,快,肥皂水進眼睛了,快用清水洗。」
這年頭的人其實還是挺善良的,雖然厭惡張美鳳的惡毒,但看到張美鳳都受這麼大的難了,還是都熱心腸的上去幫忙。
幾個婦女扶起了張美鳳,其中一個道:「繡繡,快,幫忙倒一盆清水過來。」
顧錦繡應了聲,連忙裝了盆清水就急吼吼地跑了過來:「秦阿姨,清水來了。」
「那行,咱們快把張美鳳的頭往水裡摁,張美鳳,你先閉著氣,睜開眼睛,把肥皂水洗掉就好了。」
張美鳳這時早就疼得沒有了思維,聽眾人這麼說,她就睜開眼,哪知道一睜眼,眼睛疼得都快瞎了。
她尖叫著昂起腦袋,一把把人推開了,哭喊道:「你們……你們……你們這幫子殺千刀的東西,千人騎萬人跨的表子貨,竟然在水裡放辣椒粉來害我,喪良心的東西!」
扶她的幾個婦人氣壞了,她們好心好意幫張美鳳,沒想到沒落到一句感激的話,反而被罵了一頓。
顧錦繡眼微閃了閃,露出了落寞的神情:「你不要罵這些阿姨,她們是好心幫你,這盆清水是我倒的。」
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自己乾淨的手,滿臉的委屈。
辣椒粉被她研磨成比灰塵還小的顆粒,早就放在了台上唯一一個乾淨的盆里了。顆粒很小,肉眼是不可能看出來的。
盆是鄰居遞給她的,她就裝了水而已,她的手是乾淨的,所以她就沒有可能放辣椒粉。
至於那盆水,剛才被張美鳳給掀翻了,連唯一的證據都沒有了。
果然那幾個被罵的婦女都對顧錦繡投以感激的一瞥,雖然她們不怕被張美鳳訛上,但被冤枉的感覺總是不舒服的。
有人就道:「張美鳳,你怎麼就這麼惡毒呢?眼睛都腫成這樣了,還起心思害人?」
「說什麼水裡放了辣椒粉,這種瞎話也敢編,你動動腦筋好不好?顧小囡又不是神仙,還能提早知道你會被肥皂水辣眼睛?還提早準備了辣椒粉害你?」
「說得沒錯,要是顧小囡這麼神,那還能被你搓磨這麼多年?不早反擊了?」
「那盆是秦姐隨手拿的一隻乾淨盆,水是顧小囡直接從水龍頭裡裝的,顧小囡的手一乾二淨的,張美鳳,你倒說說看,辣椒水是從哪來的?難道是水龍頭裡自帶的?那這樣的話,我們都發財了,以後就不用買辣椒了。」
眾人哈哈大笑。
這時李阿婆心疼的摟著顧錦繡:「哎呦,我的繡繡啊,你怎麼就這麼傻呢?張美鳳這麼惡毒,你還顧著她幹什麼?只要你碰過的東西,就算是金子她都會當狗屎的,你這不是送上門讓她罵麼?」
顧錦繡把頭埋在了李阿婆的懷裡,抽噎著,一副無法承受的可憐樣。
顧睿涵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姐從人家辣椒瓶里拿辣椒他可是親眼看到的,原來還可以這樣陷害張美鳳的啊。
他不禁對自己的姐姐又多了一份崇拜之意。
一根根正苗紅的乖男孩正在往黑心芝麻餡湯圓的路上一去不復返了。
顧錦繡悄悄抬起頭,對他眨了眨眼。
那邊張美鳳終於把眼裡的辣椒水肥皂水都洗乾淨了,她紅腫著一雙眼,怨毒的瞪著顧錦繡。
眾人都看不過去了。
「張美鳳,你真是太惡毒了,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一會說顧家姐弟偷你的糧食,一會又說兩人偷你的錢,一會又說顧小囡拿辣椒水辣你的眼睛,你說你是不是一天不算計人會死啊?」
「就是就是,剛才我看她的樣子分明是想破了顧小囡的相,幸虧兩孩子躲得快,要不然就真破相了。我的老天啊,真是嚇煞我了。」
「張美鳳自己生的兩個孩子都長得歪瓜裂棗,心眼子也壞,看到顧家姐弟長得漂亮 ,又名聲好聽,早就嫉妒的心腸都壞掉了,她就是有意想毀姐弟的容,壞兩姐弟的名聲。。」
「哎呦,這後娘的心腸老惡毒滴。」
張美鳳氣得都快吐血了,這幫人都是瞎子麼?沒看到她眼睛都腫得睜不開了麼?
元嬌嬌哭:「你們沒看到我姆媽的眼睛都被辣椒水辣得腫成一條縫了麼?還在那裡睜著眼說瞎話?顧錦繡到底給你們灌了多少迷魂湯。讓你們腦子都壞掉了。」
這話一下就捅了馬蜂窩了。鄰居都是長輩,別說沒做錯什麼,就算是做錯什麼也輪不到一個小輩在這裡指手劃腳。
頓時所有的人指著張美鳳和元嬌嬌的鼻子就破口大罵,罵得那是有多難聽就多難。
元富貴匆匆地跑了過來,他扒開了眾人:「讓一讓,讓一讓。」
眾人道:「老元啊,你家這個拖油瓶教養真是不靈光,你要好好教教啊,不是自己親生的也不能不管,是不是?」
「依我看,要把管顧家姐弟的手段用在元家姐弟身上,元家姐弟就一定會管好了。」
「老元也腦子不清不楚,拿個野種當寶,自己親生的不去心痛。」
元富貴聽了眾人的話,心裡一陣的惱怒。
這幫子神經病,他願意疼誰就疼誰,關他們屁事!
等看到一身狼狽的張美鳳,心底不禁又湧起一陣怒意。
這個婆娘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明明占理的事都能變成不占理。
不過他一向慣會裝,連忙扶起了張美鳳,關心的問了幾句。
隨後對著顧錦繡姐弟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繡繡,涵涵啊,你們要是缺錢用就跟爸爸講,你們怎麼能偷家裡的錢呢?偷錢可是不好的行為,小孩子是不能這樣子的。」
隨後不等顧錦繡說話,就對著周圍的鄰居拱手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家裡的孩子不懂事,一時間經受不了外面的誘惑,偷了不少錢,我家美鳳也是一時情急,倒讓大家看笑話了。」
他閉口不談辣椒水的事,只說偷錢的事,分明就是咬定了顧家姐弟偷東西了。
顧錦繡冷笑了笑,錢是她拿的,但說她偷她可不承認。
那些錢都是顧家的錢,元富貴才是真正的小偷。她只是物歸原主而已。
李阿婆譏嘲道:「元富貴,你們夫妻真是太好笑了,婆娘冤枉兩孩子偷糧食,你卻冤枉兩孩子偷鈔票。這是不把兩孩子往死里逼,不把兩孩子的名聲搞臭不罷休啊?我倒要問問你,兩孩子是挖了你家祖墳還是掘了你的棺材板?你和張美鳳要這樣子害他們?」
有人立刻幫腔道:「對啊對啊,老元你這樣做就不對了。剛才張美鳳說兩孩子偷糧食在走廊上又哭又鬧的,弄到最後都曉得是張美鳳有意害兩孩子,你自己也承認誤會了兩孩子,這前腳進屋後腳又回過頭說兩孩子偷鈔票,你們這陷害兩孩子的手段也太低劣的吧?」
「都說有後媽就有後爹,說得一點也不錯!你們看平時兩孩子被張美鳳虐待的,元富貴還裝作不知道,現在倒好,連裝也不裝了,直接就給兩孩子定罪了,真是畜生也不如。」
「元富貴,你說兩孩子偷你家的錢,你倒說說偷了多少,什麼時候偷的?捉賊捉贓,你是從兩孩子房間裡找到鈔票了還是看到他們偷了?」
面對眾人一聲聲的聲討,元富貴氣得嘴唇都哆嗦了。
他現在總算是嘗到了張美鳳剛才的憋屈感了。要知道家裡的糧食他是從來不管的,所以糧食丟了對他的衝擊不大,但家裡的錢他可是知道的,四千塊錢啊,就算是損失些名聲他也得要回來!
顧錦繡也怯生生地說:「我沒偷錢,弟弟也沒偷,爸爸,你說說到底少了多少錢,要是數目大的話,就報警吧。」
眾人一聽顧錦繡的話,更相信姐弟沒偷錢了。先不說姐弟的人品剛才已經得到了證實了,就憑著顧錦繡毫不心虛的樣子,大家就相信顧家姐弟沒偷錢。
「說得沒錯,老元啊,你到底少了多少錢啊?有沒有一百塊啊?警察出警得一百塊以上才會來的。」
「是啊,要不你們再回去找找,是不是把錢放在哪裡忘了?」
「哎呀,有時我也會丟三落四的,明明把錢放在五斗櫥里,卻在枕頭下面找,這哪能尋得出來啊?要不老元你還是回去好好找找吧,冤枉孩子可不作興啊。」
鄰居本著息事寧人的態度給元富貴找理由。
元富貴抿緊了唇不說話,他哪敢說他丟了四千多元的巨款,他根本就沒法說明白這錢的來源。
他正想著一個合適的數字時,偏偏蠢隊友元寶憋不住了,畢竟在元寶的心裡,那錢就是他的。
錢少了,他比誰都急。
他急得一聲怒吼:「你們這幫子槓度,曉得個屁!一百塊算什麼鈔票?我家被偷了四千多塊!家裡就兩個野種在,不是他們偷的是誰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