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宏達沒想到一個女人會有這麼大的力氣,頓時眼冒金星,臉上火辣辣的疼。
耳朵好像被灌進了風一樣,呼呼作響。
看到他站不穩,南筱雪連忙一隻手攙扶住他。
她眼淚掉下來,眼睛哭得紅腫。
「你們怎麼能這麼欺負人?姐姐,如果逸州哥哥知道這件事,又會怎麼想?」
南嫿心裡鄙夷。
一個渣男,他的想法很重要嗎?
演戲嘛,搞得好像她不會一樣。
南嫿眼睛一閉,眼淚如水龍頭開閘一般。
她握住南筱雪的手,言辭懇切。
「妹妹,我知道你對逸州一直有情,可是如果你從一開始就告訴我,我絕對不會和他辦酒席。」
她抽泣著,哭得「傷心欲絕」:「可是我們已經在一起了,你三天兩頭地跑到蘇家去,我婆婆更是揚言要你做她的兒媳婦,哪怕是玩笑話,可是你們又何曾想過我的處境?」
南老太一隻手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就想要打在南嫿的身上。
「我讓你胡說誣陷你妹妹,你這個狐媚子的東西,我看你是想要把我們南家攪和得雞犬不寧才甘心。」
南嫿佯裝害怕,特意躲到了南筱雪身後。
南老太手裡的拐杖從她的臉前划過。
雖然老太婆打歪了沒有太大的力氣,可還是劃傷了她的側臉。
「啊——!」
南筱雪慘叫一聲,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臉。
南老太還沒來得及反應,趙秀蓮伸出一隻胳膊,把她推倒在地上。
「你個老妖婆!我看你是賊心不死!還敢出手打人!你以為我們這麼多人是吃素的?」
南宏達心裡憋著氣,南老太同樣不服。
南筱雪更是鬱悶,一場戰爭一觸即發。
看著兩邊的女人毆打在一起,姥爺連忙在旁邊拉架。
說是拉架,趙家的男人卻是迅速地用勁兒控制住了南家幾人!
沒了束縛和還手的能力,趙家人像是撒了歡的野馬一樣,一拳拳的打在南宏達的臉上!
南老太畢竟上了年紀,沒人敢太下死手。
可是身為男人的南宏達和正年輕的南筱雪就好不到哪去了。
「好,打得好,早就該好好地教訓教訓他們了,貪心不足蛇吞象!」
鄰居里,大家不但沒有同情,反而拍手叫好。
南老太灰頭土臉的挨了一頓打,要暈過去了。
等大家都酣暢淋漓地打完,趙老太和趙秀蓮才慢悠悠地開口:
「既然這日子你們也覺得過得憋屈,那以我看不如分家。」
趙秀蓮點頭,揮著手裡的拳頭,南筱雪嚇得連連後退。
「對,分家!我外甥女嫁給你們家這麼多年,什麼好處都沒撈到,既然要分家,我們就要剛修好的那處院子。」
她說話強勢,壓根沒有給對方反駁的機會。
舅舅趙錦林更是不急不慢地補充道:「我看行,畢竟景和的撫恤金在你們手裡,說不準,這房子就是用他的撫恤金修的,那他的老婆和女兒來住,再合適不過。」
所有人點頭,都覺得他說得有道理,雙手支持!
南筱雪喉嚨里一陣腥味兒,劇烈地咳嗽著,仿佛要把肺咳出來。
那院子,是今年剛修好的,她還花了不少心思!
就連家具都是她最喜歡的風格。
先不說究竟花了多少錢,光是她自己的房間,在這城裡都算是獨一份。
她一隻手擦著眼淚,帶著哭腔:「姐姐,先不說分房傳出去讓人笑話咱們家裡不和睦,就算是奶奶同意了,可是房子是按照我和我爸的喜好來的,姐姐也未必喜歡。」
她眼睛轉了轉:「大伯的撫恤金既然已經交到你們的手上了,姐姐如果喜歡這樣的院子,大可以再蓋一處,按照姐姐和大伯母的喜好來,日後也不會有什麼矛盾。」
南筱雪想得周到,可沒人上她的當。
趙老太直言不諱:「那倒不用,左不過都是我女婿的錢,你們要是真的為了她們娘倆好,就把院子讓出來。」
南筱雪親媽王春蓉忍無可忍:「你們白日做夢!這都是我們賺來的辛苦錢蓋的房子!憑什麼你們說要就要給你們!就因為你們家死了個女婿?這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剛剛的混戰之中,她也挨了不少打。
她鼻青臉腫,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她。
南嫿身體搖搖欲墜,一副隨時都要暈倒的模樣。
她紅著眼睛,看向趙老太:「姥姥,要不還是算了吧,我怕……」
王春蓉看到南嫿這副模樣,氣不打一處來。
「你個小賤蹄子,我平時哪裡虧待你了,好像我虐待你一樣。」
趙老太雷厲風行,一隻手護住南嫿,一個耳光打在王春蓉臉上。
「我們趙家的晚輩,還輪不到你在這裡吆三喝四!」
王春蓉一個旋轉,氣湧上頭。
不知道誰搬過來了一把椅子,趙老太坐在椅子上,樁樁件件地開始翻舊帳。
「老太婆,我女兒剛嫁到你家的時候,嫁妝可是一樣都沒少,可這麼多年,她日子過得辛苦,當年我給她準備的衣櫃和沙發,怎麼就跑到了老二的房裡?」
這事兒,在趙蘭英剛生下南嫿沒多久坐月子的時候,她過來探望就看到了。
不過那個時候想著女兒既然已經出嫁,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現在他們既然不認,那些舊帳,當然要給他們算清楚。
南老太結巴著解釋:「這……」
她還沒有想到好的藉口,王春蓉捂著腫臉,已經脫口而出:
「你憑什麼說是你女兒的嫁妝?我還說是我的嫁妝呢,不過是找同一個木匠打的家具,你這樣信口雌黃,就不怕遭天譴嗎?」
趙秀蓮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她從人群中出來,和王春蓉對峙。
「你的嫁妝?你去問一問,這十里八村的,有誰不知道你們王家窮得都快要揭不開鍋了,當初你兄弟結婚,還是東拼西湊借的錢,怎麼到了你這兒,你娘家就這麼大方?」
南嫿低頭,似乎在想什麼。
不一會兒,她抬頭道:「姨媽,不用和二嬸爭執了,我記得姥姥之前說過,給我媽的家具都刻著我媽的名字,是不是我媽的東西,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